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夏日煙火

舞會一直持續到午夜,海卡從絆手絆腳到優雅自如,兩人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最後有請今晚的神秘嘉賓——海卡謝幕。”

主持人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伸出手遙遙指向二樓,海卡轉過身,向前微微彎腰,摘下假髮,緩緩說道:“大家好,我是海卡,最後爲大家獻上一曲,希望各位能有個愉快的午夜。”

說完,就走向舞臺中央,抱着吉他坐下,輕撥琴絃。

這首曲子名叫《午夜夢迴》,比起之前他彈的那些曲子,沒有華麗的技巧,更馥郁繾綣,就像睡前小酌一杯,在微醺狀態下,去院子裡的鞦韆上,隨風蕩起一樣。

“哇!原來那個漂亮女生就是海卡啊!”

“好美啊!太喜歡海卡了!”

“海卡彈吉他真的太帥了!”

舞臺下的人這才認出海卡來,嘰嘰喳喳討論起來,隨着曲子欣然起舞,約蘭二樓走下來,滿眼都是海卡的粉絲,其中有一個女生最爲瘋狂,居然想擠上臺去請海卡簽名。

“海卡!我特別喜歡你彈琴的樣子,可以給我籤個名嗎?”

克萊兒從兜裡掏出一個精美筆記本,遞到海卡面前,嬌羞又期待地問道。

“沒問題。”海卡左手依然在指板上跳躍,右手拿起筆,在扉頁簽了個頗具藝術感的符號,微笑着遞給他。

她把本子抱在懷裡,非常開心的走下了舞臺。

眨眼間,舞會就散場了,人們三三兩兩走在街道上,舞會現場瞬間變得空曠。

海卡和約蘭走出門口,揮了揮手互相告別。

他朝反方向走了兩步,見只有桃樂斯一個人,便隨口問道:“菲利呢?”

她嫌棄的指了指們後面的空地上,“在那呢,說是太高興了,喝得爛醉如泥。”

“他怎麼辦?”海卡吃力地扶起菲利,“他家離着好遠,乾脆弄回我家算了。”

桃樂斯捏緊了鼻子,架起菲利另一隻胳膊,一起往回走。

“這傢伙酒量這麼差還喝這麼多,欠揍!”她一邊走路,一邊吐槽。

海卡笑笑,將他往自己這邊靠了靠,好讓她不那麼費勁。

“桃樂斯,你說如果看見一個人,最近總是會心跳加速,到底是爲什麼呢?”

海卡回想起約蘭的樣子,嘴角不禁上揚,彷彿有星星落在他眼中。

“你不會是——戀愛了吧?”桃樂斯停下腳步,驚訝地看着他。

海卡立刻恢復淡定,敷衍笑道,“怎麼可能,我還未成年,可不像你早戀哦。”

她搖搖頭不信,緊追不捨,“騙人,你剛纔的表情明明就是有情況,快說是誰?”

海卡假裝沒聽見,快速把菲利放上自行車後座,載着他將她甩在了後面。

十五歲那個夏天,海卡的心底開始有了秘密。

第二天,早上九點。

菲利迷迷糊糊拉開了窗簾,睜開了眼睛,看見旁邊的海卡,驚叫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沒回家?”

海卡踹了一腳他的屁股,戲謔道:“不知道是誰昨晚喝那麼多酒,倒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菲利聞了聞自己身上,一股酒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有點難聞,“我先去洗澡了,你有換洗衣服嗎?”

“哼,光顧着自己高興了,也不知道我扛你回來多累。”海卡從衣櫃裡取出一套藍色短袖短褲,扔在牀上,“我家浴室蓮蓬頭壞了,你去桃樂斯家洗吧。”

菲利並沒有多想,只是比了個OK的手勢,“多謝你幫我想出這個藉口,我在想要不要藉此機會,趁機向她討教撩妹第二步,應該怎麼做。”

“她一定不知道,這些撩妹方法最後會用到她自己身上。”

海卡掀起牀單,一把抓起,走向室外。

而另一邊,約蘭吃過早餐,就騎着自行車來到了奧尼爾太太家院子外。

一日不見,院子裡又枝繁葉茂了一些,濃密的綠葉從樹梢伸出手來,彷彿在和約蘭打招呼。

“早上好,月桂樹。”

他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拿起了鐮刀推開了門。

“SURPRISE!”佩恩大叔和奧尼爾太太一拉線,五顏六色的綵帶和星星彩粉,就在空中爆開,一首歡快的曲子從臺階上響起,花園裡的一切緩緩映入他眼簾。

“哇!都開花啦!”

