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都會互相傷害,更別說不同生物之間了。
在懸浮大陸羣上待的這一個月,杜恩很少有見到不同種族之間互相傷害的情況,就算有,也只是很普通的打架爭執。
這一切,都源於懸浮大陸羣上嚴格的法律,禁止了不同物種之間的互相傷害。
但是,現在出現在杜恩面前的又是什麼呢?
假如不同物種之間不能互相傷害,那麼爲什麼眼前這隻黃金妖精會遍體鱗傷?
過去的一個月,杜恩在懸浮大陸羣上看到了這個世界走向末路的生物們所綻放的最後光輝。不管是誰都在努力生存,那些護翼軍的士兵也在努力戰鬥,而不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妖精們身上。
所以,不僅僅是黃金妖精,杜恩也想要幫助生存在懸浮大陸羣上的其他生物。
然而,眼前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黑暗,杜恩看到了懸浮大陸羣上的物種努力想要生存下去的一面,卻沒有看到他們爲了爭奪權力和地位而勾心鬥角的一面。
現在,他看到了。
而代價,犧牲品,就是黃金妖精。
身體被束縛在狹隘的人形機甲裡,說是機甲,倒不如說是用來掩飾內容物的鐵片,真正發揮作用的,是刻印在鐵片上的魔術法陣。
一般的魔術法陣都是用魔石之類的魔力結晶提供能量,但這些機甲不是,它之所以能夠行動,完全是依靠妖精體內龐大的魔力。
也就是說,製造機甲的人將妖精們當成了可以爲機甲供能的魔石,當成了消耗品。
每當機甲上的魔術法陣從妖精們身上吸收魔力,就像是在從妖精們身上抽血,最終的結果,只可能是妖精們因爲過度的使用魔力而被魔力侵蝕,提早結束自己的一生。
製造機甲的傢伙爲什麼要這麼做?這種事情想都不用想。
因爲權力和地位。
在懸浮大陸羣,真正被承認的武裝組織只有護翼軍這一家,其他武裝組織都被限制不允許發展威力過大的武器。
這原本是爲了防止各個種族爲了搶奪生存資源而引發戰爭,但是總有人會爲了一點點的利益鋌而走險。
何況,這已經不是一點點的利益了,對於製造這些鐵甲的傢伙來說,只要它們能用這些鐵甲推翻護翼軍的絕對地位,那麼它們投入的資金就能成百上千倍的回到它們的口袋裡。
一點一點的敲碎覆蓋在妖精身上的鐵片,被吸走了魔力的妖精臉上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身體比起妖精倉的妖精們也要消瘦的多。
看見覆蓋在自己身上的鐵皮被一點一點的剝落,藏在鐵甲裡的妖精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不......不要......”
她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覆蓋在身上的機甲沒辦法從她身上吸到半點魔力,她也沒辦法驅動機甲來攻擊眼前這個和自己長的有些相似的無徵種。
可是,交給她們的命令,就是要殺掉這兩個人啊!
“沒關係的,已經不用戰鬥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們的。”
投影出一塊長布裹住機甲破碎之後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妖精,杜恩扭頭看着旁邊的馬爾斯。
“你幫我照顧一下她們。”
說着,杜恩已經把束縛着馬爾斯的【天之鎖】給收起來了。
“就這樣放過我不要緊嗎?”
