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寧帝似是十分驚愕,身後半數的官員已經垂下了眼,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兒都埋在地裡去,也有一些臉上帶着眼中分明帶着幾分快意,雲裳一一瞧在心中,都暗自記了下來。
“李丞相!莫非你今兒個是來尋本王晦氣的?本王知曉你爲文官之首,本王是武官,你向來瞧不起我等莽夫,本王尋常只當不知道,對你好歹也是畢恭畢敬的,今日你願意來參加本王的壽宴,本王受寵若驚,只是,此事你這般做,實在是讓本王有些不喜,還請皇上爲臣做主。”靖王臉色有些不好看,瞪着李丞相冷着臉道,又轉過身朝着寧帝行了個禮。
寧帝目光落在只穿了裡衣,滿臉通紅地李丞相身上,心中自然十分痛快,只是臉上卻也皺着眉頭,“丞相,今日之事着實是你過分了,況且,倉央小姐是夜郎國的貴客,你爲何……”說到此處,寧帝嘆了口氣,眼中是滿滿的失望。
雲裳的目光落在一直沒有說話的倉覺青肅身上,見他微微蹙眉,似是在想着什麼。再一轉眼,便瞧見丞相府的衆人滿臉的驚怒,丞相夫人更是慘白着一張臉,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
李丞相咬了咬牙,跪倒在地,“臣有罪,臣願意向靖王爺道歉,至於倉央小姐,今日之事,累了倉央小姐的名聲,臣願意負責。”
地上的倉央玉兒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愕然,雲裳自然知道,她這一計,原本是衝着自己父皇來的,倉央玉兒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也許也是倉覺青肅指使的,想着勾搭靖王未成,便想要來算計父皇,只是卻不知道,這王府之中看似沒有幾個下人,其實佈滿了暗衛,她與自家丫鬟商量的那些事情又怎麼瞞得過她呢?
雲裳勾了勾嘴角,瞧着她神色焦急,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方纔淺音怎麼說的來着,說倉央玉兒原本是不願去勾引寧帝的,只是想着寧帝雖然已經中年,倒是容貌倒也是俊朗的,並且,若是此計成功,那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妃嬪了,便才從了。卻沒想到,如今卻被一個風燭之年的老人給佔了便宜,況且,即便李丞相是衆臣之首,卻也只是個臣子而已。想必倉央玉兒的心中,相當的不甘心啊。
倉央玉兒咬着牙,想要說話,只是如今自己赤條條地躺在地上,只顧着擋着自己關鍵的位置,若是此時出頭,定然會成爲更大的笑柄,只是,自己真的便要便宜這個老頭兒了嗎?
倉央玉兒心中萬分懊惱,明明丫鬟都說了,寧帝在這個房間的啊,自己方纔一時緊張,加上關了門較爲昏暗,也沒有看清牀上的人,卻沒想到……不行,自己正值花一樣的年齡,短短不能耗在這個垂垂老矣的老丞相身上。
倉央玉兒張開嘴,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聽見倉覺青肅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本皇子不知道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是,既然李丞相說了會負責,那本皇子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玉兒好歹也是我們夜郎國國師的義女,國師尊貴,若是知曉玉兒出了這般事情,定然十分傷心。”
李丞相咬了咬牙,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倉覺青肅說這番話的意思,倉覺青肅想要拉攏他,所以便找了個臺階給他下,只是,卻強調着倉央玉兒身份尊貴,便是想要給她求個名分了,只是,倉央玉兒不管如何,也只是個外邦女子,娶外邦女子,本就有些讓帝王忌諱了,若還給她太高的名分……
“皇上,臣知曉臣對不起倉央小姐,只是微臣的髮妻嫁給微臣也已經四十載,從來寬容大度,德行俱佳,並且也爲微臣養育了五個兒女,微臣實在做不來這拋妻棄子之事……”李丞相朝着寧帝拜了一拜,聲音沉悶。
寧帝嘴角揚起一抹淡淡地笑意,李丞相的妻子既然能夠守住正妻之位這麼多年,並且一直與李丞相相敬如賓,定然也是個有手段的,而倉央玉兒性子潑辣,更是年輕貌美,不知道這兩個人遇見,會是怎樣一番情形呢。
“丞相說笑了,此事倒是確實有些難辦,丞相夫人一直是皇城衆位夫人的典範,只是倉央小姐也是夜郎國尊貴的女子,不如這樣,你便娶了倉央小姐做平妻吧,這樣,便可兩全了。”寧帝沉聲道。
衆人皆是一驚,平妻,這自然是最好的辦法,只是……衆人望向地上赤條條彷彿被衆人遺忘了的倉央玉兒,這樣的女子,也擔得起丞相夫人的位置嗎?
