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聽到程越霖的話, 阮芷音才反應過來,月底是自己的生日。

孤兒院的孩子們很多都摸不清出生的日子,院長便習慣把入院那天當做孩子們的生日。

阮芷音在孤兒院時的生日是5月26日, 亦是舉行婚禮那天。

除了顧琳琅, 沒人知道, 那天是她曾經的生日。

至於阮芷音回阮家後的生日, 則是在十月底, 剩下不到半個月。

仔細算算,她和程越霖居然已經‘結婚’快五個月了。

看了眼手中的項鍊,阮芷音笑了笑, 問到:“所以這也是生日禮物?”

男人搖了搖頭:“不是,你就當這是一份......小禮物。”

不過是在拍賣會看到這條項鍊時, 突然想到了她。他覺得阮芷音皮膚白皙細膩, 戴這個應該很好看。

至於生日禮物......自然還有別的。

阮芷音聞言, 點了下頭,輕聲道:“好啊。”

“嗯?”程越霖垂眸看她。

“我說去度蜜月, 好啊。”

男人眉梢微動,揚起了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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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要空出月底的假期,阮芷音整理了手頭上的全部工作,準備在度假前把重要的事情全部解決好。

於是,工作變得十分忙碌。

程朗的領養手續比較繁瑣, 送人出國的日子最後定在了阮芷音和程越霖蜜月假期的前一天。

工作日匆匆過去, 轉眼又到週末。

阮芷音擠出了時間, 要去參加周鴻飛和江小姐的婚禮。

臨出門時, 程越霖倚在門邊, 又問她了一句:“真不用我陪?”

阮芷音頓了頓,勸解道:“你在家正好能看着程朗, 而且你也知道......琳琅是自己去的,我要陪她。”

她上回就是隨口一提,原以爲程越霖最近幾個週末總是在書房和人開會,今天應該沒空,可他倒是難得犯了清閒。

只是顧琳琅因爲房緯銳和蔣安政的關係,不好叫上老公一起去。阮芷音想了想,便勸說程越霖也待在家裡。

再怎麼着,她也不能見色忘友。

男人聞言,靜靜瞧她幾眼,而後眼瞼微耷,姿態閒散地挑眉:“那我在家裡等你。”

聲音雲淡風輕的。

可不知怎地,阮芷音總覺得他的潛臺詞是:記得早點回家。

阮芷音:“......”

這模樣,倒像是她委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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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辦在市中心的一家教堂。

規模很小,只請了雙方不多的親友。

這家教堂在老大學城附近,建築風格已經有了年代感,聽說是新郎新娘當年的定情之地。

至於婚禮的儀式,簡單而溫馨。

江小姐的父親沒有來,舅舅扮演了父親的角色,牽着江小姐的手,把新娘交到了周鴻飛手中。

新娘穿着潔白的婚紗,姣好的面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連印象中沉默寡言的周鴻飛,嘴角也始終掛着淺笑。

兩位新人執手相望,在衆人面前宣讀誓言,交換戒指。

郎才女貌,般配至極。

儀式很快結束,阮芷音和顧琳琅一起走向不遠處的新人。

“琳琅姐,芷音姐。”

周鴻飛比顧琳琅小兩歲,比阮芷音小半歲。這聲姐姐,他曾叫了十幾年。

阮芷音笑着取過禮臺上的香檳,和新郎新娘各碰一杯:“祝你們新婚快樂。”

“謝謝芷音姐。”江雪瑩笑得燦爛,“我聽鴻飛說過,你們過去幫了他很多。”

言語間真誠而親近,是個十分灑脫的姑娘。

顧琳琅挺喜歡江雪瑩,聞言笑了笑:“他從小到大話都少,悶葫蘆似的,得虧你能瞧上他。”

周鴻飛倒也不辯駁,低頭看了眼江雪瑩,點頭道:“確實。”

雖然這些年聯繫不多,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弟弟。

看到眼前的這幕,阮芷音突然多了些欣慰:“院長看到你結婚,一定很高興。”

周鴻飛幾個月大便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小時候身子弱,陳院長總是很擔心他長得不好。

聞言,周鴻飛垂眸:“嗯,等過些日子,我也會帶雪瑩回趟許縣。”

三人生活過的孤兒院,就在許縣,陳院長也葬在那兒。

阮芷音微頓,多了幾分惆悵:“說起來,院長去世那會兒,多虧有你。”

彼時她和顧琳琅都在國外,只有周鴻飛陪在院長身邊。後來她打電話回孤兒院時,也是周鴻飛接的。

周鴻飛顯出了幾抹慚愧:“我也沒做什麼,說到底,還是多虧那位託嘉洪的朋友把院長送去醫院。”

“嘉洪的朋友?”阮芷音秀眉輕揚。

周鴻飛點點頭:“院長那會兒住不進病房,對方就託了嘉洪的朋友過來,把人送進了市醫院。”

嘉洪是X省的省會,和許縣離得不遠,但嘉洪市醫院的醫療設施當然是縣城比不了的。

阮芷音微微凝眉,她還從未聽說秦玦有嘉洪的朋友。

可意識到自己想起秦玦的事,她又很快撇開了那陣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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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完周鴻飛的婚禮,阮芷音坐上了顧琳琅的車。

