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夏無所謂地摸了摸我的臉道:“不過是些鬼界的規則,你是人類。”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必知曉了。
但是越不告訴我,我就越想知道,反覆問了臨夏幾次,他也有些不耐煩起來,開了口。
“鬼界的規則就是,不能投生的鬼都得呆在鬼界,不能越界,即便是到了人界,除非是前世有因緣,否則不能隨意殺人。”
“姻緣?”我一頭霧水。
臨夏無語,鄙夷地看着我:“因果循環,緣起緣滅,你的腦子都被女鬼給吃了嗎?”
我摸了摸鼻子,無辜地看着他。
我以爲臨夏這麼忙,肯定是要走的,誰知道到了睡覺的點,臨夏還是一副大爺樣躺在我牀上。
我眨眨眼,道:“你……”
臨夏舒展了一下身體,說:“今天不想走了。這裡雖然小了點,勉強能睡。”
我半天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這是我的牀!”
“我當然知道,”臨夏涼涼地瞟了我一眼,“怎麼,你想讓我睡到別人的牀上去嗎?”
我連忙搖頭:“不不不,您睡您睡,我睡別人的牀……”
天知道我心裡有多苦逼,祁夢的牀我不敢睡,說實在的,我每天睡在寢室裡都會忍不住想起她,現在雖然好多了,但是猛然間記起來,還是難受的要命。
不得已,我只好先在一個還沒來的室友牀上鋪好被子,滿懷怨念地躺下來,懷念我香香軟軟的小被子。
睡到半夜裡,我硬生生地被凍醒了,從香甜的睡夢中痛苦地掙扎起來,我呻吟一聲,捂着臉道:“臨夏大人啊,你想幹嘛?半夜把我凍死嗎?”
臨夏一隻鬼,居然好像也需要睡覺一樣,抱着我睡得香極了,感受到我的推拒,他用了更大的力氣將我抱住,嘴裡還嘟嘟囔囔:“冷……”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這隻鬼把我凍得半死,自己還嫌冷?
但是奇異的,我卻沒有再推開他,不知道是被他抱得太緊推不開,還是被他一聲略帶委屈的哭訴弄得心軟了。
雖然還是很冷,但是這樣的冷也是有限度的,被他冰着冰着也就習慣了,到半夜我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因爲睡眠質量不太好,我早早地就醒了,淡淡的晨光從窗口灑下,細細碎碎地落在臨夏的臉上。
也許是光線的緣故,現在看起來,他的臉也並沒有那麼的蒼白似鬼。他安詳地閉着眼睛,完美無瑕的五官在清晨的光線裡顯得無比細膩精緻。
在沒有睜開眼,露出那一雙充滿着冰冷鬼氣的黑眸的時候,他簡直像一個真正的人類,在安詳地沉睡。
我一時間看呆了,甚至有些暗暗的嫉妒。這麼近的距離,也看不到他的毛孔黑頭,難道物種不一樣,所以連皮膚都可以作弊嗎?
忽然間,那雙眼睛睜開了。那是一雙形狀極爲好看得眼睛,像是初春落下的涼涼花瓣,又像是尚未落下的殘月。他的目光澄澈清醒,讓人完全無法想象他剛剛還在沉睡。
我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仔細審視他的事情已經完全暴露了。
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臨夏卻不說話,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也許是剛剛醒來的緣故,他的目光並沒有那麼具有攻擊性,反倒像是在看着懷裡剛剛醒來的嬌妻……哦不,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我緊張地訥訥道:“你、你看什麼?”
臨夏緩緩湊近了我的臉,我想逃,卻被他的雙手緊緊箍住,完全無法逃離,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靠近。
他越靠越近,我的臉也越來越燙,我慌張地說:“你、你究竟想幹什麼?你……”
臨夏冰涼的額頭就在我額頭前幾寸的距離,那距離太近,近得我心慌意亂,心臟砰砰亂跳,臉頰溫度上升,眼神不停打飄。
他一把捏住我的臉頰扯了兩下,帶着笑意說:“眼睛裡有眼屎。”
“……”
我憤憤起牀,被他氣得肝疼。誰一早上起來沒有眼屎啊?!我還沒洗臉好不好?以爲誰都像這隻鬼一樣睡了沒睡一個樣麼?
臨夏笑眯眯地看着我,心情似乎非常好。
我念唸叨叨地暗暗詛咒了他半天,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着我,我忍不住道:“你今天不用去處置犯規者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心情好,不去了。”
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