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申宇和林愚行他們,都一臉訝異的看着史密斯,似乎在說這具屍體是長的怪了一點,但也沒有太奇怪吧。
畢竟昨晚,他們都已經見過野人了。
這具屍體,也就比野人多了一對牛角。
有那麼奇怪嗎?
史密斯不顧衆人的詫異,一把抓我的胳膊,衝我喊道:
“陳,陳,你一定要這具屍體交給我!”
我看了史密斯一眼,問道:“爲什麼?”
史密斯指着屍體,說:“這是魔鬼!魔鬼!這樣的魔鬼,只有教廷,才能借用主的光輝,制服它!你們是制服不了它的!”
我皺着眉頭,沒有立刻答覆史密斯。
這一具屍體很厲害。
這是我們早就知道的。
無論是那劇烈的陰風,還是讓我們迷失的巨大幻影,都能反映出,這具屍體很厲害。
而現在,經過昨晚之後,這具屍體的厲害之處,又加了一處。
昨晚的野人,明顯就是這具屍體吸引來的。
這麼厲害的屍體,想要處理,的確不容易。
從史密斯的話裡,去掉他對於他們那個主的歌頌,我大致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要處理這具屍體,需要有專門的秘法,或者法器,甚至兩樣都要,而掌握這些的只有教廷,所以史密斯才說,要把這具屍體,送回教廷。
史密斯會不會是在說假話呢?
他的真實目的,就是爲了得到這具屍體?
從我的感覺來說,應該不是。
這具屍體的厲害程度,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見過的人或者那些玩意兒裡面,或許只有崑崙山青銅宮裡,那具水晶骷髏,和那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才能和這具屍體媲美。
不對,他倆應該比屍體厲害。
畢竟,男人的一把短劍,就鎮住了這具屍體。
更不用說,比男人更厲害的水晶骷髏了。
不過,就算如此,這具屍體也已經很厲害了。
它的厲害,就像前面說的,已經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甚至,我推測,整個玄門裡,除了玄門三老,或許還有把握對付這具屍體,其他人基本連想都不用想。
對付這麼厲害的屍體,需要專門的秘法,或者法器,很正常。
在我們玄門內,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沒在典籍上見過,有專門秘法或法器,用來對付這樣的屍體。
把屍體交給史密斯,或許也不失爲一個穩妥的辦法,就是有些沒有面子。
我們國內的玩意兒,我們玄門人解決不了,竟然需要靠外國人。
不過,短劍似乎也能鎮住這具屍體,我要不要冒險試一試呢?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給我打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電話。
“小子,你現在是不是在神農架?”
我剛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就急不可耐地問道。
這年頭,還能管我叫小子的人,說句不客氣的話,真的不多了。
不過,電話那頭的人的確有這個資格。
我點點頭,說道:“嗯。”
“快點派人來接老子,老子到神農架機場了。”電話那頭的人,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愣了一下,不由重複道:“您來了?”
“墨跡什麼?是的,老子來了!你聾啊!還要老子說幾遍!”電話那頭的人罵道。
我很無奈地說道:“好的,您等着,我這就讓人去接您。”
掛了電話,我立刻請竇申宇,派人去神農架機場接人。
在去接人的那個人臨走前,我告訴了他,電話那頭那個人的名字——張元經。
我則留在了野人墓遺址。
我還有其它事要做。
這具屍體的陰氣實在是太重了,我得趕緊把它給封起來。
不然,我們這些人恐怕,都會出事。
長期處在陰氣濃重的環境裡,頭暈眼花、做噩夢都是輕的,嚴重了會出什麼事,我都不知道,精神錯亂,徹頭徹尾瘋了,有可能,得了不治之症,比如癌症,也有可能,甚至還有更多我們想都想不到的可能。
我拿出封元符,貼在屍體周圍的地面上。
封元符,之前的案子裡,我介紹過一次,主要就是用來,封印陽氣或者陰氣,讓陽氣或陰氣,待在某個密閉的空間裡,不外泄。
屍體在地下,在屍體周圍的地面上,貼上封元符後,屍體的陰氣,也就不能再從地下冒出來了。
沒了源頭,地上的陰氣,也就成了無源之水,慢慢就會消散。
貼上封元符後,我不由鬆了一口氣。
史密斯看了看地上的封元符,對我說道:
“陳,你這麼做是起不了作用的。魔鬼依舊沒有被消滅,它終將重現人間,殘害主的子民。只有主的光輝,才能消滅它。陳,你就把它交給我吧。”
我笑笑,沒有說話。
如果剛剛沒有接到那個電話,我或許真的會把這具屍體,交給史密斯。
