此時的我已然顧不上外面發生的鬧劇,我的心情變得無比沉重。就在剛剛那個詭異的滿足感在我身上呈現的時候,我也發現了一個事實,我本身已經發生了改變。雖然人每天都在變化着,可是‘喜歡’那些蟲子,卻不是我盼望的事情。
意識到自身發生的轉變,鏡子裡面的我臉色十分難看,我越看越覺得裡面的人已經不再是我自己,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想到之前我竟然生出了將那些蟲子吃掉的想法,我控制不住的對着洗手池嘔吐了起來。
周瞳沒看到我出去,還以爲我想借這裡方便一下,直到聽到嘔吐聲才轉回來忙問我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周瞳形容我的感覺,想着他已經爲了救我竭盡所能了,便不想再給他添亂,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可能是外面的天天熱,猛然進到這麼涼爽的屋子有些不太適應。
周瞳沒有多做懷疑,見我擦了嘴就跟在我後面出了衛生間。
外面的場面已然成了定局,女生在沙發旁的地上嗚嗚哭着,嘴角還滴着鮮紅的血,臉頰那個清晰的巴掌印讓她姣好的姿容染上了一絲塵埃。不過這個張副站長果然是閱人無數,光是地上這女子梨花帶雨的樣子都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可惜此時的張副站長已經無暇欣賞美色,坐在謀劍面前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和最初見到他時候的滿面春光截然相反。想起去衛生間之前謀劍問他的話,我便猜出一定是他的女人給他使了絆子,如今事情被謀劍揭穿,他臉上掛不住才惱兇成怒。
可是事情遠遠出乎我的預料,張副站長開口問出謀劍的話並不是針對他自己,而是說現在還有什麼辦法解救,他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讓那麼多人枉送性命,不然的話他是沒有面目回家去見他那個信佛的母親。
謀劍的臉色十分難看,而我和周瞳聽到這樣的對話自然也是立刻緊張起來,我們都一臉疑惑的愣在當場,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謀劍想了一下,說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們就能解決的,爲今之計最好先通知警方。我一聽這個忙說我認識刑警隊的,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直接給他們打電話。
張副站長一聽要報警,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好半天之後才嘆了口氣,似乎是意識到這些情況透露出去,自己的仕途將要掛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不過和他的前途相比,那些人的生命安全必然更加重要,謀劍也知道王剛的存在,對我點了下頭之後,我便直接撥出了電話。王剛以爲我已經離開了京都,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問我是不是安然到了地方,我沒多解釋,問明張副站長詳細地址便讓王剛儘快趕來,同時也讓他儘快聯繫趙斌,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光靠刑警隊的力量是解決不了的。王剛知道事情緊急也沒有多說廢話,簡單的‘好的’兩個字之後便掛了電話。
我是報警之人,自然也該瞭解一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可是現場的情況十分尷尬,使得我不知道該向誰詢問。還是周瞳比較直接,簡單明瞭的問謀劍師兄到底怎麼回事。
謀劍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的女聲便哭聲更盛起來,夾雜着什麼不是故意、不知情、冤枉之類的話。
周瞳本是一個和善之人,我從未見過他對女生有絲毫的不耐煩,可是現在聽了這個女人的話他卻沒能忍耐下去,直接對那個女生說若她真是無辜,豈會在我們剛進門之後便將那些骯髒之物丟棄,說她冤不冤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女生在聽了周瞳的話之後竟然很快停止了哭泣,眼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絕望,雖然這種絕望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仍然被我看在了眼中,我不自覺地對她生出一種憐惜,比之前看到她臉上的疤痕更深的憐惜。
大家就原諒我吧,你們知道我一向是見了美女邁不開步的人,現在的這個女人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在是太挑戰我的同情心了。我忍不住對她說了一句,犯了錯誤關係,不懂補救就是錯上加錯不可饒恕了。那女生一聽雖然沒有說什麼,抽泣之聲卻是停止了一瞬。
此時我也不顧上她是不是聽得進去便專心聽起了謀劍的講話,他說從之前見到張副站長的時候便覺得他內息虛浮、體內精氣不足,本想只給他開些補氣安神的藥的時候,張副站長恰好站在陽關地下,他的面龐之上一層淡淡的黑氣一閃而逝,卻讓謀劍意識到他的情況不太對勁。
正好張副站長提出他的‘親戚’身有不適,他便決定前來看個究竟,沒想到一進屋便看到一屋子的黑氣正朝女生的身上聚攏,而她很快便意識我們來者不善,本想裝作去衛生間解決那些東西,卻不想自己早就暴露了身份。
女生聽到謀劍這樣一說,遲疑
着剛想爭辯卻不知道爲什麼沒有開口,直接垂下了頭恢復之前的神情。
周瞳點頭說是,他和我已經在衛生間找出了那些東西並且將它們消滅了。張副站長聽了這話不知道是感激還是怎麼樣,看了看我和周瞳並沒有說話。
我說這些事情都不用再說了,就說那個衆多人命是怎麼回事,總不能等王剛、趙斌到了我一問三不知吧?
謀劍點了下頭,說張副站長在知道這個女生有問題之後,直接想到這個女人託他買了八十多張的火車票,據說是她同學暑假回家一直買不到票,託她買的。他追問這個女人那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那個女人才說他們根本不是她的同學,她只是聽說什麼上了火車就可以一次性搞到足夠的陰靈,剩下的便不知道了。
也就是聽了這樣的事實才讓張副站長忍不住對這個女人下手的,火車本來就是大多遠途的人選擇的出行工具,每輛列車上的人都不是少數,一旦出事可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擺平的。何況,事先不知情倒還好說,知情不報,就算能逃得過審查,恐怕也逃不過自己的良心。
最爲鬱悶的事情是張副站長給那些人買的全都是站票,現在只知道他們的車次,卻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事情十分難辦。
聽到這話我也皺緊了眉頭,就算事情讓王剛知道了,他能想到什麼解決的辦法嗎?是讓這次列車停運,耽誤絕大多數乘客的行程嗎?想起王剛總和我說的那句維護大環境的穩定,我就覺得這個辦法是下下之策。
周瞳突然開口問地上的那個女人認不認識那些人,或者可以通過監控找出這些人之間的聯繫,進一步確認他們的身份。
沒想到那個女人又哭了起來,說她也不認識,她所做的事情都是被人逼的,她本來是一個學校的學生,就因爲家裡窮了一點想要掙些錢貼補家裡,她根本就沒想過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就連找兼職也是朝着家教去做的,沒想到就在面試的那天被人沾污了,之後還被利用做這些事情。
她哭着哭着指着張副站長說要不是那些人逼她,纔不會將這麼好的身子浪費在張副站長的身下,要不是那些人拿她家裡人的性命要挾,打死她都不會這麼做的。本來就臉色難看的張副站長聽了這話臉直接就氣青了,若不是我們在,他應該會直接衝上去對女生一頓猛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