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突然又靜了下來。
病房的門在那兒晃啊,晃啊……
五銖錢,又落回了土圈上。
腳步聲又不見了。
它好像也消失了。
——————
嘭——
病房的門被人撞開。
我和韓弘文一下子被驚醒。
好真實的夢境!
我心底不由感慨。
我看了一眼韓弘文,就見他的額頭全是冷汗。
窗外,天雖然還是灰濛濛的,但已經微微泛白。
天快亮了,今晚算是過去了。
韓弘文轉頭看向門口,就見他的太太正站在那兒。
韓弘文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太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就站在門邊,
衝他笑笑,
瘮人地笑笑,
就好像和昨天一樣。
韓弘文的汗毛一下子就立起來了,
大吼道:
“陳先生!
是它!
是它!
是它!
……”
這一刻,
有雷池在,
我還算鎮定。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我錯了。
嘭——
韓弘文的太太沖了過來,撞在雷池上,又被彈飛了回去。
嘭——
她再一次被彈飛了回去。
嘭——
嘭——
嘭——
……
她一次次衝過來,又被彈飛回去。
但是再好的陣法,也經不起,這麼一次又一次的衝撞。
第十次,
終於,
嘭的一聲,
她又被彈飛了回去,
但地上的土圈,也垮了。
雞喉和五銖錢也被崩飛了,
直接插進了天花板和四周的牆壁。
四五釐米長的雞喉才露出不到一釐米,五銖錢更是被整枚沒了進去。
她從地上爬起來。
她看着韓弘文。
她又笑了,
還是那麼瘮人。
她朝韓弘文撲了過來,
伸長了手臂,要掐他的脖子。
韓弘文顧不得腿傷,直接滾到了牀下。
我一個箭步,擋在了她和韓弘文中間,站定腳跟,一記八極拳的貼山靠,撞了過去了。
我和她就這麼實實在在地撞了一下。
她的力氣大得很。
我一下子就被撞飛了。
我摔到了韓弘文的病牀上。
這個時候,她也不去找韓弘文了,直接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韓弘文站起來,想要幫我掰開她的手,被她輕輕一甩,直接飛了出去。
我已經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
我感覺我的肺被不斷地壓縮,再壓縮。
我覺得有一把火在我胸腔內燃燒。
這麼下去,我活不過一分鐘。
好在,我放法器、符紙的包就在牀邊。
我伸長了手臂,用手指使勁勾出一張符紙。
我也不管是什麼符了,直接幠(hu,第一聲)她臉上,默運心法。
嘭的一聲,
一團火光,在她臉上炸裂開來。
她被彈飛了出去了。
六靈火符!
我暗道運氣不錯,隨手這麼一勾,竟然勾出了一道這麼強力的祛邪符。
“摁住她!”
趁着她倒在地上還沒有起來,我衝剛爬起來的韓弘文吼了一句。
人在危急情況下,潛力真的是無窮。
韓弘文就一條腿,但四五米的距離,他還是兩三下就蹦了過去,前後不到兩秒鐘。
他直接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
韓弘文一個人自然是壓不住她的。
我從包裡拿出一塊死玉和一道震山符,趕緊衝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男女有別,直接坐在了她胸口。
一道震山符拍在她臉上,使勁掰開她的嘴,把死玉也塞進去。
默運心法,轟的一聲,震山符直接炸了。
她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這個時候,一縷陽光從窗口照了進來。
天亮了。
我忍着噁心,從她嘴裡把死玉拿了出來,找了幾張餐巾紙好好擦了擦。
今夜,也算有意外收穫。
原本只想用雷池擋住那玩意兒,沒想到現在竟然直接收了它。
這樣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可是,還沒等我高興太久,死玉竟然裂了。
它跑了。
它竟然跑了。
好在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不然又是一番惡戰。
我們這麼大的響動,自然引起了醫院裡醫生、護士、病人的注意。
我剛把裂了的死玉放下,一羣護士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不過這不用我管,自有韓弘文處理。
韓弘文的腿經過這麼一弄,又傷了,又被送進了手術室。
中午,韓弘文從麻醉中醒來,正好這個時候,他昨天找的私家偵探也來了。
這個私家偵探並沒有查到韓弘文前女友父親墓地的地址。
作爲補償,他倒是把尹成禮查了個底掉。
昨天,尹成禮和韓弘文通話的時候,說話擲地有聲,我覺得尹成禮該是個正人君子。
但看了關於尹成禮的資料,我就知道我錯了。
這個尹成禮就是個人渣。
年紀輕的時候,仗着家裡有錢,他專門禍害那些剛進社會或者還在學校的小女孩。
年紀大了些,他的口味也變了,開始喜歡那些有夫之婦。
十年前,他勾搭上一個大老闆的老婆,被大老闆知道了。
大老闆氣不過,就開始爲難他們家的生意。
不到一年,他們家的公司就要破產了。
他老爹,也就是韓弘文前女友的父親,一氣之下把公司扔給他,不管了,不給他擦屁股了。
尹成禮,這回倒男人了一回,沒有哭着喊着求他爹,真的自己接手了公司。
說來也怪,他剛接手公司,他老爹就死了。
這回,就算他想求,他老爹也幫不了他了。
可是,這小子也是真有點狗屎運。
他老爹的喪事還沒辦完,那個大老闆就出了車禍,也死了。
過了一陣子,他娶了大老闆的老婆。
大老闆辛辛苦苦一輩子掙的錢和如花似玉的俏老婆,都成了他的了。
又過了一年,大老闆的老婆也死了。
從這之後,尹成禮開始專門勾搭有錢的俏寡婦。
說來也怪,只要和尹成禮勾搭上的,哪怕剛勾搭上的時候不是寡婦,不出一年,也都成了寡婦。
尹成禮就在這些俏寡婦們的幫助下,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
我看完手裡的資料,擡起頭,就見韓弘文和他太太也看完了他們手裡的資料。
我們三個人的資料並不相同。
韓弘文太太把她手裡的那份資料遞給我,說:
“陳先生,你說會不會是這個尹成禮在害我家老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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