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青把病號服從身上除下,換上了軍裝。
頸部那道傷疤變淡,不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但若近距離觀察,橫在頸部的痕跡依舊讓人心驚肉跳。
薛懷瑾過來之時,看到的就是準備離開病房的周青。
周青也沒想到她會出現,不由停下了腳步。
天空藍的時尚風衣,映襯的她肌膚愈發雪白。白色的V領襯衫,身下是一條緊身的牛仔。
如此穿着,再加上她那張有着別樣魅力的面孔,很像是一道風景線。
不遠處兩個守衛雖目不轉睛,眼神卻是若有若無的朝着如同鶴立雞羣般的薛懷瑾偷偷注視着。
周青詫異道:“你來幹什麼?”
他對薛懷瑾印象一直都可以,如此牴觸吳家的情況下,對她也難厭惡起來。
這女人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她的人格魅力可以讓跟其相處之人忽略其它因素。
堂堂京都軍區第一美女,自然不是隻長得漂亮便能被人公認。
薛懷瑾個子不矮,比周青稍稍低了那麼一點,五公分都不到。視線低垂落在了他頸部的傷口上,暗自感慨。
她能想象到周青現在所做的任務是什麼性質的,如果傷口再深一絲,不知道這年輕人會有何等下場。
感覺他不應該過這種生活,但一步一步的,總也預料不到。
跟老父親提議讓周青去天東集團,目的其實特別簡單,就是不想這麼一個年輕人,成天混跡在打打殺殺的環境之中。
想着,她笑笑說:“這是準備出院?”
周青眼睛越過他,看到魏海坤正在衝自己擺手,不答反道:“我戰友在等我,你要沒事我就先走了。”
薛懷瑾何曾被人如此言語驅逐過,卻不生氣,自若說:“我跟他們打過招呼,這樣,陪我出去坐坐,然後我開車把你送回去。”
周青毫不客氣:“你連約人也是如此強勢?”
薛懷瑾先一步轉身:“走
了,確實有點事兒想跟你說。”
周青見魏海坤等人已經下了樓,只好緊走幾步跟上薛懷瑾。
到樓下,薛懷瑾的意思是找家比較適合聊天的場合,周青卻堅持就在醫院的前院散步。
薛懷瑾笑而不言,索性便陪着他隨意扯閒話。
問了幾句關於秦翹楚的事兒,薛懷瑾道:“你喜不喜歡軍區那種環境……”
周青兀自打斷:“你有話就直說,我沒時間陪你兜圈子。”
薛懷瑾樂了起來:“你小子脾氣還真是彆扭,我有這麼招人煩麼?”
周青不答,只看了看時間。
他當然不討厭薛懷瑾,卻也不願意跟她有任何交情。
薛懷瑾斟酌了下說:“你外公那裡碰到了點小麻煩,我想找古展鵬把你人給要來……你覺得怎麼樣。”
周青念頭轉的很快,已然理解了薛懷瑾話裡意思。
大體是吳晉中出面找古展鵬,他配合一些。便能以莫須有的事兒把他給調離軍區。至於吳晉中碰到的那些所謂小麻煩就是個說辭,一個讓他在服役期間心動的說辭。
本心而論,周青牽掛挺多的,能掛着名頭在外界自由活動,不但可以兼顧金夜吧的生意,還能跟吳曉燕金莎等人時常保持聯絡。
所以薛懷瑾的這個提議可以說正合他的心思。
想了想,周青古怪道:“你爲什麼幫我?”
薛懷瑾倒能體會到眼前這年輕人的驕傲之處:“我不是幫你,是想找個臺階,讓你有機會跟吳家緩和一下關係。我說真的,老頭兒是挺在意你的,你不在的時候也沒少唸叨。今天來看你,也是他的意思。”
周青心裡冷笑,吳晉中在不在乎自己他不知道,他就知道,在吳家人眼中他大概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情緒波動,嘴邊極其平淡:“那就謝謝了,我回去就找古教練提一下這件事情,相信他會理解。”
薛懷瑾料到周青會答應下來,但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幹脆。
稍楞了一下,薛懷瑾回神:“我這就跟你外公打電話!”
周青應着:“要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車。”
薛懷瑾踢了周青一腳:“趕緊滾。”
周青彎腰打了打褲子上塵土,徑直朝醫院門口走去。獨留下薛懷瑾在原地笑怒難明。
她真沒被人如此冷落過,所接觸的任何異性,在她面前不說卑躬屈膝,但也絕對要裝的正人君子。
惟獨在周青這裡,她感受到的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
軍區,一如往常。
天色將暗,軍區也難得安靜了下來。冷風簌簌,凜冬氣氛濃郁。
周青通過門崗,一路漫不經心跑着步子,去往情報處。
大約四十分鐘左右,他才進了情報處的守衛範圍。
很反常,去往古展鵬宿舍的時候並沒見到幾個人,路上打聽後才知道隊員都被帶出去野外集訓了。目前整個情報處,也就一些領導跟從醫院那邊回來的隊員,以及一些執勤工作人員在。
古展鵬剛洗過澡,穿着背心跟一件寬鬆的褲子,手裡拿着手機跟人通話。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蒼老客氣,也讓古展鵬頻頻皺眉。
他壓着心裡異樣,客氣道:“吳老,小周在上次酒店事件中表現尤爲出色,在我這裡繼續呆下去,我肯定不能讓他碌碌無爲……您可想好了,這是關係到他以後的大事!”
吳晉中惋惜:“這些我知道,我打這個電話給你是她母親的意思,這個咱們總要理解一些。”
古展鵬無奈:“吳老,先這樣,我徵詢一下小周的意思。他同意過去,我就放人!”
早在年前,古展鵬就知道周青志不在軍區,之所以來自己這兒,完全是抱着混日子的目的。
所以即便再看重周青,他也不好強行攔着。
再怎麼着,周青是屬於陸天野的人,不屬於情報處。
掛斷電話,他叫了警務員進來:“等小週迴來,讓他來找我。”
警務員愣了下:“古教,周青就在樓下等着您呢。剛纔您打電話,我沒來及通知。”
古展鵬爲人乾脆,隨手取了件外套出門去往樓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