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肆

中秋節到了。食堂中午的飯菜比平時要好很多。不管是廠子管理層還是工人階級,都趁這個時候小聚一下。所以比平時也要忙很多。所以小韓一個人忙不過來,他找了一個人過來幫忙。劉羣本來想要體檢報告的,但是小韓說人家就是中午來,晚上人家就回去了。不用那個麻煩,劉羣也就沒在說。

上午十點半左右,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食堂後門馬路邊上的停車場上,下來一個挺着大肚皮的胖子。走一步三晃悠,厚嘴脣夾着一根香菸,像是叼着一根牙籤似的。粗胳膊紋着一條龍,腳上蹬着一雙看不出是白色還黑色的運動鞋。他晃晃悠悠來到後門,一推門,走進來。“龍哥來了。哎哎各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請來幫忙的龍哥,人家可是市裡大飯店的廚師長。”龍哥這倆字唬唬小孩還行,這裡面可是都已經到了能給他們當爺爺做奶奶歲數的人,大家都瞟了一眼各自幹各自的手上的活。小韓自己也感覺有些丟人,尷尬的笑笑說:“龍哥,你先坐會,我給你泡杯茶。”龍哥點點頭沒有說話,他何嘗不是尷尬啊,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張姨撇着嘴,經過龍哥身邊來到房間裡。“盼盼,小韓在外面找來一個幫忙的。哎呦餵你瞅瞅去,長的可胖了。我剛纔在他身邊走過來,身上那味啊,就就就像這個味道。”張姨用腳踢了一下垃圾桶。

“哦是麼?今天中秋節,小韓找來幫忙的了。”蔣盼疊好抹布放在一邊。

“長的是真難看。哎,我剛纔看到小韓把一些米和油放進倉庫了,還有些盒子。看來那是咱們的中秋福利。”張姨小聲說。

蔣盼點點頭,拿着一個玻璃保溫杯走出來跟着張姨走進廚房。她快速掃了一眼龍哥,和張姨說說笑笑的經過龍哥,合力搬着一盆土豆去外面削皮了。龍哥兩隻眼睛瞪的很大,緊盯着蔣盼,眼光上下不斷掃視。自言自語:“真俊啊!真水靈啊!”。

這個時候小韓拿着一個杯子走過來,放在桌子上說:“龍哥,喝茶。”龍哥擺擺手,讓小韓靠近點說:“這就是你看中的那個娘們?”“啊,就是她,怎麼樣?”小韓舔舔嘴脣。“行啊兄弟,身材模樣沒的說,唉,可惜是兄弟你看上的,要不然說啥我得先弄一梭子再說。”“不怕你笑話,我這是給自己備一個。”小韓坐在旁邊椅子上。“啥意思?”龍哥疑惑不解。“我這不是離婚快半年了麼,那個她最近老給我打電話,要復婚。”小韓搓搓手,拿出兩根菸,遞給龍哥一根,自己叼着一根,:“孩子還小,如果不是爲了孩子,我纔不想復婚呢。再說家裡爹孃也都喜歡她,我現在…。”“現在也心動了,考慮着。對麼?”龍哥小眼睛眨巴眨巴,露出一股興奮勁。“是啊,還不是爲了孩子,不能讓孩子從小沒親孃啊。再說我和她也沒啥大矛盾,也都是能解決的問題。至於她,我也就看她漂亮,玩玩而已。”小韓衝着蔣盼方向擺下頭。

“兄弟,那咱說好了,你完事我上。”龍哥興奮的全身肥肉直顫抖。

“你可輕點,別別人家壓壞了。”小韓邪惡的笑起來。

“哈哈哈。興許還嫌我勁不夠大呢。”龍哥大笑起來,“時間差不多了,幹活麼?”