但是現在,不需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到了中午,距離我接到電話,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電話那頭的人要來了。
果然,我們剛開飯,就見去機場接人的那個人,回來了。
在他的身後,有一個老人。
這個老人看起來七八十歲的樣子,但其實已經一百三十多了。
他出生的時候,還是清朝,當時的皇帝也不是末代皇帝,溥儀,而是光緒。
他穿了一件老舊的中山裝,手裡拿着一杆長長的大煙杆,和電視劇《鐵齒銅牙紀曉嵐》裡,紀曉嵐的大煙杆,有的一比。
就他這副形象,任何一個不認識他的人,都無法和他的身份掛鉤起來,都只會把他當做普普通通的老農民。
而他真正的身份,卻是龍虎山的老天師,玄門三老之一。
他和六十二代天師,張元旭,是同一輩的。
現在,臺灣那些所謂的天師傳人,見到他,至少都得管他叫爺爺。
當然,臺灣那些天師傳人,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有明確世系記載的那些天師,玄門基本都是不認的。
因爲這些所謂的天師,絕大多數都只是繼承了天師府的官職,而沒有繼承天師府的法術。
這些所謂的天師,很多人連一道陽符都畫不出來。
畢竟學習玄門法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所謂的天師們,從小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哪還能吃苦受累,學玄門法術。
倒是,張家的旁支中,歷代都有一些天資卓越的人,通過學習天師府的法術,最終成爲玄門人認可天師。
眼前這位老人——張元經——就是其中之一。
他隨便扒拉了兩口飯,就讓我帶他去看那具屍體。
看着屍體周圍地面上的封元符,老天師隨口問道:“小子,換了幾次了?”
我老老實實地回道:“三次。”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爲,只要在屍體周圍,貼上了封元符,陰氣應該就冒不出來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屍體的陰氣實在是太濃重了。
第一次貼上的封元符,大概撐了兩個小時,就不行了。
就和氣球一樣,充太多的氣,會爆。
封元符封印的陰氣太多,也會吃不消,會爆。
第一次貼上的封元符不行了,我就得在它們不行前,趕緊貼上新的封元符。
第二次貼上的封元符,撐的時間更斷,也就一個多小時。
於是,我就又貼了一次。
好在,第三次貼上去的封元符,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爆,不過,也差不多了。
老天師點點頭,說道:“三次。小子,不錯,沒給你桐柏宮丟人。”
我趕緊謙虛了一番。
老天師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我說你不錯,你就是不錯,你謙虛個毛線,你以爲老子在跟你客套啊?”
我:……
我能說什麼呢?
好像,除了老老實實捱罵,我什麼都說不了。
不過,我好像明白了,這些年,老天師爲什麼一直待在龍虎山上,不下來了。
就憑老天師這張嘴,這一百三十多年來,我估計他得罪了不少人吧。
他應該是待在龍虎山上,不敢下來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老天師終於罵完了,指着屍體問道:“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見老天師說到了正事,我也不胡思亂想了,收回思緒,一本正經地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這是……”
老天師的話,剛說到一半,史密斯這貨又冒了出來。
他應該剛吃好飯,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的嘴角明顯還有飯粒。
看見我和老天師站在屍體邊上,史密斯又老調重彈,遠遠地就衝着我倆喊道:“陳,那是魔鬼,你們離它遠一點。”
等走近了,他又說道:“陳,你就把它交給我吧。這是魔鬼,只有教廷纔有辦法,你們是對付不了它的。”
聽到史密斯的這句話,老天師指着史密斯的鼻子,很不爽地罵道:“梵蒂岡的小子,你給老子死開,有多遠死多遠!老子們纔不要你們死基佬幫忙!老子們自己就能對付!”
老天師一百三十多歲了,竟然還懂“基佬”這樣的網絡用語,倒是真的有點出乎我意料。
我似乎已經看到了,老天師拿着手機,在網上開噴的樣子。
史密斯被老天師罵走了。
見史密斯走了,老天師才接着說道:“這是天魔。”
“天魔?”
我愣了一下,不由轉頭看向那具屍體。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天魔”這個詞。
老天師點點頭,問道:“看過《水滸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