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那……那是鬼?”
樑子突然湊近我,小聲問道。
樑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我們邊上的武警聽到了。
這些個武警,原本就因爲突然見到鮮血像龍捲風一樣盤旋而上,和一個活人一下子就變成了灰,有些驚疑不定。
現在聽到樑子說有鬼,他們就更加驚疑不定了,一個個全都停下來,一動不動地看着我和樑子。
我還是能理解這些士兵的。
他們並不知道今晚行動的真實目的。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圍剿毒販。
現在突然見到神神鬼鬼的事情,能不震驚嗎?
沒看見,樑子早就知道了行動的目的,不還是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我一拍樑子的後腦勺,罵道:“鬼你個大頭鬼!還不快點去把那個水晶頭骨,給我取下來。”
樑子摸着後腦勺,訕訕笑笑。
他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麻利的爬上血池,趕緊把水晶頭骨,取了下來。
那些士兵們見我和樑子,沒有繼續談論鬼的話題,也就接着幹着自己活,把廣安村的村民一個個擡出地下室。
從樑子手裡接過水晶頭骨,我立刻脫下外套,把它包起來,然後拿着它離開地下室。
離開地下室後,我立刻給楊大校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帶着剩下的四百個士兵過來,把廣安村的村民全都押到K市,等我們斬龍局的人來接收。
我則帶着樑子,趕緊離開了廣安村。
我們得立刻回首都。
只有回到了斬龍局的總部,我才覺得安全。
我手裡又有了一個水晶頭骨,這一路上,還不知道孔老會用什麼辦法,對付我和樑子。
我和樑子先開車到了Y省省會K市。
樑子提議,我們可以做飛機回首都。
一來,飛機速度快。
我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首都。
二來,飛機在空中。
孔老也不可能會飛,跑到空中去對付我們。
我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不坐飛機。
坐飛機,孔老是不可能飛到空中,去對付我們。
但這不能排除,飛機還在地上的時候,孔老不會做手腳。
飛機是一件很複雜的工業品。
哪怕只是一個螺釘少轉了一圈,飛機都有可能墜毀。
飛機如果墜毀,幾乎沒有可能有人能活下來。
所以,我選擇了高鐵。
既兼顧了速度,也兼顧了存活率。
上了高鐵之後,我和樑子仔細檢查了整列列車,發現沒有異常,纔回到我們自己的座位坐下。
坐下之後,我們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樑子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再次問道:
“秋哥,剛剛那個慧可曼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嘛,屍體都被發現了,怎麼突然又出現在了廣安村?”
我說:“我們在廣安村見到那個慧可曼,不是真正的慧可曼,而是孔老的幻術。”
“幻術?就那個操控紙俑的幻術?”樑子問道。
我點點頭。
“可是,之前你不是說過,孔老的幻術已經升級了。
他現在的紙俑,已經不用竹子扎框架,而是改用金屬了。
02式噴火器已經對付不了它了。”樑子說道。
我又點點頭,說道:“沒錯啊,孔老現在紙俑,的確不是02式噴火器能對付的了,但之前的還可以啊。”
“之前的?”樑子有些疑惑不解。
“是啊,之前的。”我提醒樑子道,“你忘了慧可曼的死亡時間了嗎?”
“慧可曼的死亡時間?”
“對,慧可曼的死亡時間。
慧可曼在她和葉偉宏去廣安村前,就已經死了。
你就沒想過,慧可曼死了以後,是怎麼和葉偉宏一起去廣安村的嗎?”
樑子愣了一下,說道:“秋哥,你的意思是,和葉偉宏一起去廣安村的,就是孔老操控的紙俑?“
我拍拍樑子的肩,說道:“你還不算太笨嗎。”
“嘿嘿……”樑子嘿嘿一笑,十分得意地說道,“我本來就不笨嘛。”
可是,還沒等多得意一會兒,樑子又轉頭看向我,抱怨道:
“秋哥,你說了這麼多,可是你還是沒說,爲什麼這個紙俑,用02式噴火器,一下子就能消滅了。你不是說紙俑已經升級了嗎?”
我一拍額頭,十分無奈地說道:
“你忘了,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慧可曼的死亡時間。
慧可曼的死亡時間,在紙俑和葉偉宏去廣安村之前。
紙俑和葉偉宏去廣安村,都已經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慧可曼的死亡時間只會更早。
紙俑幻化成慧可曼的時間,應該和慧可曼的死亡時間差不多。
這也就意味着,幻化成慧可曼的紙俑,是半個多月前的紙俑。
那個時候孔老的紙俑還沒有升級。
孔老第一次升級紙俑,是我在N市的時候,距離現在也就五六天。”
這回,樑子終於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可是很快,他的的問題又來了。
“秋哥,那孔老爲什麼要殺慧可曼呢?”