“沒事,反正我已經確定你沒辦法掙脫這條鎖鏈了。”
“說的也是。”
胸口的位置被開了一個大洞,馬爾斯卻像沒事人一樣聳了聳肩。
“照顧小孩子嗎?我可不擅長這種活。”
話是這麼說,但是馬爾斯的嘴角卻不經意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在遙遠的過去,他曾經也是一所養育院的院長。
銀白的鎖鏈消失在背後的虛空裡,杜恩纔不會說,其實是因爲【天之鎖】的使用期限到了,就算他不主動放過馬爾斯,待會【天之鎖】也會自動消失。
畢竟只是一次性的用品。
將所有接受了命令前來襲擊他們的機甲拆開,把被束縛在裡面的黃金妖精剝離,杜恩用盧恩平復了她們體內躁動的魔力後,朝着妖精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用千里眼看到了妖精們的過去,杜恩很清楚這些妖精自誕生以來遭受了何等非人的待遇。
那是完全將她們當成了實驗用的小白鼠,懸浮大陸羣上物種之間不能互相傷害的法律,並沒有適用在她們身上。
或許,對於那些人來說,黃金妖精根本算不上生物,她們只是工具。
這一點,杜恩是不可能認同的。
如果懸浮大陸羣的法律不能保護妖精,那就讓他來保護。
幾乎每一年都有妖精們爲了保護懸浮大陸,死在和<第六獸>戰鬥的過程中。
如果那些無知的渣滓不懂得感恩的話,那就讓他來教它們什麼叫感恩。
在聖盃戰爭杜恩還是伊莉雅從者的時候,他曾經見過伊莉雅使用轉移特性的魔術,擁有霍恩海姆的鍊金知識和進階的盧恩魔術,杜恩想要複製這種轉移技術不會很難。
他會很榮幸將這些傢伙的意識轉移到糞坑裡,讓它們在未來的成百上千年間不斷的享受那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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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他還會努力把妖精們承受過的痛苦,千百倍的放大奉還到它們身上。
……
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實驗基地,原本穿着西裝就像是成功人士一樣的雄性豚頭族,此時卻灰頭土臉,就像是從難民營裡跑出來的難免一樣重重的喘着氣。
“那些妖精都打包好了嗎?決不能讓她們被護翼軍的那些鬣狗發現,不然我們就完了。”
“已經打包好了,待會就會從我們的秘密通道運送到其他實驗基地裡,絕對不會被護翼軍的人發現的。”
“噗嘰,要不是那兩個奇怪的東西,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麻煩。對了,從剛纔開始,動靜好像就消失了,應該是我們派出去的那些妖精把敵人解決了吧。”
從鼻子力哼出長長的氣流,豚頭族的男性突然覺得周圍變得有些安靜,就連蟲子的叫聲都消失了。
“待會我就讓士兵去把那些妖精給帶回來,這一次是那些妖精除了實驗以外的第一次實戰,應該能收集到很多有用的數據。”
拿着一本筆記本,狗頭人的研究人員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但是,它的笑容僅僅只持續了不到一秒種就消失了。
“你沒有機會了。”
天空正在旋轉,它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脖子以上的位置有一個完整的豁口。
它死了?
突如其來的襲擊,差點讓豚頭族那因爲脂肪的擠壓原本就不好的心臟直接梗塞停止跳動,當然就算這樣,杜恩也不會輕易放過它。
“雖然妖精們過去的畫面裡沒有你,不過我從這個狗頭族過去看到了,你就是這間實驗室背後的大股東之一吧。”
一隻手抓着狗頭人研究員的腦袋,杜恩朝着肥胖的中年豚頭族走去,每前進一步,都會給這個豚頭族帶來難以想象的壓力。
終於,它承受不住杜恩給它帶來的壓力,開始朝着周圍嘶吼起來。
“噗,來、來人,把這個傢伙給我殺了,擅自闖進我的私人領地,就算擊斃了護翼軍那裡也沒辦法說些什麼吧。”
看到周圍朝自己圍過來的士兵,杜恩的手指只是輕輕一劃,十幾個腦袋就像葫蘆一樣滾落到了地上。
“助紂爲虐,該殺!”
唯一能夠依靠的士兵就像螞蟻一樣被毫不留情的殺死,中年的豚頭族終於慌了。
“我、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不要殺我!”
但是,杜恩就像沒有聽到它的話,手掌朝着它慢慢抓去。
手指覆蓋了它的眼睛,光明消逝,黑暗降臨。
它只聽到了一聲冷漠的呢喃。
“錢,是買不來生命的。”
它眼前的畫面,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