“好,龍哥你就只給廠子領導那幫人炒幾個菜就行。”小韓說。“好好,菜順好了沒?”龍哥站起來穿上一個白褂,“趁中秋節晚上你組個局,介紹一下,好培養培養感情。”“一切包在兄弟身上。”小韓說完朝外面喊:“楊叔,你給龍哥順下菜。”

“盼姐,米飯蒸好了,饅頭也熱透了。”小韓衝着在食堂後門削土豆皮的蔣盼大喊。

蔣盼站起來,把米飯擺在窗口,饅頭放進泡沫箱,用布蓋好。廚房爐竈火焰發出的嗤嗤聲,鍋勺碰撞聲,奏起了叮叮咚咚廚房交響曲。

飯點到了。工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排起長隊。蔣盼麻利的打飯,眼睛時不時看向門口。

龍哥在爐竈前哼哧哼哧的忙活着,把一盤盤菜放進鍋裡,翻轉幾下然後加點料轉手出鍋。“盼姐,讓張姨在窗口打飯,你把菜端房間裡吧,朱總他們來了。”小韓回頭把一盤菜放在不鏽鋼桌子上。

蔣盼解下圍裙,走過來端茶。龍哥近距離仔細貪婪的看着蔣盼的,從上到下瞅個沒完,邊瞅邊嘿嘿。蔣盼發覺目光,擡頭掃了他一眼,笑笑走開上菜去了。

下午一點半了。緊張忙碌的的時候過去了,蔣盼坐在椅子上整理衣服,把要洗的工作服洗完涼在窗戶上,明天干了接着穿。

“哎妹子,我叫陳龍,江湖給個外號都叫我龍哥。”陳龍噴着煙走過來。

“然後呢?”蔣盼沒有擡頭,用手扇扇風想把煙氣扇走,心裡嘲笑:還江湖,見過真江湖麼?不害臊。

“…呃,哦是這樣,咱倆都幹這一行的,加個微信,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說。”陳龍又噴出一股煙。

“哦是這樣啊…龍…。”敲門聲響了一下。接着走進一個高挑的小夥子。蔣盼看大海來了,站起來把車鑰匙還有包遞給男生,說:“在這等我下,洗完衣服馬上走。”然後轉頭對陳龍說:“龍哥,下次吧,我男朋友來了。”“哦哦,行,那你先忙。”說完開門走出去。臨走還瞪了大海一眼,發現大海正在幫蔣盼把剩餘衣服疊好放在箱子裡,壓根就沒正眼瞧他。

看到陳龍走出去,蔣盼兩步跳到大海面前:“嘿!你可來的真準。”

“我看到你信息就立馬過來了,沒事吧。”大海把箱子蓋好,“放哪裡?”

“放這裡這裡。我和你說,我進屋前就發現他在後面跟着我呢。果然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蔣盼撇撇嘴。

“切,你的五年散打呢?咋就不這樣給咔嚓了他。”大海做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也就是欺負我行,哼。”

“你過來。”蔣盼伸出手指勾了勾。

“我纔不過去呢,好男不跟女鬥!”大海走到房間中間圓桌子裡面。

兩人在房間你躲我追,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最後大海被蔣盼抓住。蔣盼用小擒拿捏住大海手腕,“還跑麼?”“不跑了。腿長跑的確實快。”大海喘着粗氣說。“親我一下。”蔣盼指指自己臉。

“啊?爲啥?”大海懵圈狀態。

“你不想親我啊!”蔣盼愕然。

“親啊?我沒聽清楚。來來來。”大海說着就嘟嘴湊過來。

“哼,好話不說兩遍。”蔣盼放下大海手腕。大海用手揉了揉。猛的一下想把蔣盼抱起來。蔣盼早料到他會這樣,回頭用手恰到好處的輕輕掐着大海喉嚨說:“哼,想來硬的,沒門。錯過剛纔那次機會,就難咯!”蔣盼轉身走到圓桌邊,挎上包說:“反正你也請假了,和我乾點活去唄。”說完開門走出去。

大海站在後面懊惱無比,心想:哼!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