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泰國回來之後,我去李碩的家裡送報告,因爲之前他忘在我這裡。雖然他不怎麼在乎這個,但公司總是要用的。
下樓之後。
言仍變得不是以前我認識的那樣,更確切的說是個陌生人,我不是太想理他,因爲言語說過,現在的言仍也想要我的血,他根本不是以前的言仍了。
要是別人的話我還能接受,可是這個人變成言仍,我恨的要命。即使我再瘋狂一點兒,做好犧牲的準備也沒什麼。我不希望言仍變成我怕的人。
言仍倚在李碩家門外的時候,我出來一眼看到他,心裡不舒服,自己被人跟蹤一路竟然沒有察覺。
言仍則在半明半暗的燈光和黑夜的陰影處,半依靠在豪車上,低頭吸菸。
明明滅滅的煙火星,照亮言仍的眼睛。
我面無表情的要走過這個他的身邊兒,不想被狠狠抓住手腕,撕心裂肺的疼,就像那晚。
“楊念希,你在挑戰我的底線!你竟然跟別的男人回家!“
咬牙切齒,眼睛裡是來自地獄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說以前我還對他有稍許的幻想,現在,我覺得可笑,一切很可笑不是麼。
驕傲的腆起臉,以前我是用它撒嬌,現在除了指責不屑,沒有其他用處。
“我爲什麼要讓你管?。“
這話正中言仍眉心。犀利的目光衝我拋過來。
“楊念希!“
言仍慢慢鬆開我的手腕,兩根手指頭使勁兒捏着我的下巴,好像是要把它捏碎。
我竟然有了被人殺人滅口的恐慌,害怕起來。
小腹傳來的疼痛感襲來,撕扯着大大小小的神經,攥緊自己的拳頭,指甲鉗進肉裡,帶來稍許的清醒。
我記不得自己有多狼狽,只記得頭上滲出的汗水浸溼劉海,臉色一定蠟黃的嚇人。
暈倒之前,聽到有人急切呼喚我名字的聲音,一聲聲喊的極其難過。
那個時候以爲我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
——
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酒店。
蓋着被子,腿腳乏力,眼睛也睜不開。
瞪大眼睛,拍自己腦袋一巴掌,隱約記起昨天晚上的時候。
再看看桌子上的姨媽巾和紅糖水,一時間懵的要命。
趕忙的挪開屁股,心想着一定弄到人家牀上都是血,我特麼可賠不起。
後來終於發現異樣,因爲自己已經墊上姨媽巾。現在仔細觀察,桌子上的姨媽巾果然是拆開包裝了。
我能想到的只有言仍,因爲昨天我是在和他見面的時候暈倒的。
這樣一想,心裡不是滋味,甚至是難爲情。
逃走般的穿上我的外套,打開房門。
一身休閒裝,袖子半卷的言仍滿眼通紅的站在房門。
“怎的,好點兒了麼。“
透過我的頭頂,瞥瞥桌子上的姨媽巾和溫熱的紅糖水。
“你給我讓開。“
試圖推他胳膊,沒想到他力氣如此大。我記得他以前是不鍛鍊身體的,現在的我真是不瞭解他。
他有些惱怒的皺起眉頭,犀利眼神讓我無處閃躲。
“你就不能好好聽話。“
一拳砸在門框上,聲音突然,嚇我一陣哆嗦。
看我驚恐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忍,一把擁我入懷。
“走吧,我送你回去。以後一定不要和李碩在一起!“
言仍皺眉看着我,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放開我。如果沒有李碩,我早就餓死了。“
言仍笑出聲來,慢慢鬆開手。
我冷笑一聲,一定要馬上離開這個男人,離的越遠越好。
因爲我的新生活並沒有把他納入其中。
——
從泰國回來之後,我報了個外語班兒。週六週末的時候都會去那裡上課,也住在宿舍裡,當然只是週六週末。
我和穎兒的關係在我回來之後變得極具尷尬,雖然不怎麼見面,但偶爾見面,穎兒態度冷的很。相比之前的她,簡直是一百二十度的大轉變。