李丞相心中自然是十分惱怒,只是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此番鬧下去,吃虧的,終究還是自己,還不如痛快的受了,說不定還能挽救一些名聲,便點了點頭道,“臣遵旨。”
寧帝點了點頭,這才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來人,還不趕緊給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拿衣裳來穿好?”
一旁倉央玉兒和李丞相的下人這才急急忙忙地進了屋子,將衣裳拿了出來,披在倉央玉兒和李丞相的身上。
雲裳勾了勾嘴角,這下子,只怕李家一衆人都將被別人私下笑上好一陣子了。
堂堂官員之首,竟然做出這般有傷風化的事情來,實在是驚天動地呢。
雲裳擡起眼來,卻猛然裝上了靖王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中咯噔了一下,嘴角抽了抽,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寧帝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便懶得再攙和了,揮了揮手道,“朕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宮中還有摺子要處理,便先回宮了。”
“臣等恭送皇上。”衆人連忙跪下行禮。
待寧帝走了之後,衆人才紛紛站了起身,卻突然聽見“啊”的一聲,待衆人回過頭去,便瞧見倉央玉兒似是起身得急了,剛剛披上去的衣裳便又滑落在地,便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見大家都在望着她,更是臉色煞白,再也顧不得其他,朝着屋子裡跑了進去。
“噗哧……”也不知是誰忍不住笑出了聲,雲裳轉過眼,卻沒有瞧見究竟是誰,只看見李府衆人俱是面色鐵青……
“靖王,今日之事是老朽無狀了,還請靖王見諒,老朽先回府了。”李丞相朝着靖王拱了拱手,便甩手轉身便走了。
李府衆人見狀,自然不敢再多加停留,只怕自己再呆多一會兒,便會失態,便急急忙忙地跟在李丞相身後離開了。
李丞相一走,許多人便也極其有眼力勁兒的紛紛告辭了,雲裳站在靖王身邊,一一道了別。不一會兒,便只剩下王盡顏和王盡歡,王盡顏和王盡歡這才笑出了聲來,雲裳神色一凜,指了指身後的院子,想說那倉央玉兒還在身後的屋子裡呢,莫要太過無狀了。
靖王回頭望了一眼,眼中滿是嫌棄之色,“眼不見爲淨,先去前廳坐會兒吧,我讓人將她趕出去,再將這閣樓拆了。”說着便擡腳往前廳走去。
王盡歡走了上去,手搭在靖王肩膀上,笑嘻嘻地說着啥,靖王擡起手便將他的手打了開去,王盡歡也是個臉皮厚的,不過片刻,便又湊了上去,雲裳微微蹙眉,他的傷……
“公主,咱們也過去坐會兒吧。”說着便壓低了聲音道,“方纔倉央玉兒那醜態,實在是大快人心,公主,一個覬覦你家王爺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可高興?”
雲裳見她笑意滿滿地樣子,瞪了她一眼,“去你的。”
在前廳之中,王家兄妹又笑了好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前廳便只剩下了雲裳與靖王二人,便沉默了下來。
靖王嘆了口氣,擡起眼來望向雲裳道,“你也真是,膽大妄爲!”
雲裳擡起眼來,笑得眼睛彎彎地,讓靖王的心忍不住柔軟了幾分,也不忍再說她,只道,“下次可別這麼任性了,今日只是李丞相沒有查下去,他自然知道自己被下了藥,若是先前他提出來要查,只怕遲早也會查到你頭上來,你也敢,什麼都沒有籌備好,便臨時起意做了這樣的事情,我聽管家說,你一直都在忙着,怎麼還有心思設計他們?”
“皇叔,這話說的,那給父皇帶路的可是你府上的總管,若是皇叔沒有故意讓總管帶錯房間,裳兒又怎麼會這般容易成功呢?”雲裳笑眯眯地望向靖王,“再說了,裳兒既然敢做,便自然是有把握的,那李丞相素來愛惜面子,怎麼也不會承認自己是被下了藥,特別是,還當着你和父皇的面,而且那倉央玉兒身份不尷不尬,雖然只是個國師的義女,只是卻也是倉覺青肅帶到皇城來的使者,不管如何,事實擺在大家面前,李丞相定然是不可能當着衆人的面衝撞倉覺青肅的,不然的話,父皇定然會遷怒於他,他小心翼翼地了半輩子,才守住如今的地位,怎麼可能讓自己陰溝裡翻船呢。”
靖王搖了搖頭,“你倒是將他的心思探查得一清二楚,雖然衝動了些,只是下次卻不可再這般了,這次本王便爲你善後了,下次,可沒有下次了。”
雲裳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笑着點了點頭,擡起眼來不望討好靖王,“皇叔最好了。”
拍馬屁又不會死人,雲裳微微一笑,前世的結局讓自己明白了許多,知曉自己如今雖然有了一定的能力,但是卻仍舊有些弱,這個時候,能夠找一個靠山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在靖王心中激起了多少波瀾。
王府總管匆匆走了進來,朝着靖王和雲裳行了個禮,才輕聲道,“公主,這位淺淺姑娘說找公主有些事情。”
雲裳神色一動,笑着轉過頭來望向靖王,“皇叔,可否借你的書房一用?”
