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拾肆

中海城,一家美容店內。雙雙坐在吧檯內,伸手欣賞自己剛做的美甲。慧慧風塵僕僕的走進店裡拿過一個紙杯接水喝。“小慧,找到店面了麼?”雙雙依然欣賞自己的美甲。

“不用找了,一會盼盼過來。”慧慧坐在椅子上,“哎呀可累死我了,你倒好,天天玩。”

“嘿嘿,姐姐,你能力強,又這麼好看,所以能者多勞嘛。我給姐姐按摩按摩。”說完小碎步跑出來,在慧慧面前伸出手說:“哎呀,剛做的美甲,按摩應該不會傷到吧。”

“滾犢子,快給老孃按。”慧慧被氣的笑着罵道。

“好吧,奴婢來咯。”雙雙活動活動手指,輕輕按在慧慧肩膀上。“小盼姐有多久不來了,都要把咱倆忘記了。”

“嗐,她這不是一會就來麼。我感覺她和那個男的談上了。”慧慧說。

“模樣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人品咋樣。一會小盼姐來了咱倆灌醉她,套套話。”雙雙眼睛滴溜溜亂轉。

兩人正說着,蔣盼一瘸一拐的走進來。“哎呦餵你是咋滴啦。”兩人急忙站起來迎過去。

蔣盼笑笑說:“出去玩被東西劃破腳底啦。”

“沒事你光個腳丫子出去玩啥啊?是不是和那個小白臉一起去的?”雙雙說。

蔣盼坐在慧慧剛纔坐的椅子上,嘿嘿笑個不停,“什麼小白臉,他現在可是我的人了,以後說話注意點,啊。聽到沒小雙子。”雙雙撇撇嘴,“重色輕友!怪不得這些天不來這裡找我們來玩。”

“你少說兩句,小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不容易。哪像你,小男友割掉一茬又長出一茬。”慧慧笑道。“你以爲你割韭菜啊?還一茬茬的。”雙雙說。

蔣盼和慧慧哈哈大笑起來。

“哎,說正經的。你腳怎麼了?”雙雙說。

“去海邊玩,被貝殼劃破腳底了,流好多血。他都快疼哭……。”蔣盼沒說完,被雙雙打斷:“停停停,他 疼 哭了?”“嗯,是啊,快疼哭了。眼睛都紅了。”蔣盼說。

“然後呢?”慧慧坐在旁邊沙發上。

“用水沖洗乾淨就包紮了呀。”蔣盼說。

“你們去的哪裡啊?”雙雙問。

“大北啊,太美啦!”蔣盼做出陶醉狀。

“咋個美法?”慧慧探頭逼視蔣盼。

“那裡的風,又輕柔又涼快,那裡的天又藍又高,那裡的水又清又柔和,那裡的貝殼又多又好看,那裡的……。”蔣盼數這手指頭。雙雙又接過話頭說:“那裡那個人又帥又強壯,那個熱吻又熱烈又忘我。對不對!”

蔣盼紅着臉邊笑邊點頭。

“小慧姐,咱別和她玩了吧。你看她這樣,都把咱倆忘了。”雙雙跑過去坐在慧慧身邊抓着慧慧胳膊搖。

“雙雙咋滴啦,吃錯藥了麼?”蔣盼看看慧慧又看看雙雙。

“恁倆都一個毛病,犯花癡了。”慧慧笑着說。

“哎呀了不得了哈,又在哪拉一個小男友?”蔣盼逗雙雙說。

“不和你們倆玩了,我走了。”雙雙回到吧檯抓起手機和包就往外跑。

“你跑幹啥啊,咱仨好久沒喝酒了。這個時候正好聚聚。”慧慧拉住雙雙說。

“我成天看店都夠死了,今天兩位姐姐都在就放我一天假吧。走啦走啦。”說完一溜煙跑出去了。

“雙雙男友幹啥的?”蔣盼問。

“一家公司職員,好像是天天要出差挺忙的。挺好的一個小夥子,就是他旁邊那個男的有點猥瑣。”慧慧扔給蔣盼一支菸,兩人各自點上。

“你們發展的怎麼樣?”慧慧說。

“挺好的,他有點生龍的霸氣,但是又比他在乎我。我覺得我得換一種活法了。”蔣盼緩緩吐出煙霧。

“如果真的是,那就把不必要的扔掉吧。咱們姐妹三個住在一個小區,沒事就天天溜娃溜老公。那樣多好,對不對。”慧慧說。

“嗯是啊。你和雙雙守好這家店,我就有底氣了。一方商社這塊牌子到時候申請讓給別人抗吧。”蔣盼說。

“嗯,這些年這家店也掙不少錢了。該擴展一下了。”慧慧說。

“嗯,這個生意當然要做大做強。至於店面?唉,有一家幾百平的店面,但是不好吃進來。”蔣盼想到秦蘇想要的那家渤海國際的店面。

小金哥老大死後有心退出這個圈子,想要回歸普通生活。他們的店面只要價錢合適就會讓出,而且又讓我全權代表他。我真是難做啊。想到這裡蔣盼腦仁疼啊。自己想要的普通生活還有挺長路要走。

如果可以和雙雙一樣沒心沒肺的活着多好。蔣盼和慧慧對視一眼。

“羨慕麼?”

“羨慕啊!”

兩人相視而笑。

“你們住在一起了麼?”慧慧送蔣盼到車上,隔着車窗問。

“以後進門需要先敲門了。”蔣盼笑着說。

“唉,一朵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摘了,走吧走吧,一會見。”慧慧一揮手傷感的說。

“賊毛病不少。”蔣盼笑着開車走了。

鵲鳴別墅是一個高檔小區。王曉玲坐在寬闊的客廳沙發上,她手裡拿着一沓錢遞給一位女生,“小潔,你傷好了,這些錢你拿着還給那個王八蛋吧。”

小潔拘謹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該不該拿。“你姐讓你拿你就拿着吧。”秦蘇坐在旁邊,他貪婪的搜刮小潔每一處裸露出來的皮膚。小潔不自在的動動身子,小聲的說:“姐,這些錢我不敢要。”

“傻妹子,又不讓你還,快拿着吧。”王曉玲希望儘快把小潔打發走。因爲她發現自從她把小潔帶回來,秦蘇有意無意的在小潔門口溜達。雖然她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女主人,但是也不允許自己以後所依靠的靠山被別人搶去。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救出小潔了。

小潔如此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她要的就是不用還這三字。經過這次借債劫難她看到秦蘇這樣小四十歲的人就噁心,如此貪財又好色,猥瑣又無能。恨不得立刻離開立刻結束這一切

人是會變的,曾經的懵懂少年懵懂少女,已經被社會上的利益和慾望把心底的善消磨殆盡。放眼望去,只有嬰兒的咿呀學語纔是人間最美的聲音,像是一束陽光直射心底,喚起人們僅存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