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晴順着潘明達這條線發現了潘明達和朱曉月的關係,一下就套出了兩人曾是青梅竹馬的秘密。
當時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思想依然很嚴重,更何況又是農村,朱曉月在家裡人半脅迫的情況下做了扶弟魔,嫁給了大她24歲的老男人馬敬。
“朱曉月原本的心上人是潘明達,但是又被迫嫁給了馬敬。之後馬敬對待朱曉月很不好,把她當做純粹的生育工具,最後朱曉月在長期受折磨的情況下患上了抑鬱症……”安然說着說着就哽咽了,夏坤一臉懵逼地注視着安然——
“這些潘明達剛纔可沒說吧……你腦補出這麼多故事?”
“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嗎?”林安然抹了抹眼淚。夏坤看她難過,就拍了拍她的腦袋,望向一旁整理資料的楊雅晴。
“但是,潘明達依然不是天闕足球場爆炸案的幕後金主。”
楊雅晴點點頭,“所以,你要接着往下面查嗎?”
“不了……”夏坤說道,“先查老闆馬敬。”
楊雅晴笑着答道,“我和你想到一塊去了。”
潘明達在痛斥馬敬不是人的同時,也細數了馬敬的很多罪狀——這個潘明達發家之後一直在致力於整垮馬敬,所以知道馬敬的很多內幕,包括但不限於做空公司賬目,賭球打假賽等等——當然這種惡行前面的黑心企業家也有一些,但最關鍵的一點是,潘明達說馬敬曾經幹掉過一個人。
謀財的企業家很多,但大多都有自己的底線,爲財害命的卻很少。但凡涉及到了人命,那就代表主使者是一個真正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輩,雖然很難想象馬敬會自毀長城,破壞自己的私有財產,但審判也不需要太多成本,說不定他確實別有用心呢?
潘明達當然沒有實馬敬殺人的真實證據,否則他也不會在夢裡無能狂怒。
夏坤他們也沒有。
但是沒關係——他們有掛。
築夢法庭·第32次審判。
作爲青連市最成功的商業鉅子,馬敬顯然經常見到凌晨六點鐘的太陽。
夏坤一直匹配馬敬匹配到早上六點半,終於將他拉進安然的築夢法庭劇本。
而與其它被拉進副本的目標不同,馬敬出現在法庭上後沒有任何的慌亂和不安,他靜靜地坐在被告席上,注視着被告席上的夏坤。
“現在,我宣佈本案開庭。”
夏坤日常甩錘敲桌,原告依然是由楊雅晴和林安然組成的金牌檢察團。
檢察官屬於司法機構人員,簡單來說就是代表國家行使司法檢訴權的公職人員。在對貪官污吏進行制裁時,法庭上需要檢察官來擔任原告的責任。
“現在由我宣讀原告的罪行——”
林安然咳嗽了一聲,把潘明達控訴馬敬的罪狀一字不漏地陳述了一遍,楊雅晴則在一旁觀察馬敬的反應,但凡他對某條信息有所表示,就抓住這一點緊咬不放、窺探出他內心的秘密。
然而,馬敬的表情直到林安然結束宣佈罪狀之前都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被告要認罪嗎?”
夏坤靜靜地注視着馬敬。如果不是造夢空間,夏坤可能半輩子都沒有機會和這樣一個成功人士直接對話。
馬敬鬢髮斑白,歲月在他臉上劃過無數溝壑,唯有眸子裡還閃着一絲寒芒——這是強者的目光。
或許在他看來,此刻在他面前現身的所有人都不過是一羣弱者。
在被夏坤問詢後,馬敬望向了審判席上的夏坤,微微點了點頭,“沒錯,那些罪狀我都承認。現在……將我抓進監獄吧。”
“……?!”
林安然和楊雅晴頓時愣住,她們倆審問了不少犯人,每個人都是拼命爲自己控訴,只有當她們一步步拿出並不存在的【空氣鐵證】讓他們確信證據確鑿的時候纔會伏法認罪,但是這個馬敬居然坦白了,這是爲什麼……
“接下來會帶我去監獄嗎?宏臺區還是豐城區?”
馬敬一邊掰着手指,一邊意味深長地注視着夏坤,“看來,我這是在夢裡了。”
他……竟然知道自己身處夢中?!
這也也就是說……
馬敬也是共情社的人嗎?
楊雅晴沒有被馬敬揭穿就慌亂,“我不明白你在胡說些什麼,如果你還有其他罪行的話,建議你老實交代,萬一被我們查出來的話……”
“看來做好準備是對的。你們……是織夢商會的人吧?”
馬敬這句話剛說出來,築夢空間卻忽然崩裂,變成一片白色的空間。
“這是……怎麼回事?”林安然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不由有些慌亂。
“是我斷掉的。”
夏坤皺眉道,“是我考慮不周。如果對方擁有着清醒夢能力的話,我們的模樣就會被他記住了。”
夏坤在超級盃大放異彩,而作爲球場的老闆,馬敬很有可能早就記住了夏坤這張臉。雖然林安然爲了呈現真實,給夏坤做了些換裝,不過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也不用太緊張了,”楊雅晴安慰夏坤道,“你之前說過,在夢裡變臉換裝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且馬敬剛纔也把我們誤會成了織夢商會的人,這樣說不定正好可以挑起二者之間的矛盾。共情社之前不就是在用王必來對付織夢商會保護的青絲嗎?”
“夏坤,我覺得雅晴說的有道理。”安然也來安慰夏坤,“現在他是不是清醒夢也不是確定事項不是嗎?”
的確……如果馬敬本身就是共情社幹部的話,那他就沒有和共情社交易的必要,根據孟萌的情報,【幹票大的】也就無從說起……
仔細回想起來,如果馬敬真是清醒狀態的話,他的回答也不會充滿揣測的意味。
夏坤決定再試一次築夢召喚。
“安然,這次麻煩你換一個劇本。”
“沒、沒問題。”安然想了想,“你打算用什麼劇本?”
“把潘明達和朱曉月加進去,按照你想的狗血劇情來。”
夏坤淡淡開口道,“如果方敬不怕活人的話,我們給他準備一場噩夢,看他怕不怕鬼就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清醒夢了。”
“可以是可以,拜託你能不能把我還沒寫的辛苦劇本稱之爲狗血呢?”
林安然已經踩在了夏坤的鞋子上。
“對了……”夏坤拍着林安然的肩膀,“以後在夢裡不要用真名稱呼彼此了。以後就叫我Dreamer。”
“Dreamer?”林安然疑惑道,“夢想家?”
“還有一層翻譯,”夏坤解釋道,“做白日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