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八成是出問題了,我一下站了起來,扶住了印爸爸。印爸爸輕輕推開我的手,擦着額頭的汗,說道:“奇怪了,竟然招不到你的魂!” 雖然我很緊張,但是看印爸爸一個外人,爲我這麼辛苦,我也很不好意思,便說道:“叔叔,招不到就算了,我這樣也沒什麼不對頭的!” “不是!”印爸爸皺着眉,歇了幾分鐘,緩過氣來後對我說道:“小陳,你再回那裡坐着,我再試試!” 我看着他,想說算了,但是怕反而會惹得他不開心,想說些感謝的話,但覺得言語太輕。最後只得憨憨的點了點頭,坐在了地上的墊子上。 印爸爸這次不再舞幡,而是挑起了引魂燈,掛在杆子上,拿到我面前,讓我豎在胸前。我見他閉着眼睛,嘴裡唸唸有詞,唸完一通後他擡頭看燈籠,那燈籠一點反應都沒有,和剛纔一樣。 “不對啊!”印爸爸皺着眉頭,搖着頭說到。 “怎麼了?叔叔?”我問到,印爸爸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又翻了翻我的眼皮,掐了掐手指,說道:“人間居然沒有你的魂。” 我苦笑一下,心想這可能是印爸爸的託詞吧,不管怎麼說,他能爲我做這麼多事,不管成功與否,我都很感激他。 “叔叔,不行就算了吧,生死有命!”我站起來說到,印爸爸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拍着我的肩膀,帶着一些慚愧的語氣說道:“對不起啊,叔叔沒什麼本事。” “叔叔,你真別這麼說!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你了!”我心裡很不好受的說到,印爸爸點了下頭,讓我下回去,他再好好捋捋。 我一進樓梯間,就發現印璽蹲在那裡,不過我也沒吃多大驚,因爲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我早就猜到他會上來看看什麼情況了。 印璽沒有說話,我們回到房間後他才問道:“你沒有魂?” “嗯,你爸爸是這麼說的!”我如實回到,印璽皺着眉頭,嘆了口氣,說:“怪事我見得多了,但是沒有魂卻跟正常人一樣的,我就少見了!” “呵呵,早點睡吧!”我說到,然後翻了個身,背對着印璽,印璽以爲我困了,便不再說話。而我則在想着自己的後路會怎樣。 我在想我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死掉,想我會不會有一天突然變的癡癡傻傻,誰也不認得。一開始我糾結於和胡豔之間的關係,到後來我又想起了在村裡的爺爺奶奶。中國人都是隔代親,我也不例外,如果我在他們前面離
開的話,那他們會多痛苦。 窗外已經泛起了淡淡晨靄,我輕輕移了下頭,發現枕頭已經被眼淚澿溼了。睏意襲來,我閉上了眼睛,睡了一個沒有夢的覺。 醒來時已經十二點了,正好趕到吃午飯,印媽媽已經回來了,她做了滿滿的一桌菜,整個廳堂都瀰漫着油香味。對那些吃屍體狗獾炸出來的油,我不再抗拒了。印爸爸不也知道那些狗獾是吃屍體的麼,他不也一直吃嘛。 吃飯時我對印爸爸說想回家去,印璽和印媽媽都很吃驚,印媽媽以爲我在這裡住的不開心,自然又責怪起印璽來。但是這件事印璽也無辜的很,他自己都找不着北呢。只有印爸爸,他明白我的心思,點了點頭說:“你家那邊離我們這沒有車過去,吃完飯我騎摩托送你回去吧!” 印媽媽怪印爸爸不留我,反而還有點趕客的意思,印爸爸一開始不理她,到後面實在煩的不行,用力拍了下桌子,吼道:“就你事多!好好吃個飯都不行!” 印爸爸這一吼,飯也就吃到頭了,印媽媽委屈的抽泣着回了房間,我們三個也沒胃口了。 “對不起啊,都是我引起的!”我抱歉到。 “跟你沒關係,我老孃更年期,煩的不行,每次都要吼一吼才消停!”印璽安慰我到,“放心,她睡一覺就沒事了。” 我嘆了口氣,對印爸爸道:“那,叔叔,你現在送我回去吧,太晚了怕會趕夜路!” “嗯。”印爸爸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外面晾着的衣服,說:“你衣服還沒幹,就別收拾了,明天讓印璽給你帶過去。” 我於是上樓拿了那個藏魂珠,印爸爸把他的摩托騎了出來,以他的財力,買個奧迪都不在話下。但是在這種鄉下,奧迪除了炫耀之外一無是處。從這一點看來,印爸爸也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是個憨實的人,這也說明他以前之所以用鬼運財,可能真是日子太難過了,被逼的。 印璽見我是真想回去,所以也沒留,畢竟明天下午就又要上學去。印爸爸的摩托騎得很穩,這個時候坐摩托,風吹不冷,太陽曬不熱,真是舒服時候,我心中的陰霾也被這陽光揮散不少。 我一開始還在糾結等會路過胡豔村時要不要停下里,跟她說下手鐲沒找到。但進她村後我不用糾結了,因爲胡豔正從一家小店出來,她看見了我。 “叔叔,在前面停一下!”我對印爸爸說到,印爸爸嗯了一聲,然後停在了胡豔旁邊。 “你現在回學校啊?”胡
豔問到,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哦。”胡豔輕輕回到,我吸了口氣,說:“對了,你那個手鐲——” “手鐲找到了!”胡豔接話到,然後晃了晃手中的鐲子。 “啊?你怎麼找到的?”我不解的問到,胡豔笑道:“我也不知道,今早打開門,發現掉在我家院子的水池邊上,應該是我什麼時候取下來忘了吧!” 我腦袋十萬個問號在打轉。 “不好意思啊,昨天還以爲丟了,害你回去找。”胡豔抱歉到。 我連忙擺了擺手說:“沒事,其實我也沒怎麼找。”哎,不這麼說,難道我要說爲了找那個手鐲,我差點把小命都搭進去了麼。 “嗯!”胡豔點頭,張合了一下嘴,看了一眼摩托車頭,又看向我,說:“那就這麼說吧,你回去吧!明天學校見!” “拜拜!”我揮手到,印爸爸也發動了摩托。在騎了一段路後,他大聲說道:“你是喜歡這女孩纔來這裡的吧?” “沒有啊!我是來找印璽玩的!”我搪塞到,印爸爸哈哈笑了一下,說:“算了吧,我是過來人。再說,這女孩我認識她爸媽,都是正經人,什麼樣的種子結什麼樣的苗,這女孩姐妹兩個都挺不錯的!” 聽印爸爸這樣誇胡豔,我心裡也挺高興的。不過印爸爸隨後又說道:“可惜啊!這姐妹兩個身體都有病。” “沒事,病能治好的嘛,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我迎着大聲說到。 這時候摩托已經駛在一片田野中了,印爸爸把車速降了下來,說道:“我實話跟你說吧,剛纔那女孩,我看她面相,今年有大劫,說白了,就是活不過今年!” 我心裡一下僵硬了,很不爽,便不再說話。印爸爸見我不說話,知道我生氣了,他把摩托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我,輕聲說道:“小陳,我不是咒她,我是說真的,這個女孩,她的天靈蓋已經沒氣了。” 見印爸爸說的這麼認真,他也是有本事的人,又這麼個年紀了,自然不會胡說。我一下緊張起來了,問道:“那有沒有解法啊?”、印爸爸搖了搖頭,說:“生死天命,世人難違。” “那你會不會看錯了啊?”我猜測到,但願印爸爸會說其實我也不是太懂,可惜他跟我說:“這個東西不會有錯的,人的天靈蓋聚着氣,吊着七魄。氣散盡,七魄也散,七魄一散,命魂離體,人也自然就沒了。我剛剛看她天靈蓋的氣,已經很淡很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