約蘭欣喜若狂,在花園裡到處狂奔,不管是波斯菊,還是百合花,荷花,桂花,茉莉花,韭蘭……他都一一仔細瞧了瞧,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太不可思議了!”佩恩大叔看着滿院奼紫嫣紅,驚歎道。

作爲一名資深老園丁,他深深明白,要從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荒園耕耘成這樣,難度很大,而約蘭在僅僅一個多月時間裡,居然做到了!

接下來只要用心打理,一切水到渠成。

“恭喜你,約蘭,你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海卡看着一隻蝴蝶飛在花叢中,比他還高興。

這時,桃樂斯提着籃子從籬笆那邊過來,後面還跟着菲利。

“爲了慶祝花園開花,今天開一個冷飲聚餐怎麼樣?”她一邊說話一邊已經將各種工具和水果放在了小木桌上,“想喝什麼就說,今天本小姐免費服務。”

海卡和約蘭對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想喝白開水……”

“不行。”

她擡起頭,笑吟吟道:“上次你們嘲笑我做的不好喝,經過我無數日夜潛心研究,這次換了新的配方,一定會讓你們感到驚喜的。”

“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奧尼爾太太坐在一旁,和佩恩大叔悄悄吐槽道。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佩恩大叔聞言也笑了笑,這孩子怎麼就癡迷做這些黑暗飲料呢。

不過這回,菲利主動幫忙了,洗水果,削水果,榨汁……凡是桃樂斯叫他做什麼,他都不推辭,樂在其中。

海卡在旁邊偷偷問他,“撩妹第二步是什麼?”

“陪她做她喜歡的事情。”菲利吐了吐舌頭,俏皮地回道。

“原來是這樣子啊……”海卡意會了,怪不得他這麼主動,雖然他也覺得那些飲料難喝。

半個小時後,桃樂斯牌新款夏日冷飲誕生了!

她將六杯飲料一一擺在長桌上,拍了拍手,“現在開始品嚐。”

海卡推了菲利一把,讓他倆站在一起,“你先嚐!”

剩下幾人都後退了一步,保持觀望態度。

“這……”菲利看看他們,又看看飲料,依舊維持着微笑,輕輕拿起吸管,抿了一口。

“比上次那個好喝!”

菲利一展笑容,比他意料之中好喝很多,“你們快喝啊!是真的!沒有騙人。”

見他這樣,海卡一行人半信半疑,喝了一小口,也都驚訝出聲,“清甜不膩,爽口。”

雖然和街上賣的還有很大差別,但相較於她以前那些作品,已經有了很大進步了,至少不是怪味了。

“你們知道這款冷飲叫什麼嗎?”桃樂斯聽到表揚,心花怒放,“愛情魔力,喝了這個就會找到幸福哦!”

約蘭皺了皺眉,“好好的冷飲就被名字毀了……”

海卡勾上他的肩膀,“還不錯啊,你看這顏色,和玫瑰很像嘛,說不定真的有魔力。”

菲利朝她那邊看了幾眼,將一整杯冷飲都喝光了。

下午六點。

“菲利,卡洛老闆找你。”約蘭匆匆跳下自行車,跑到院子裡大喊。

他正吃完晚餐,從窗外探出頭來,“什麼事?”

約蘭搖搖頭,催促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你快點去琴行。”

“嗯。”

看着菲利遠去的背影,約蘭眼神裡劃過一絲狡黠。

他抓起一顆葡萄,扔進嘴裡,假裝滿不在乎地說道:“海卡,我聽說今天傍晚有人要在山坡上放煙花,你要不要去看?”

“我要去!”

海卡一聽,飛快捲起意大利麪,一股腦全塞進了嘴裡,特別興奮。

夏日傍晚,兩個少年追逐在鄉間小路上,朝着遠處山坡上奔去。

晚風拂過山間,也拂過他們的髮梢眼角,一切都是動人的模樣。

“海卡,你有喜歡的人了嗎?”約蘭擡起頭,五顏六色的煙花映着他好看的側臉,如此溫柔。

“你猜?”

海卡轉頭看他,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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