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好習慣啊！”阿爾蒂爾跟裡卡多嘀咕了一下，他寫了一個小紙條，讓主持人偷偷遞給了楊果。
楊果瞄了一眼，上面寫着：“等一下再集中回答他們的問題！”他馬上心領神會，楊果稍微再對自己介紹了幾句，便把麥克風交還給了主持人。
裡卡多也起來說兩句，言語之間，都是對楊果的肯定和表達紀梵希聘請楊果的堅定意圖。
看到臺下面的記者都坐不住了，屢屢舉手想要提問，裡卡多笑了笑，揮手讓主持人安排下一個提問的環節。
龐大如紀梵希，自然是有幾家親近的媒體作爲自己發聲的喉舌，主持人爲了不讓發佈會立刻陷入脣槍舌戰的境地，第一個叫起來的媒體自然是自己人。
“裡卡多先生，請問紀梵希聘請這位萊昂先生，是不是旨在打開東方市場？”這個問題真的算是溫和的了！
裡卡多接過麥克風，毫不猶豫地說道：“東方市場我們一直很重視，而且不存在爲了打開東方市場就聘請萊昂先生的問題。”
“你們也知道，每一年，我們的模特隊伍中都有各種不同膚色來自世界各大洲的優秀模特，這些都是擇優而選的，我們並沒有歧視任何膚色人種！”裡卡多風度翩翩地說道。
話音落下，不少有色人種的記者都紛紛鼓起了掌。
楊果能聽出來，裡卡多其實就是在詭辯，人家問的問題是指向了楊果，而他回答的重點卻放在了膚色上面。
“又學到了！”楊果心裡想着。
“下一個！”
“阿爾蒂爾先生，我們資料上顯示你跟萊昂先生是認識的，但是萊昂的實力遠遠不符合紀梵希還有我們八黎時裝週的要求，爲什麼你還會選他？這是以公徇私嗎？”有個記者站起來，大聲地問道。
發佈會上終於有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阿爾蒂爾臉色不變，很淡定很有底氣地握着麥克風站起來，說道：“萊昂是我的朋友沒錯！但我邀請他過來八黎，並不是因爲他是我朋友的關係。”
“於此相反！”阿爾蒂爾朗聲說道，“萊昂在我今年要推出的衣服上面，給了我很多靈感和啓發！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些衣服，萊昂是穿它們的最完美人選！”
譁然，臺下的記者們紛紛議論了起來，他們被阿爾蒂爾這個說法給驚住了：什麼時候，我們的頂尖設計師還需要別人給與靈感了？而且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華人！
“先生，你是說萊昂參與到了你的衣服設計中？他也是設計師？”那個記者忍不住又問道。
“這是第二第三個問題了！”主持人笑着提醒道。
阿爾蒂爾無所謂，他認真地說道：“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萊昂沒有參與到設計中，我所說的靈感和啓發，是萊昂身上那種獨一無二的氣質，喚醒了我腦海中沉睡已久的靈感源泉。”
法蘭西人是以浪漫出名的，甚至法語也被稱爲世界上最浪漫的語言。但是，實際上，現在法語並不浪漫，浪漫的是一些傳統的學者，他們說話喜歡用一些文縐縐的詩句。阿爾蒂爾接受的教育自然是古典式、學院式的，說出來的話，有時候讓人覺得就好像在作詩。
下一個記者站起來了，矛頭依然指向了阿爾蒂爾：“阿爾蒂爾先生，就算萊昂先生給你靈感讓你設計出了新品衣服，那你也不應該請他過來做模特！萊昂是翻譯，他自己也說了，我們也知道他走T臺時候那麼的拙劣，你請一個菜鳥模特，不是侮辱了我們神聖的時尚之都嗎？”
“對啊！”臺下面剛剛有些被阿爾蒂爾說服了的記者們紛紛醒悟了過來，他們很佩服地看着這個抓住問題重點的同行。
不能讓阿爾蒂爾一個人承受太多火力，早有準備的主持人拿着麥克風笑道：“這個問題，我可以代替阿爾蒂爾先生回答你。萊昂以前確實對模特行業不熟悉，但是人都是會學習和不斷進步的。我可以保證，萊昂現在已經完全可以勝任紀梵希的主舞臺！”
“主舞臺？”臺下面的記者們都像看猴子一樣看着他，心裡想着：“你特麼的是在逗我吧？”
大半個月之前的菜鳥模特，現在就進步到可以挑戰主舞臺了？這個是他們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心中的想法，主持人笑了起來，說道：“好吧，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那請稍等，我給你們看一段視頻。”
視頻？記者們疑惑地看着有工作人員把會場的超大液晶屏電視打開了。楊果也很不解，他看到阿爾蒂爾他們穩坐釣魚臺，只好也看下去。
所謂的視頻，自然也是馬蒂斯拍的那些再加上阿爾蒂爾家裡錄製的那些。昨天裡卡多拿回去讓人粗略剪輯成了一個視頻。
視頻的片頭，不知道是不是製作者的惡趣味，居然馬蒂斯和維克多兩人的那段誇張、張揚的表演也放了上去。
過了片頭，便是楊果最初的那幾天的視頻剪輯。那時候，還在紀梵希的會館呢！伴着輕柔的鋼琴聲，一幕幕視頻開始展開。
因爲是時間倉促，製作者只是粗略地挑選了每天視頻中間的一小段。也沒有讓人眼花繚亂的插敘倒敘和各種duang、duang的特效，簡單的平鋪直敘，一目瞭然。
汗，楊果看着開頭自己笨拙的動作，腦門上滴下了好大的一顆汗。他想不到從另一個角度去看自己，會是這麼的滑稽和難堪。
“垃圾！”有人在下面低聲地罵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楊果耳朵那麼敏銳，還是聽到了，他覺得心裡有些不好受。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在座的這些記者們，基本上都是跟時尚行業打交道的，他們能夠看得出楊果和真正模特的超大差距。看着視頻，他們的眼神都帶着一些鄙夷。
不過，沒有人打斷這個視頻的播放，因爲既然紀梵希敢拿出來給他們看，他們應該心裡有底，總不能自己坑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