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青山繞,清泉石上來。雲梯盤山路,九里上天台。故人依舊在,曾把詩引來。故人已鮐背,氣卻煥神龍。兩翼藏衣間,白髮飄如仙。轉身望懷陽,神情已茫然。慢步向前來,哭作淚人兒。
手輕輕撫着懷陽肩,幹皺肉皮已被淚水浸溼,兩眼泛紅的望着懷陽。
“舅父已有百年爲見你過得可還安好。”
顧懷陽兩眼也微微泛紅望向舅父語氣溫和的說道“勞煩舅父掛念,侄兒一切安好。只是舅父近年來蒼老了許多,是侄兒不孝未能在您身邊盡孝。”
舅父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你百年來被心結所困,遲遲不能解開,又沒有能力爲你解開更怕我一出手攪黃了你的大事,故此常住在山間。以前還有能力給你收拾那羣鬼怪,現在只能久坐山中頤養天年。”說着望向了小妖又看了看顧懷陽美滋滋的笑道:“這隻小妖名叫柚兒,舅父取的。舅父初見他時便覺得與你那徒兒十分相似,機靈膽大。相處下來發現忠實可靠,雖然爲妖但卻有人的血性,是個可造之才,讓他在你身邊我也好放心。”
“舅父,若是讓他跟了我您在山中何人照料。”
“本就是亡命之秋,何需旁人照料,他本就是我要送你之人,現如今你來了他沒有理由在這裡呆着了。”
聽着這話顧懷陽心裡滿是無奈與痛惜,雖然如今自己已爲神但卻無法左右生死,明白舅父是何意便沒有在說些啥。但一向重感情的小妖柚兒早已哭成了淚人泣不成聲跑下了山。
舅父含淚望向已跑遠的小妖,自嘲的笑道:“懷陽啊,舅父騙了你。柚兒不像她,他的容貌是我給他易的,爲的就是讓你能接受他能讓他跟着你,我的日子不多了讓他跟着你我放心。”
“舅父就算他不像我的徒兒我也會好好地待他,其實我在山下便發現他易了容。”
“就知道瞞不過你,你母親生前把你交於我照看,我卻無法照顧你,都是你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了今天,如今我把他送給你希望他能替我好好照顧你,我也好去見你的母親。”用袖口抹了抹淚然後從腰間掏出一個毛茸茸的袋子小心翼翼的打開。
“懷陽,這是你母親生前託付於我的,說是給未來兒媳婦的,現如今我恐怕是等不了了。我把它交給你希望你能找到她,交給她,也算完成你母親的心願了。”說着便咳了咳用手捂着嘴然後緊緊的捏住。
“走吧懷陽,你再不走我那徒兒可就跑遠了,若是丟了我可饒不了你。”反身望向遠處。
顧懷陽磕了磕頭哽咽的說道:“侄兒在此別過。”反身跑下了山。
舅父含淚反身大聲說道:“鄢浩在此謝過。”
寂靜的山裡忽然羣鳥亂飛,紫色羅蘭飄滿山口,又瞬間化爲烏有。
小妖哭跪在地,痛苦萬分,暈倒在地。
小妖醒後已是三天之後,門外的羅蘭花已飄滿裡屋,天氣晴朗。
小妖沒有穿鞋便衝出了屋子,一路踩着羅蘭花鋪面的小徑到處尋找他師父的蹤影,他沒有忘記師父所說,如果師父不在了那必化作羅蘭花神庇佑着這片土地,可他不知翼龍死後斷骨死後便會化爲一縷青煙飄向人間。
顧懷陽及時的叫住了他,“喂,你這小妖跑哪去,你若是跑丟了我在哪尋你呀。”
“不用你管。”小妖依舊奔跑着。
顧懷陽突然意識到了,趕緊說道:“你師父已不在此處去向了人間,叫我好生照料你。他不久就會回來。”
小妖停住了腳步欣喜的看着顧懷陽,“你所說可爲真。”
“句句真言,你師父所說哪還有假。”
小妖欣喜的拍了拍手,笑着對顧懷陽說道:“那你走吧,我要留在這裡等師父。”
“哎,你師父還說你得跟着我不然他就不見你,更何況我是去人間,在哪裡你豈不是很快就能見到你的師父了嗎?”
“好好好,我這就跟着你。快,我們去人間吧。”小妖欣喜的跑上前推着顧懷陽。
“你這小妖變臉倒是快,倒真有她的樣子。”
“喂,我可是男的,不是她你可不能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只可以當你弟弟。”小妖一臉認真的說道。
顧懷陽嬉皮笑道:“說一下嘛,別認真。我可是君子不是歹人。到了人間你喚我一聲哥就行,還有記住我叫鄢易陽,不要相信她倆已外的人,更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訴她。”
小妖疑惑到,“她倆是誰,她又是誰?”
顧懷陽輕輕拍着小妖的頭,“一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