我想了想說道:“恐怕Y省分局內部,還有孔老的人。
Y省分局發現了孔老的蹤跡,並且開始調查。
這個消息,被內鬼告訴了孔老。
所以,孔老就殺害了即將前往廣安村調查的慧可曼,並通過假扮慧可曼,想要阻止調查,或者減慢調查的進度。”
樑子一怕大|腿,又是一副恍如大悟的樣子。
“秋哥,你說的真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
又過了一會兒,樑子又又有了新問題。
他問道:“秋哥,那你說孔老爲什麼會出現在廣安村呢?”
孔老爲什麼會出現在廣安村?
樑子這個問題,一時還真把我問住了。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從第一次知道孔老可能在廣安村出現過,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只是一直都沒有答案。
廣安村就是一個很普通偏遠山村,和其它的偏遠山村,沒有什麼不同。
一定要說什麼不同的話,就只有廣安村全村信都仰亞特蘭神教。
孔老出現在廣安村,一定和亞特蘭神教有關。
可是,這個關係是什麼呢?
我想來想去,不由想到了地下室的那個血池。
我親眼見到的,血池裡的鮮血盤旋直上,涌向水晶頭骨。
這或許是某種神秘儀式,亞特蘭神教特有的神秘儀式。
聽完,我的這一番解釋以後,樑子終於不再說話了。
——————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和樑子這一次回首都,十分的順利。
孔老竟然沒有在路上攔截我們。
回到首都後,我再一次把水晶頭骨,交給上將,由上將轉交潘主任。
回到斬龍局之後,我又收到了幾份報告。
第一份報告,是Y省分局的報告。
在這份報告裡,我又看到了一個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結果。
廣安村附近的那個高羅村的老人,曾經告訴過我,廣安村的人從來不和外村人通婚。
這個習俗,即使到了現在,都沒有改變。
看着我手裡的這份報告,我終於明白這是爲什麼了。
廣安村的村民和我們不是一個物種。
通過基因檢測,廣安村的村民,和死後長出棕色長毛的董玉凱、鄧歡文,以及連山的女兒珊珊,屬於都一個物種。
看到這份報告之後,最開心的無疑是我們總部的那些法醫。
之前,他們檢驗的只是屍體,現在能見到活人。
他們怎麼能不興奮呢?
可是還沒等他們興奮多久,Y省分局就再次上報說,廣安村的村民都死了,而且死後也長出了棕色的長毛。
這……
我一時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殺人滅口嗎?
我放下這一份報告,繼續看其它的報告。
第二份報告,還是Y省分局的報告。
在我和樑子匆匆離開地下室後,Y省分局的人仔仔細細搜查了整個地下室。
他們在地下室裡,發現了很多年輕人衣服和手機。
這些衣服和手機上,都染滿了鮮血。
它們的主人很有可能都已經死了。
其中有一套衣服和一個手機,經過葉偉宏的辨認,確認就是王小鳳的。
由此,Y省分局推測,剩下的那些衣服和手機,也應該都是廣安村裡其他年輕人的。
廣安村對外說,這些年輕人都去外面打工了,但其實他們並沒有離開廣安村,而是死了。
Y省分局在血池裡面,發現了無數的碎屍塊。
經過基因檢測,這些屍塊都可以在廣安村的村民裡,找到直系親屬。
所以,Y省分局進一步推測,廣安村的年輕人不僅死了,還被分屍了。
血池裡的鮮血,就是他們的鮮血。
我仔仔細細,反反覆覆讀了無數遍Y省分局的這兩份報告,可是還是沒能從裡面,理出頭緒來。
最終,我也只能暫時放棄。
我拿出手機,打算上網放鬆一下。
剛點開手機,就收到了軟件推送的頭條消息——有遊客在神農架見到了野人。
神農架、野人。
這兩個關鍵詞,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畢竟,我在神農架是親眼見到過野人的,還差點因爲野人圍攻而喪命。
我點開這條消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遊客見到的野人,和我見到的野人一模一樣,長着棕色長毛,身高三米多,不到四米。
在我遇到野人之後,我們斬龍局的人,不是沒有去過神農架找野人,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自從那晚野人攻擊過我們之後,它們就好像神秘消失了。
我們斬龍局的人在神農架,沒有發現一點它們的蹤跡。
沒想到,這回它們自己出現了。
我趕緊找到曹興劍,讓他派人去神農架看看。
可是,曹興劍卻告訴我,不用去神農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