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晨曦哭了出來,我的揪起的心才略微放鬆了下來。我知道此時的分秒對於白晨曦來說都是痛苦的煎熬,這件事情換到任何人的頭上都不可能比白晨曦輕鬆,更何況白夫人對她來說算是失而復得的媽媽,這種時刻感受着自己的親人離開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
房間裡面的陰氣越來越重,即使我抱着季安琪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瑟瑟的抖動,開始的時候我還是在安慰她,後來則直接是給她取暖,她依偎在我的懷中,不斷的打鬥,就連牙齒也發出了打顫的聲音。
後來還是周瞳聰明,他站起身從房間的櫃子裡找出了備用的毯子,一條給謀劍師兄披上、一條他自己用,剩下的一條便直接給了我和白晨曦。我想他一定看出,就算多一條的毯子白晨曦也不會和我分開,而且在看到我和白晨曦像是一對連體嬰兒的時候,他便直接幫我們將毯子圍了起來。
然而毯子所給我們的也只是短暫的溫暖而已,因爲它的存在根本就止不住那些陰氣向裡面滲透,我想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說不定就會直接被凍死在這裡。
別說我自己,就連懷中的白晨曦也被凍得意識有些模糊了。我實在是忍受不了,將自己的身體和白晨曦貼得緊緊的,然而此時我卻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我只是想用我的身體,給這個女人一點點的溫暖。
因爲極冷,我的心臟也緊緊收縮了起來,感覺像是隨時就要爆炸一樣。此時的我也沒有比白晨曦好上多少,我甚至有一種很想要睡覺的感覺。可是我卻知道我不能睡,不只是我不能睡覺,就連白晨曦我也不能讓她睡着,因爲這陰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散去,若是睡着了,我真的擔心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緊緊擁着白晨曦,將我的嘴巴挨着她的耳朵輕聲的叫着小姑奶奶,我說你可千萬別睡,你不能睡,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睡着。然而白晨曦卻意識模糊的說她好睏,她要睡,她讓我不要吵她。我感覺此時的她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所處什麼環境,因爲此時她竟然發出了囈語說我要是吵她的話,她就讓保安將我拖出去喂狼狗……
然而白晨曦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巨響,這聲音大得我的耳膜都有些發疼,感覺就像是什麼東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樣。這聲音像是驚雷一樣讓我們幾個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了過來,就連白晨曦都是將雙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我問發生了什麼。
周瞳則是直接起身,將毯子一拋便要開門出去。我怕周瞳有危險急忙叫住了他,我說周瞳你不要命了?就不能等等再出去?其實此時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白夫人和白世成之間應該已經有了一個決斷。從之前白世成可以一人敵周瞳白夫人加上謀劍三人的情況上看,白夫人落敗的機率還是比較大的,所以我真的怕周瞳這樣出去直接就會沒命。
然而周瞳卻說若是一定要死的話,就算躲在這裡也是逃不掉的,他要出去看個究竟。周瞳這話像是給白晨曦提了個醒,白晨曦也顧不上那刺骨陰冷,直接將我推開將毯子扒掉,就直接追着周瞳而去,同時嘴裡不停的喊着媽媽、媽媽。
白晨曦的離開,讓我的懷中一陣空曠,那刺骨的寒風直接衝入了我的胸口,像是可以將我的心臟刺穿一樣,除了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我的心也揪得疼了起來,這種疼痛讓我不得不將身體弓成了一個蝦米的形狀。
我這才知道,在我保護白晨曦的同時,她也在用身體幫我抵擋着陰風的侵襲,我不知道若是沒有她,我是不是還能夠堅持到現在,因爲心臟的這種疼痛遠比陰風刺骨要難過得多。
周瞳和白晨曦出去一直沒有回來,謀劍師兄也在重傷之中,我能過求助的也只有他一個人。我顫抖着聲音叫着師兄,然而卻得不到他的迴應,想着從剛剛開始謀劍師兄便一直沒有說話,我的心中便涌起一個不祥的預感,師兄他該不會是睡着了吧,或者已經被凍死了?
然而當我強忍着疼痛爬過去的時候我才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此時的謀劍師兄並沒有睡着,而是正處在極大的痛苦之中,他的表情扭曲着,眉頭緊皺、牙關緊要,最主要的是,他裸露在外面的臉上泛着一層濃重的黑氣,並且裡面像是有東西在裡面遊動着。
這個現象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中的白世成的那一鞭,莫非是剛剛周瞳施法的時候沒有將那些毒蟲排除乾淨,以至於謀劍師兄身上還有殘留之物,短短的時間就已經蔓延到如此程度?
