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搬到言仍的家裡,幸好他自己有房子,我都不能想象和他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情景,實在太壓抑。所有的孩子明明很抗拒那個家,還畢恭畢敬的遵循家裡的教條。
每天言仍都會到我房間看我一眼,然後才能放心的離開,臨近年關,公司的事務比較多。
昨天井輝給我發過短信來,說工資已經給我打到銀行卡里,他希望我回去。
我迅速把短信刪掉,心中默默說,只要外婆能夠活過來,我就回去上班。世界上還有過去的事兒返回來的道理麼,根本不可能,癡人說夢。
姥姥脖子上的血窟窿,每天夜裡都放大一百倍的呈現在我的夢中,反覆折磨着我。
阿輝和言仍指定是有問題的,至於哪裡有問題我說不清楚,我相信我的第六感。
下牀之後,看到劉媽已經出門去買菜,我抓緊跑到廚房打開冰箱,果然裡面的血碗全部沒有了。
等劉媽回來,我趕緊的迎上去幫她提東西。雖然劉媽百般阻撓,但是這些天她看到我真的不是矯情的人,也願意讓我幫忙了。唯獨給她提東西,是絕對不能的。
不由分說,我拎起一袋感到液體的東西,甚至隔着塑料袋能聞到血腥味兒,一定是血沒錯了。至於是動物的血還是什麼生物的血我不確定。
事情按照我的計劃一步步進行,今天就是揭開言仍身份的時刻。
下午我藉口肚子疼來大姨媽,讓劉媽幫去超市買姨媽巾。然後我跑到廚房把冷凍層還未完全凝結的鮮血倒在塑料袋裡,把早就準備好的可食用紅色染色劑和稍許白糖倒在碗裡,調節成血液的粘稠度。
隨着時間的過去,悠然的等待接下來要發生的。
劉媽自然一回來就鑽進廚房裡忙活,準備晚上的飯。一般來說,她做的三餐只有我們兩剛吃,言仍在家的時候很少吃東西,幾乎不吃。
晚上差不多七點的時候,言仍終於西裝革履的回來了,外邊兒零下十幾度,竟然不怕冷。
“言仍,劉媽做好飯了,趕緊吃吧。“
我笑着看言仍,拉他就座,心裡愧疚的很。
言仍看我恢復狀態自然是很高興,但對我忽然來的熱情不禁驚訝。
我吃的很香甜,每頓都是,所以現在足足胖了五斤。
不出所料,言仍果然象徵性的喝了兩口湯,然後回書房。
我也加速吃東西的腳步,並不急着上樓,坐在大廳的沙發裡。
劉媽給他端上一碗雞蛋羹。紅色的雞蛋羹。
我猜爲掩人耳目最上邊兒一定鋪了層雞蛋羹,下邊兒是血。
言仍果然是吃血的。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言仍沐浴後穿着睡衣從樓上慵懶的走下來,看到我還在樓下微笑着坐在我旁邊兒。
“還不上去睡覺啊念希。睡不着的話,咱們看電影吧。“
說罷言仍打開自己的私人小影院設備。
我則一直盯着他好看的嘴型,因爲我想找到他吃血的正經,所謂的血是用來做粉絲湯的鬼話我是一丁點兒都不信。
看的是個喜劇,電影裡的人努力的來搞笑,我則心不在焉的和言仍十指相扣。
腦中突然有了個想法。
我揚起脖子親在言仍的左臉頰上,想要移到他的嘴上。
言仍明顯的向後躲閃,驚恐的看着我。這便是他心虛了,吃過血的嘴一定是不敢來吻我的。
我認真的凝視言仍復雜的眼神,輕聲問爲什麼。
言仍眼神裡閃過一絲痛苦。
猶豫半天,還是在我脣上吻起來。
甜膩的牙膏的味道,一定是刷過牙,也可能是我勾兌的假血白糖放多了。
總之很深沉的一個吻,言仍很認真。
不吸血你會餓麼,你若是真的吸血鬼見到我脖子裡流動的血液會不會動心。
我在用生命賭博。
言仍今天顯然有些浮躁,煩躁的將我的衣服掀開,貪婪的用冰涼的脣吻遍每寸肌膚。
每吻一下,我都在戰慄。
言仍擡頭看着咬脣的我,將我的衣服放下,輕輕抱我回到他的房間。
“念希,我希望你是我的,能給我嗎。“
言仍的眼睛也變的渾濁不清。
只差最後一步。
在最歡愉的時刻咬死自己的身下之人,我查過書,上邊兒都是這樣說的。
“楊念希,我喜歡你很久了,在井輝之前。“
他的這句話讓我戰慄,阿輝喜歡我?他喜歡我是能感受到的,阿輝我不確定。
言仍的暴躁漸漸的恢復平靜,動作輕柔起來。
很長時間後,他終於發泄完。但對我有種愧疚感,看到他沮喪的表情和心疼的將我抱在懷裡,就能感受的到。
“念希,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我點點頭,皺着眉頭的樣子一定難看的要死,不然他的眼淚怎能能掉下來。
“言仍不要~“
言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楊念希,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女人,別的男人不能碰你分毫,記住沒有。“
我微微一笑,這句話很霸道,讓人聽起來舒服。
然後言仍抱着我入睡,半夢半醒間伸出胳膊將被子拉上來蓋好我的後背。
然後就是一個吻,輕輕蓋在我的額頭上。
言仍,很溫暖,在他的懷裡什麼都不怕。
——
早上,太陽先穿過窗戶照進來,溫暖的很。
言仍穿好衣服,神清氣爽的坐在牀邊兒看着剛醒來的我。
“小懶豬,起牀了。現在是十點鐘,咱們可能來不及吃早飯。不過今天我放自己假,咱們去逛街怎麼樣?“
我微微點頭,迷迷糊糊扯開被子要下牀。
感到一絲絲涼意,完全忘了自己一絲不掛。臉一下子紅起來。
言仍調高眉毛,樂得看這一副美景。
我又鑽回到被子裡去,清清嗓子。
“那啥,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馬上出去。“
言仍笑笑,將新買的衣服放在我枕邊而,必竟昨天的衣服都讓他撕掉了。
站在穿衣鏡前看着自己,氣色紅潤,衣着大方得體。
“謝謝你言仍,我賭贏了。即使你是吸血鬼,也不是傷害別人的對不對。“
當然,這話他聽不見,我只是和鏡子裡的自己說的。
我們兩個沒有開車,沒有去豪華商場大肆購物。
穿着舒適感十足的衣服,手牽手大方的走在街上,和無數的情侶一樣。後邊兒狗仔嘁哩喀喳的按快門兒的聲音忽略不計。
快過新年了,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從商場裡出來提着大包小包的。
迎面的人戴着墨鏡,我沒有注意到,經過我身邊兒的時候,抓着我的手腕不放。
疼痛感襲來,倒吸一口涼氣。
言仍拿開那人的胳膊,然後勾脣譏笑。
“井輝,看在咱們算是兄弟的份兒上,我就不報警了。“
阿輝摘下墨鏡,疲倦的雙眼無力的看着我,好像隨時都要倒下。
“楊念希,我領你走,走的遠遠的,好不好?“
祈求的語氣,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整個臉都飄着一層類似於煙霧的東西。送香味也極速消散。
我看的心疼,爲什麼走了的人又掉頭回來破壞別人的生活。
言仍毫不猶豫的將我摟在懷裡,犀利的看着井輝。
“楊念希是我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跟你走。別想了井輝。“
我們走的時候,阿輝還呆呆的站在太陽下,身體周圍的霧越來越多,好像隨時都會消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