靖王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揮手讓總管帶着雲裳過去,自己轉身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了過去。
雲裳到書房的時候,寧淺已經在書房中等候了,聽見開門的聲音,寧淺便轉過了頭來,目光清清冷冷地朝着雲裳望了過來,雲裳呆了一呆,才笑着道,“淺淺這一眼,讓我都忍不住骨頭酥了幾分呢。”
寧淺微微一笑,“主子就莫要打趣寧淺了。”
雲裳笑了笑,沒有接話,走到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四處望了望,寧淺知曉她在擔心什麼,搖了搖頭道,“屬下進來之前已經查過了,周圍沒有暗衛。”
雲裳點了點頭,雖然她與靖王如今關係更近了幾分,有些事情,自己卻也是要防着他的,防人之心不可無。
原本自己應當去自己信得過的地方談事的,只是如今皇城中不必尋常,還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靖王府素來就跟鐵桶一般的存在,至少肯定是不會有外人的。
“這些日子,淺淺都做了些什麼?”雲裳漫不經心地道。
寧淺低着頭,神色十分恭敬,“公主命屬下細查靖王爺,只是王爺身邊沒法子下手,屬下便只能從王盡歡身上着手,屬下發現,王盡歡在查順慶王府的郡王爺寧葉,所以才與他走得近了些,屬下發現,寧葉與外界傳聞中,幾乎完全是兩個人,雖然他僞裝得很好……”
“哦?說說……”雲裳上次見到寧淺便知道她呆在寧葉身邊有些時日,聽她提起此事,便也上了幾分心。
寧淺沉吟了片刻,才道,“寧葉有功夫,並且不低,性子十分謹慎,與外人傳的紈絝子弟幾乎不是同一個人。”
“他在順慶王府,雖然順慶王素來閒散,但是也免不得宅子裡的一些鬥爭,只怕只是扮豬吃老虎罷了。”雲裳輕聲道。
寧淺卻是搖了搖頭,“屬下發現,寧葉如今的字跡,與之前的完全不一樣。屬下悄悄派人打聽了,說是寧葉在四年前曾經落過水,生了一場重病,後來,便變了許多……”
雲裳聞言,忍不住神色一正,此事似乎透露着幾分詭異。難道,這寧葉也與她一般?
“前些日子,寧葉曾經與一個人接觸過,那人,似乎是夜郎國三皇子的手下……”寧淺輕聲道。
夜郎國三皇子?雲裳渾身一震,神色變幻莫測,莫非,這寧葉竟是倉覺青肅派來的細作?這個身份,倒也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掩飾,衆人皆是覺得,若是派細作,自然是越不打眼越好,卻不曾想過,直接用細作頂替一個尊貴的郡王。
“你再盯着,莫要打草驚蛇。”雲裳想了想,輕聲道。
寧淺點了點頭,又道,“皇城中各個府上,屬下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安插了人進去,特別是丞相府,一共派了七十三人進去,邊關的軍隊中,也都籌備好了,那些人身後的背景查起來都十分的清白,隨便他們怎麼查也查不到公主身上,而且都是聰明的,用不了多久,便應當能夠派上用場。”
雲裳點了點頭,“你辦事,我素來放心。”
寧淺又從袖中拿出一疊羊皮紙遞給雲裳,“這些都是這段時日姐妹們收集到的信息,屬下粗粗篩選了一遍,把認爲用得着的都寫在上面了。”
雲裳接了過來,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眉頭輕蹙,拿出了打火石來點了火,將紙都扔在一旁的盤子裡燒成了灰燼。
“好,我都知道了,母妃好分娩了,你多派些人過去,宮中派去的穩婆我是不放心的,你去找幾個知根知底的放過去,必要時候必要手段,務必確保母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的安全。”雲裳沉聲道。
“是,屬下明白。”寧淺應了下來,雲裳便揮了揮手,讓她離開了。
寧淺一走,雲裳纔出了門,去了靖王的臥房,一進去,便瞧見靖王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躺在榻上,束髮的玉冠也被拆了下來,髮絲鋪了一榻,與平日裡冷漠清冷的模樣全部相同,竟隱隱帶着幾分慵懶味道。
雲裳腳步一頓,才走了進去。
“說好了?”靖王擡起眼來瞥了她一眼,又讓雲裳一呆,饒是見慣了各類美人,卻也忍不住心中驟然一停,暗叫了一聲不好。
雲裳站了好一會兒,纔回過了神,低着頭不再看榻上的男子。卻沒有發現,靖王嘴角微微翹了翹,神情十分的愉悅。
“嗯,多謝皇叔了。”雲裳輕聲道。
靖王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雲裳不敢擡頭,也不知道靖王是個什麼情況,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道,“方纔淺淺與我說了,那個寧葉似乎有些不對勁。裳兒上次踏青節的事後發現王公子似乎有意無意也在試探那寧葉,想必皇叔已經知曉了。”
“嗯?”靖王挑了挑眉,“什麼?我不知道啊,淺淺姑娘給你說了些什麼?”
