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在學校，找個車位靠邊停了下來，楊果沒急着下車，他拿起手機，翻出宋志文的電話給他撥了過去。
“喂？找我幹哈子？”宋志文怪聲怪氣地說道，“不在家，沒有吃的，還找我？”
“別扯淡，幫我查一個人。”楊果說道，“你不是有好多發小在公安系統嗎？幫我查一個叫車恩俊的人，要他現在住址就可以。”
“車什麼？”宋志文脖子夾着電話，手在茶几上、桌子上亂翻，好不容易纔找到紙和筆，“慢點說。”
“車恩俊，汽車的車，不負恩澤的恩，英俊的俊。”楊果一個字一個字地跟宋志文解釋道。
“誰來了？”宋志文一邊寫一邊喃喃地說道，“好像脾氣蠻大啊，他惹你啦？還是別到你的車了？”
“沒有，”楊果頓了頓，跟宋志文解釋道，“我懷疑他跟雪晴變成現在這樣有關。”
“咋回事呀？”宋志文蹦躂了起來，湊在手機前，還低聲問道，“段雪晴那丫頭找的男人？所以不理咱們了？”
“啊？哪跟哪啊？”楊果一愣，哭笑不得地說道，“不是這回事，他可能是跟蹤偷拍我的那個人，所以我找他！”楊果猶豫了一下，索性跟宋志文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我就說你吧！”宋志文這回有些嘚瑟地說道，“說段雪晴那丫頭對你有意思，你還否認，現在在外面勾搭，她吃醋了吧！”
“什麼叫勾搭？”楊果腦袋靠在駕駛座的靠背上，翻了翻白眼，說道，“那也是我一朋友。還有，雪晴那裡，你也幫我想一想辦法，我真的把她當好朋友看，她現在這樣子，我就不知道怎麼相處了！”
“這還真是挺頭疼的事情。”宋志文也有點撓頭，他眼珠子一轉，說道，“要不，你做點好吃的賄賂一下我？我還沒吃飯呢！說不定，吃飽就來靈感了！”
“叫外賣吧，必勝客外賣電話xxxxxx8，只要三個八，八十八點八，好吃帶回家。”楊果隨口編了一排數字，笑道，“行了，你有空幫我查一下這個傢伙的住址，還有幫我想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我今天不回去了。”
“又不回來？你真的在外面金屋藏嬌了？”宋志文說了兩聲，電話裡傳來忙音的嘟嘟聲，他嘀咕地說道，“我擦嘞，好吧，小爺又要餓肚子了。”
回到公寓，楊果剛剛開門，就聽到方貝貝愉快的歌聲，腳底下卻碰到了什麼，低頭一看，門框下面擠出了金子小小的腦袋，楊果揉了揉它的頭，脫鞋走了進來。
估計是火聲有點大，她沒留意到楊果開門，楊果就不小心看到了她一邊哼歌一邊撅着屁股左扭扭右扭扭的樣子。
“哈哈！”楊果忍不住笑了起來。
“粑粑！”琪琪一開始還沉醉在方貝貝的歌聲中，聽到爸爸的笑聲，屁顛屁顛地推着嬰兒學步車向爸爸撲了過來。
“蜀黍！”方貝貝擡起頭，又羞又惱地叫道，“你回來怎麼不聲不響的？”
楊果一把將女兒從嬰兒學步車裡抱了出來，舉起她一隻小手，笑道：“我保證，我可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電臀舞？什麼亂扭功？那些都是幻覺，幻覺！”
“你還說！”方貝貝吹眉瞪眼地跺起了腳，不滿地嗔道。
“好了好了，不說了。”楊果終於忍住了笑，說道，“我看看，你做了什麼菜？”
楊果抱着琪琪走進廚房，從竈臺旁邊幾盤炒好的菜再望到鍋裡面，數到：“芹菜豆腐、青瓜紅蘿蔔玉米粒，嗯，不錯，挺好看的，西紅柿炒雞蛋……”
他突然擡起頭來，疑惑地問道：“怎麼都是素的？肉呢？”
“喏！”方貝貝眨了眨眼睛，然後朝熱鍋裡努了努嘴，說道，“雞蛋，這不就是葷菜嗎？”
楊果臉都綠了，全都是素菜，什麼叫雞蛋是葷菜？雞蛋滾出葷菜界好嘛！對於他這種食肉動物來說，簡直是無肉不歡，這餐飯，還能吃不？
“好吧……”被楊果直瞪瞪地看着，方貝貝終於低着頭，慚愧地說道，“昨天我把肉都用完了，還忘記買。”
忘記買，都好過於像段雪晴那樣，段雪晴很少吃油膩的菜，連肉都很少動，幾乎可以算是一個素食主義者呢！楊果也不繼續過分求全責備，他安慰道：“沒關係，一頓飯沒肉吃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覺得你炒的菜很香啊！今天一定是胃口大開。”
“真的嗎？”方貝貝有些高興地問道，她拿起一個小勺子，勺起一勺紅蘿蔔玉米粒，擡起手舉向楊果，說道，“嚐嚐。”
楊果低下頭，嘴巴湊過去將勺子裡的食物吃下，品味了一下，點頭讚揚道：“好吃，味道不錯。”
“真的？”方貝貝閃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楊果，問道。
“真的！”楊果笑道。他這倒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方貝貝炒的菜，算不上很厲害，但是色澤味道上還是可以的，已經符合家常菜的標準。
“而且還把菜炒的那麼漂亮。紅蘿蔔切丁花了很多功夫吧？”楊果抱着琪琪問道。琪琪張着嘴滿懷期待地望着方貝貝，她也想嘗一嘗呢，可是方貝貝沒給她，琪琪太小了，哪裡會吃這些東西。
“嗯，挺麻煩的。”得到讚揚之後，方貝貝眉飛色舞地說道，“配方還是跟我媽媽學的呢！加了點蠔油，嘿嘿。”
“再接再厲。不過，那個，”楊果提醒道，“西紅柿炒雞蛋可以出鍋了，再炒下去，汁兒都幹了。”
“哦哦！都怪你，一直在跟我說話。”方貝貝趕緊關火，有點手忙腳亂地將鍋裡的菜倒進旁邊洗乾淨的盤子裡，“不許站在那裡說風涼話，趕緊幫忙洗碗，飯已經煮好，馬上就能吃啦！”
楊果笑了笑，把討不到吃的開始掙扎想要下去跟金子玩耍的琪琪重新放回嬰兒學步車裡面，捲起袖子，回到廚房幫忙。
廚房裡瀰漫了薄薄的白煙，竈火剛剛熄滅，四周的溫度還暖和得很，楊果跟方貝貝都沒有再說話，只有嘩啦啦的水流聲和清悅的鍋碗瓢勺的碰撞聲在廚房裡奏響，就好像是一段好聽的鄉謠，纏綿而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