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識望着白嬈,心中自是忐忑不安:“那麼姐姐呢?”
儘管這個世界的姐姐並不是現實中的姐姐,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可是他的心中依然抱着一絲希冀。
彷彿這個世界的姐姐,其實也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姐姐一樣。
所以她也不希望這個姐姐是一個對立的存在。
如果對立,他就真的能與姐姐開撕,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我特麼根本打不過姐姐啊!
白嬈則是輕聲的嘆息道:“誰是囚徒,誰是幻影,誰是靈,這些重要嗎?囚籠賦予了生命,賦予了意識,其實結果都是必然的。因爲只要是生命,都不會願意被圍困在囚籠之中!”
“所以整個起風城的生命其實都是一夥的嗎?”
“恰恰相反!整個起風城的生命都是絕對的對立。要離開這個世界,就要將這個世界化爲混沌,摧毀了這個世界的意識。唯一的剩餘,就是囚徒,因爲他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是現在誰又知道誰是囚徒?囚徒被殺,可是真的會死的!”
“好亂!”
那怕是楊慕雪都聽得雲裡霧裡的。
白嬈倒是無所謂的笑道:“混亂就是這個世界所存在的根本。”
楊慕雪若有所思的望着白嬈:“我只問一句,你是願意活在這個世界,還是願意進入更廣闊的天地?”
白嬈還是那樣的平靜,彷彿作出的決定與她無關一樣:“我不是井底之蛙!”
楊慕雪明白了白嬈的意思:她選擇了離開,無論結果是湮滅,還是重生?!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楊慕雪將問題交給了白嬈。到底她纔是這裡的主人,自然熟知這個世界的一切。
“望月山脈!”
楊慕雪詫異道:“望月山脈居然還存在?”
她還以爲只要是城外的一切,都會化作一片黑暗,屬於完完全全的禁區呢!
卻沒有想到望月山脈居然沒有被同化。
白嬈解釋道““如果沒有望月山脈,起風城便不會存在。只要是人類,便是需要食物的。偌大的起風城,人口密集,稀少的田地如何生產足夠的糧食?所以望月山脈便是我們的糧食基地!”
楊慕雪不無詫異,竟是這種原因?
實在沒有想到。
這個模擬的世界還特麼能形成這種穩定的生態啊?
她只能一聲嘆息道:“你們起風城的山活水平真高,餐餐吃肉,餐餐只有肉!”
白嬈又道:“望月山脈看似偉大,其實也只是一個迷宮而已。因爲進入望月山脈之後,無論你往何處探尋,最後都會回到起風城!”
“果然是個沒法想象的囚籠!”
楊慕雪和白識都有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共識。
白識知道姐姐不會無的放矢,於是問道:“脫離起風城與望月山脈有什麼關聯?”
白嬈幽幽的說道:“如果讓你親手將整個起風城徹底屠戮,是離開這個世界的唯一辦法,你會不會親手將所有人都殺掉?”
白識有些懶皮的說道:“不用想了,我肯定殺不完。你們很多人我都打不過。所以這個假設不成立。”
“我是說如果?!你只管回答會或者不會?”
“好吧,我不是殺人魔王,絕對下不了手。”白識見姐姐說的認真,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和稀泥。
“既然下不了手。可是起風城又必須要毀滅。那我們就換個方式吧,讓望月山脈的妖獸,爲我們屠戮了這個世界。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我都坦然面對。”
陽雅蝶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出自白嬈之口。
太瘋狂了!
太恐怖了!
原來白嬈早就有意識要摧毀整個起風城,只是爲了離開這個囚籠一樣的世界。
那怕她對白嬈再如何信任,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可是,城主,如果你的猜想是錯誤的呢?如果毀滅了整個起風城,我們不能離開這個世界,那我們豈不是白死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已經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卻爲了追尋一個虛無飄渺的猜想,就要放棄眼前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活嗎?
白嬈對陽雅蝶笑道:“你覺得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義?你或者不明白,可是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如果沒有別的出路,我只是等死罷了!也就百多年的光景!可是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離開這個世界,進入更廣闊的世界,我們便能繼續前進!”
陽雅蝶有點不敢苟同:“難道還是不死不滅,獲得永生不成?”
“你可以問來自外面的世界的我的弟弟,是否擁有那樣永恆的生命?”
陽雅蝶自然的望着白識。
白識的心中卻已經泛起一陣的波瀾。
儘管他接觸到的秘密不多,可是他還是察覺到了那壯闊的世界,正如那緋色之眼所經歷的一切,其中就有一個難以仰望的存在。
即使那個存在不是永恆不滅,但其生命絕對遠超於他們。
所以白識下意識的點點頭。
其實他也對那種境界充滿了無限的嚮往。
“真的存在?”
於是陽雅蝶也不說話了,就算她再多說什麼,她其實都沒法反對白嬈的觀點。
所以幾個人便達成了共識。
……
望月山脈其實幾乎橫跨整個東武大陸。
廣闊無垠。
橫跨整個東武大陸的望月山脈,更是不知延綿向了什麼地方,所以沒有人知道望月山脈的另一端是什麼。
因爲從沒有人能穿越過望月山脈,然後平安的返回東武大陸。
不僅因爲望月山脈的遼闊,更因爲望月山脈的深處,根本就是人類禁區。那裡生活着無數令人聞風喪膽的超級魔獸神級妖魅。
當然,這也是傳說。
但從從沒有人深入過山脈而返來看,這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此時深入望月山脈外圍,一個渾身血跡的少年,突然從噩夢中醒來:“痛,好痛,痛斃老子了!啊嗚——”
哀嚎乍起,猶如鬼哭狼嚎,卻驚不起山脈的一點漣漪。
同行的也有十多個少年,每個少年都衣衫襤褸血跡斑斑,或輕或重都受了傷。
他們的神情疲憊,目光陰沉中夾雜着強烈的仇恨,充滿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