阮芷音剛纔喝了幾杯香檳,細膩潔白的面頰多了些紅潤。

她慵懶靠在椅背,鳳眸輕輕眯起,打開了車窗,感受着微風舒適地拂過面頰。

顧琳琅瞧着她微醺的神態,笑着問了句:“你和程越霖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程越霖,阮芷音笑着點了點頭:“我想應該算是......挺好的。”

“音音,我覺得你結婚後真的放鬆了不少,現在的你,倒是和在孤兒院時差不多。”

“有嗎?”阮芷音回眸看她。

這已經不是顧琳琅第一次這麼說。

顧琳琅在紅燈前停下車,而後道:“以前你面對我和院長時都是放鬆的,反倒是回阮家後,每次見你都像是壓着情緒。”

阮芷音剛回阮家那年,顧琳琅見過她幾次,彼時的笑容淡了很多。

看着車窗前的夜景,阮芷音輕扯脣角:“大概是,總覺得孤兒院纔像家吧。”

她接受了自己孤兒的身份,在孤兒院生活了十多年,卻突然被告知有了親人,生活也很快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院長說不要再回孤兒院時,阮芷音其實是有些茫然的。

如果讓她選擇,比起那幾年小心翼翼的豪門生活,她更願意生活在使她放鬆的孤兒院。

雖然不是富貴的生活,但院長也從未讓她們餓過肚子。

離開孤兒院後,阮芷音始終對阮家缺了些歸屬感,不知該如何面對那裡。

她在國外待了五六年,比在老宅住的時間還要長。當初回國的決定,也不過是爲了爺爺。

顧琳琅聞言,秀眉微挑,探究的視線望向她:“那現在呢?”

當初覺得只有孤兒院纔像家,那現在呢?

“現在?”

阮芷音微微蹙眉,像是突然陷入了什麼困難的思考,沒有再回答。

瞧到她這幅略顯糾結的神態,顧琳琅就知道,阮芷音看着還很清醒,其實已經有些醉了。

沒多久,車子在別墅前停下,阮芷音睜了睜眼:“琳琅,到了?”

“是啊大小姐,還下得了車嗎?”顧琳琅笑着看她。

阮芷音點下頭,打開車門下車,跟顧琳琅揮了揮手告別。

然後站在那,似乎是準備目視顧琳琅的車離開。

顧琳琅見她腳步還算穩當,又瞥見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搖頭笑笑,緊接着開了車離開。

藍色的寶馬消失在視野中。

阮芷音站在原地頓了頓,才轉身走向別墅的大門。

還沒有去按指紋,來到別墅前的一剎那,大門已經被人從裡面打開。

看清男人的面容,阮芷音走上前,眯起眼笑着看他:“程越霖,我回家了。”

腦袋發沉,她迷迷糊糊記得,出門的時候好像有人說過,會在家裡等她。

程越霖輕嗯了聲,打量她幾眼,然後牽着人進了門。

別墅的大門被男人合上,可阮芷音還緘默着站在玄關處,一動不動。

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氣,程越霖眉峰蹙起:“怎麼喝酒了?”

“哦,好像是喝了點。”阮芷音愣愣點頭,而後道,“今天看見周鴻飛結婚,我挺高興的。”

確實是挺高興,就是高興過後,這會兒頭好像昏昏沉沉的。

男人面色微滯,輕哼一聲,繼而散漫揚眉:“他結他的婚,你高興什麼。”

早知道她會喝成這樣回來,就該跟着她一起過去。

阮芷音眉心微皺,思索了會兒,回到:“要是你結婚,我也會高興啊。”

程越霖聞言,抿直了脣線,語氣微沉:“我要是結婚,你也高興?”

阮芷音點點頭,疑惑看他:“高興啊,你不是已經和我結婚了嗎?”

在她還沒喜歡上他的時候,就把他變成了自己的丈夫。這中彩票一樣的機率,爲什麼不高興?

程越霖:“......”

似乎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見他沒有回答,阮芷音眼眸微擡,端視着面前的男人。

頓了會兒,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平了他眉心的褶皺。

誰知剛要縮回手,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握住。

凝望着她泛紅的臉頰,程越霖喉結滑了下,聲音低啞:“阮嚶嚶,你又在佔我便宜?”

聽到他的話,阮芷音愣怔搖頭:“我這不叫佔便宜。”

程越霖輕笑一聲,繼而散漫開腔:“哦?那你覺得什麼纔算佔便宜。”

瀲灩的鳳眸微垂,阮芷音撇眉思索片晌,然後衝男人綻開笑顏:“大概是,這樣吧——”

她輕輕踮起腳尖,柔軟的脣瓣吻在他的下脣。

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逝。

行兇完畢,她回味數秒,笑着評價了一句:“甜的。”

玄關處陷入詭異的沉默。

過了好久,男人啞聲開口。

“阮嚶嚶。”

“嗯?”

“明天醒來,還能記得今天的事嗎?”

見她迷茫地凝起眉心,程越霖嘆了口氣,哂笑一聲,挑眉道:“要是不記得也沒事,畢竟客廳裡的確有臺攝像頭——”

“昨天你親眼看着我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