雲裳有些呆愣,擡起眼來望向靖王,卻見他正擡起眼來盯着自己,便又是一驚,慌慌張張地低下了頭,“淺淺說,那寧葉自四年前落了水被救起來了之後,便渾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性子也不一樣了,喜好也不同了,連字跡也變了許多呢。”
“哦?”許是雲裳方纔的反應取悅了靖王,靖王挑了挑眉,眼中帶着笑意,只是神色卻帶着幾分散漫,可惜,一直低着頭的雲裳未曾發現。
“淺淺說,前些日子,寧葉與倉覺青肅的人接觸過,裳兒覺得,那寧葉只怕是夜郎國的細作。”
“嗯,好。”靖王低低應了一聲,卻忍不住低笑出聲來。
雲裳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被靖王耍了,她就說嘛,靖王既然叫了王盡歡查探,怎麼可能不知道此事。
雲裳有些懊惱地擡起頭,望向軟榻上笑得十分暢快的男子,面色微微黑了黑,半晌,才道,“皇叔,捉弄裳兒讓你很高興?”
靖王聞言,微微挑了挑眉,竟是回答道,“還不賴。”
雲裳更是惱羞成怒,恨恨地盯着靖王看了許久,才咬了咬牙道,“那皇叔繼續笑吧,裳兒先告退了。”說着便氣沖沖地往外走了去。
淺音和琴依見雲裳滿臉通紅,怒氣衝衝地衝出來的樣子俱是嚇了一跳,連忙道,“公主怎麼了?可是誰欺負公主了。”
正說着,便聽見靖王的臥房中傳來一陣笑聲,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沙啞,竟是說不出的好聽,只是雲裳聽見了,神色卻更是僵了僵,跺了跺腳,便往院子外衝去。
淺音與琴依對看了一眼,心中明白了幾分,連忙跟了上去,“公主,等等奴婢呀。”
雲裳上了馬車,心中還在想着方纔靖王的模樣,咬着脣嘆了口氣,雖然方纔自己被他作弄了一把,只是不得不承認,那廝長得真的還挺好看的。
卻又被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給嚇了一跳,自己竟然還在想着靖王……
心中一驚,咬了咬牙,不行,自己不能再陷下去了,情愛這個東西,自己這一生可不能再在這個上面栽跟頭了,況且,靖王此人,始終還是不能夠完全信任的,她自然是不會忘記,他對皇位是有那份野心的。雖然寧帝算不得一個好丈夫,也不算一個老父親,對政事卻是十分上心的,至少勉強算得上一個好皇帝。
自己始終護不了母妃一輩子,所以,若是母妃這一次生的是個兒子,那麼,她一定要將她的弟弟推上那個位置,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淺音與琴依看着雲裳神色不停地變換,忍不住交換了一個顏色,眼中俱是滿滿的笑意。
馬車停了下來,雲裳這纔回過神來,“咦,到了?”自己竟然發呆發了一路嗎?
淺音與雲裳俱是笑出了聲來,淺音笑着伸出手去,握住馬車車門的扶手,正想要推開,外面卻突然傳來一聲雞叫的聲音,淺音與雲裳俱是一愣,雲裳的神色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看來,這兒並不是宮門口……”
琴依捂住嘴,淺音眼中也閃過一抹慌張,卻立馬沉靜了下來,“公主……”
雲裳卻沒有絲毫的驚慌,雖然有些懊惱自己只顧着發呆,竟然沒有發現異常,卻也知曉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便沉下了聲音,朝着馬車外喊道,“不知道是哪位這般費心,將本公主帶到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