見狀我也顧不上疼得難受了,直接起身就朝着師兄撲過去,我大叫着說師兄你怎麼樣,你醒醒。見他還是不答應我,我便直接朝着門口大叫周瞳的名字,然而房間外面卻像是死一般的沉寂。師兄不回答我、周瞳不迴應我,此時的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一般。然而最令我心驚的便是周瞳和白晨曦他們出去這麼久了怎麼也沒有個聲音,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看着謀劍師兄雖然難受可是一時半會肯定不會死,我心一橫便直接朝着房間門口走去,就像周瞳之前說過的那樣,若是此次必死無疑,就讓我早一點來承受這個結果吧。
然而當我推開門去的那一剎那,一聲巨大的悲鳴從樓下傳來,聽出是白晨曦發出的聲音,我沒有絲毫猶豫的便衝到了樓口直接朝着一樓衝了下去。而這個時候我也才明白爲什麼我沒有聽到回聲、爲什麼我的喊話沒有人聽到,怪只怪白晨曦的家實在是在太大、太豪華,若是我沒有猜錯,這隔音措施都是槓槓的。之前聽到的風聲若不是太過強烈,肯定都傳不進那個房間的。
我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心臟部位的疼痛感減輕了許多,而與此同時,房間內的陰冷也在瞬間下降了不少,好像那個陰冷之源突
然消失了一般。
我趕到的時候白晨曦正抱着一具血屍在哭,不用說就知道這是被扒了皮的白夫人,白世成已然不見了蹤影,而周瞳則是一連戒備的看着周圍,像是在防禦隨時會衝殺過來的勁敵一般。此時整個大廳之中的傢俱電器都已經碎裂得沒有一個完整之物,可以想見之前的旋風有多麼大的破壞力。
周瞳看了一圈之後用手掐算了幾下,我見他停下手才趕忙告訴他謀劍師兄出問題了,他喊了一聲遭了就連忙跑了回去。見周瞳的樣子我便知道他肯定是瞭解到發生了什麼,此時也一定有了救治的辦法。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回去看他幫謀劍師兄了。因爲此時我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面前的白晨曦和白夫人所深深的吸引。
白夫人在白晨曦的懷中艱難的呼吸着,突然就突出了幾口烏黑的血,那些血散發着陣陣惡臭,順着白夫人的嘴角流下,有些甚至滴落在了白晨曦的身上。然而白晨曦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黑血一般,將白夫人緊緊的抱住,甚至用她的臉頰去蹭碰白夫人的臉。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和白夫人的猙獰相比實在是差距太大,不過在此時我卻覺得他們毫無違和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就和白晨曦親密接觸過幾次了,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她一人面對如此場面,直接蹲在她的身邊,安慰着她,我說白夫人那麼厲害一定沒事的,小姑奶奶你不要太難過了……
然而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低頭一看赫然是白夫人嘴脣開合着正在說話,而且這一次它竟然口吐人言,它說晨曦,我的女兒,媽媽不能再繼續陪你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於擔心了,白世成他應該沒有機會再來煩你們了。
白晨曦聽到這裡就大哭了起來,她問白夫人爲什麼不能陪自己,是因爲沒有那副皮囊了嗎?她不介意啊,只要媽媽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她不在乎她變成什麼樣子的。
然而白夫人卻伸手壓在了白晨曦的嘴上,讓她靜靜聽它說完。感覺到白夫人準備交代遺言了,我連忙拍了拍白晨曦的肩膀,我說你先不要哭了,現在聽白夫人怎麼說比較重要。
白夫人緩了幾口氣,說它也不想走,可是時間到了,再勉強也不會有任何意義,它說很慶幸自己能夠回來看一圈,它非常開心女兒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怯懦的小姑娘,它相信白晨曦將來可以成爲一個更強大的人。
不知道爲什麼白夫人在和白晨曦說話的時候看了看我,完了之後還緩緩的嘆了口氣,接着便說它便將自己之前使用的棺杶召喚了出來。並且遞到了我的面前說這東西應該對我有用,不過它希望我不要辜負它女兒對我的一片心意。
白夫人這話弄得我當頭一愣,它這是什麼意思?將棺杶交給我還要將白晨曦也託付給我嗎?可是它應該看得出來,我的身上有女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