回到宿舍,果然看到瓜子臉的穎兒,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一臉頤指氣使的笑。
“楊念希,你到哪裡鬼混去了,這麼晚纔回來。“
這句話真是讓我好笑的很,管她什麼事兒。
我怔忪的看着穎兒,不打算搭理她。
她憤怒的走到我面前,手搭上我肩膀。這讓我很難受,因爲我不想讓她碰我一下。
“有事兒麼,我還要去上課。“
我彎腰從書櫥裡找出書,抱着就準備走出去。
背後的穎兒站起來,高跟鞋蹬地的聲音很是清翠,優雅走到我面前。手指輕輕關上門,不動聲色的依靠在房門上。
看來這下我是出不去了。
姨媽的虛弱感讓我無力和這個人女人鬥爭。
“我很在意你楊念希,因爲我希望你死。“
最後五個字穎兒是咬牙切齒的從她腥紅的脣中吐出來的,那種兇狠的泛着綠光的眼睛,讓我聯想到狼。
很是相像。
不能自亂針腳,這怕是她故意嚇唬我的,朗朗乾坤大白天的她能幹什麼。
“可是我沒有活夠怎麼辦。“
我的嘲笑在她眼中是刺眼的。
“你不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第一次從阿輝的嘴裡聽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配。今天怕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初升的太陽。“
穎兒的憤怒怕是到了極點兒,依舊優雅的從挎包裡拿出打火機。
我的心咯噔一下,把書扔到地上,劈手去奪穎兒手中的打火機,腦中雜亂的想着對策。
穎兒長得比我高,加上又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很是得意輕鬆的高舉火苗正旺的打火機。
突然,她一直胳膊死死掐住我的胳膊。拿着火機的手優雅的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火機應聲扔到窗簾下。
立馬引起一道火舌,吞噬的燃燒起來。
本來姨媽的疼痛讓我無法忍受,穎兒死命的掐着我的胳膊,斷裂一般疼痛。
夏天高溫,火苗燃燒的旺盛起來,書櫥被吞噬。
炙烤的我和穎兒豆大的汗滴掉下來,她絲毫沒有後悔的模樣。
看來不打算放我出去。
穎兒漂亮的臉蛋猙獰起來,笑得詭異,看着被掐的要暈倒的我,心裡一陣暢快,用力一推。
將我推倒在地上,我的頭直直撞到櫥子角上,流下腥紅液體。
她看到後然後笑得意,沒有絲毫的同情。
“再見了穎兒,你這個人也忒不小心了,竟然帶着打火機到宿舍,想要自殺便將宿舍的窗簾燃着,不但燒死了自己,還讓其他宿舍的跟着你受損失。“
說罷,穎兒不屑瞥一眼倒在地上的我,踩着高跟鞋意氣風發的走掉。
門關上的那一刻,玻璃破碎的聲音,刺耳。
撲面而來的濃煙,夾雜着火苗噼裡啪啦燃燒,焦糊味道嗆的人噁心。
劇烈咳嗽,肺都跟着顫抖,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走廊裡到處都是尖叫聲,奔跑聲,潑水聲音和臉盆落地的聲音。
身體到處都疼的要命,第一次感到死亡,可以離我這麼近。
我想我要死了。
死神,我幾乎能觸摸到你冰冷的手。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就像現在的情景一樣,我沉浸在亂七八糟的危險中。但最後的結果是我都得救了。不過這個救我的人。有時候是阿輝,有時候變成言仍,冷漠的言仍。有的時候變成平凡人李碩。
總而言之,感覺自己活着的時候,萬分欣喜。現在就算全身疼的要命,還是要努力的睜開眼睛。我怕以後見不到我的愛的人。
警笛響起的時候,我深深呼出一口氣,真好,還沒死。
“言仍,我好像再一次喜歡上你了,可以麼。“
這是我對自己說的又好像是對空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