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祝雲和妙空真正開始進攻風雨島時,這個級宗門爆出了猛烈的反擊。和當初林尹二人偷襲太虛府古皇門不同,這次風雨島有了萬全準備,而最重要的是島主果然將蒼羅大陸前線的風雨島門人盡數撤離了回來,風雨島現在根本就不是空虛的了。
迎接祝雲和妙空的,不光有風雨島的護宗大陣和無數陣法,還有風雨島的六十餘名天境高手和數萬弟子。
即便是兩大聖境,也沒辦法正面突破這樣的陣仗。
不過,風雨島也不好受,妙空和祝雲打頭陣,讓玄羅大陸許多聞訊趕來的各門派天境破境修士也看出了島主的虛弱。
風雨島都已經在被聖境高手攻打了,島主竟然還沒有現身,這意味着什麼?
很快,風雨島就陷入了多重的圍攻。雖然妙空祝雲同這些玄羅大陸本土修士本該是敵人,但這一刻竟然詭異的聯起了手來,哪怕雙方到現在也沒有真正接觸和交流過。
一時間,風雨島竟然成了衆矢之的。只因爲島主佔據了天印,卻偏偏又受了重傷無力出手。
這樣的機會,祝雲和妙空哪裡能錯過,難道還要等島主恢復過來嗎?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真的沒有機會再得到這枚天印了。
……
天空中一場聖境層次的激戰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雖然林四那次的‘戰績’震懾了許多人,但現在和虛聖海皇戰鬥的人是尹漓。
尹漓雖強,卻給不了他們太深的畏懼感,哪怕她是實力遠下方這些天境破境許多的聖境強者。
原因說起來有點可笑,因爲她的容貌太美了,美得讓許多人會在不知不覺間忘掉她的危險……
這場追擊大戰已經進入了第十個月,這個紫瞳女人的韌性出了許多人的預料。最初他們覺得她撐不過十天,最後覺得她撐不過一個月,而現在他們已經無法預測她還能堅持多久。
天狼王再也沒有出現過,看來傳言果然是對的,天狼王已經不在乎這個女兒的死活了。
刀魔暫時脫離了這場追殺尹漓的作戰,因爲相對於一直逃亡,一直不斷改換位置的尹漓,坐鎮風雨島不便離開,而且很可能受了重傷的島主,似乎更容易對付,那枚天印也更容易得手。
跟着虛聖海皇聯手,就算殺死了尹漓,最後那枚天印他刀魔就一定能拿到嗎?虛聖和海皇可是一夥的,而他的師兄劍主一直就沒有從蒼羅大陸回來。
他的離開,倒是讓尹漓的壓力得到了極大的緩解。只是以一敵二,終歸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初她甚至連半個時辰都撐不下去,現在能堅持大半天不分勝負已經極爲難得了。
她的實力,同樣也在這場追殺大戰之中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這一點虛聖和海皇其實同樣清楚無比。
當然,他們最頭痛的還是這個女人的逃亡度。
每次即將戰敗時,尹漓都是強行用度甩開他們的,即便是風屬性的虛聖,竟然都追之不及。雖然平時她這位雷屬性修行者並不以度見長,但這逃亡也算是她的一項‘天賦’。
固然她需要付出一定代價,卻也終歸因此得到了生機。
這一戰,雙方已經大戰了三個多時辰,他們知道這女人用不了多久就要再次逃離這裡了,爲此虛聖和海皇已經儘可能的封堵了兩邊的退路。
當空中那道窈窕身影陡然變得虛幻起來時,如同一抹流光般向着某個方向****而出時,虛聖和海皇幾乎是用了生平最快的一左一右追了出去。
如果每次戰鬥都能打到最後,打到分出勝負,他們覺得自己應該是有把握擊敗乃至殺死尹漓的。
他們不想看到這樣的機會溜走,然後又等到下一次這個女人實力奇蹟般的再次出現長進。
擋在前方的虛聖猛然一劍揮出,天空中甚至都出現了一道狹長的裂縫,而那道裂縫直接攔在了流光的前方。
流光變向,後方的海皇已經揮着長槍揮出了一片城牆般的海潮。
而也就在這一刻,虛聖後方忽然殺來了一道恐怖至極的氣息。
下方一些仰頭觀戰的天境高手甚至沒能看清生了什麼,但有極少一部分天境後期高手終歸還是看到了些許畫面。
宛若一顆猛然墜落的流星,四周的虛空甚至因此而劃出了火光,而除此之外便是刺耳的尖嘯之聲。
當人們聽到這聲音時,虛聖早已經受到了千百次攻擊。
熟悉的灰色力量光芒,熟悉的天缺劍——班摩這個名字瞬間浮現在他心頭。
他根本無暇爲此表達什麼,因爲他已經陷入了洶涌的攻擊之中,他幾乎瞬間就快要被摧毀。
他手中的長劍雖然不慢,作爲聖境高手的反應也是快絕倫幾乎不存在被人偷襲的可能,可是他依然還是以極快的度受了傷。
他的劍沒有對方快,他的劍術境界被對方穩穩壓制,他的聖域被撕扯得七零八碎,他的身體出現了道道傷痕。晉入聖境的他,第一次變得如此的狼狽,以至於他險些被打蒙了。
他的心頭一片駭然,他想不通林四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用出了聖境極限威能,他當然很清楚。事實上迦王島主那邊兩個月前的戰鬥他雖然沒有看到過程,但終歸也能猜到一些。
他知道林四那一戰應該用了出自身承受極限的力量,所以林四現在應該很虛弱。只不過失去了天印的林四,現在下落根本就不容易找出來罷了。
可是,現在才過了區區兩個月,這個人就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再度用出了出極限的力量,而且還在第一時間就殺得自己這個聖境高手無法招架。
他無法理解,他幾乎做出了和當日迦王一模一樣的選擇,同樣引動出極限的力量,來和這個怪物抗衡。
至於海皇,他已經指望不上了。
雖然不清楚班摩和阿漓是否提前就有過今天的聯手計劃,但他何嘗看不出,尹漓絕對不會放海皇過來。
班摩失去了天印,行蹤暫時成謎,於是他現在不會再被追殺,也暫時沒有了危險。
可許多人卻也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沒有了天印的他,是可以在無聲無息間做出其他一些事情的,比如今天這次偷襲。
在此之前,根本就沒人知道他來了,因爲他沒了天印,第一天印已經不會指示他的位置。
虛聖猜得沒錯,原本橫槍而立淵渟嶽峙的海皇,此時早已不復從前的風範。真正單對單面對尹漓,他才現自己根本擋不住這個女人。
別說是去支援虛聖,他自己現在都落到了下風只能勉強自保。
虛聖很快有了和迦王當初一樣的可怕覺悟,即便自己引動了出極限的規則力量,也依然不是林四的對手,依然還是會被對方碾壓般的狂攻,依然只能節節敗退。
這一刻,他無比悔恨當年在雙聖宮時沒有強行殺死班摩和阿漓,如果那時候殺死了這兩個人,哪裡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這兩個人太可怕了,晉入聖境不過一年,實力就已經凌駕於他們之上,如果繼續這樣成長下去,將來會到什麼地步?新的連琴和劍主?
當心口受到一道劍氣的重創,鮮血不受控制的噴灑在長空時,他心內也終於惟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顧一切的逃。
雖然這一戰之後,天印爭奪將再無機會參與,但只要活着就有恢復的時候,就有新的機會不是麼?
幾乎和當初島主逃亡時如出一轍,他同樣消失在了風中,只不過是一陣清風罷了。
林四怎會任由他就此逃掉,真正消除威脅的最佳方式,其實還是殺死不是麼?
雖然殺死一名聖境高手顯得太過離奇,但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
有過上次迦王和海皇逃亡時的兩次經歷之後,他對這種手段已經有了些許經驗,尤其這次恢復之後他對規則的認知又有了一定的提升。
他憑空一劍揮出,前方空無一物的虛空忽然像是變成了湖面一邊盪漾了起來,那是虛聖被這一劍逼得不得不改變方位。
他還沒有逃掉,但他有信心脫離,聖境高手真要是全力逃亡,本就不是那麼好擋的。
只是下一刻,當一道令他心頭狂震的刀芒迎面席捲而來時,他原本虛幻的身形終於不得不再次顯現了出來,否則他根本擋不住這一刀。
而面對這一刀,即便是他也無法躲藏。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大罵海皇,那個女人是你的對手,怎麼還是給了她揮出朝自己揮出那一刀的機會?
這一刀當然不好擋,如果不是依舊處在聖境極限狀態之中,恐怕他馬上就會再次受傷。而爲了當這一刀,他顯露出來的身形再次被擊退。
後方天缺劍帶起的徹骨殺氣令得他如墮冰窖,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竟然在這種極度不利的情形下再次遁入了風中,再次消失在了林四的視線和感知之中。
然而這一次,他只是剛剛消失,天缺劍便後先至般劈中了左側的某個空處。
已經快要變成一個血人的虛聖,眼中顯出了濃重的難以置信,他想不通林四是怎麼這麼快料中自己的方向和位置的,難道就靠猜?
爲了更快的逃亡,虛聖沒有還手,而是強撐着受了這一劍。
血滴被風颳着向遠處飄舞,可他的前方卻再次出現了那紫色的刀芒。這一刻,他眼內除了絕望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