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月二十四日

科斯佳的到來令養傷中的娜塔莎激動萬分。這是她在人世上最後的血緣親人,在戰鬥最激烈之時,女孩總擔心自己爲航空炸彈所殺。如果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個年僅八歲的弟弟。

見到弟弟,娜塔莎喜極而涕,忍痛死死的抱着他。

楊明志結束了師部的事務,德國女人們的最終歸宿全部有了,剩下的事全由耶蓮京娜安排。這樣作爲師長和副師長的兩個男人,就有了閒暇時間。

耶夫洛夫饒有情趣的去找村長沃曼斯基聊一聊,關於騎兵建設工作的問題。

楊明志想了想,自己還是接着去醫院待着吧,到了飯點兒盯着丫頭吃飯。

那間病房裡其樂融融,楊明志的到來,又加強了這份喜悅。

“哥!你軍務忙完了嗎?醫院這裡由我盯着完全不用放心。”楊桃笑着給丈夫倒了杯熱水。

楊明志側坐在病牀,說道:“有你在,我當然放心。現在看看娜塔莎臉色也紅潤很多。”

娜塔莎這是內心快樂,尤其是楊桃和自己說了那麼一番話後,再見到長官,內心也愈發激動。同時她也看到了,長官對於自己的弟弟一樣很疼愛。這番就直接將科斯佳抱在腿上,簡直令女孩產生了一些錯覺。

旋即緩緩說道:“長官,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喜歡把科斯佳抱在懷裡。現在的你……”

“是嘛?”楊明志扭扭脖子,“我記得我以前說過,你們姐弟倆把我當做叔叔一樣的角色就沒有問題。我再說一下,自從把你們兩個救下來,我想我就應該爲你們繼續負責。再說了,娜塔莎,你是我的驕傲。”

這話說的,女孩的小心臟砰砰直跳。

貝茜卡她可真是有個好丈夫,彷彿天生就會把女孩哄的安安心心。是啊,現在我已經是孤兒,無依無靠的,有他這麼關心我和弟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科斯佳坐在楊明志的腿上,踢踏着小腿。他本來是很調皮的小男孩,經歷了戰爭洗禮,人也變得文靜了。

他猛的擡起脖子,看着自己上方楊明志那滿是胡茬的下巴。“彼得叔叔,我什麼時候才能做民兵呢?我也要和姐姐一樣。”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瞬間樂了。

“傻弟弟,你才幾歲啊!槍非常的重,現在的你能端起來嗎?”娜塔莎笑道。

楊明志撫着這孩子的腦袋,“科斯佳,你再等個兩三年,至少你得長的足夠高才行。”

“是嘛!那麼我就可以像姐姐一樣了?”

這小男孩瞬間激動起來,他跳了下來,學者大人的樣子立正站好,好有樣學樣的敬軍禮。“報告長官,列兵科斯佳·彼得諾維奇·斯別洛斯基”

楊明志乾脆也一本正經的站起來,回敬軍禮。並問道:“孩子,你的中間名是彼得,難道是從我的名字找到的什麼靈感?”楊明志猜測一番,毛子這邊的文化就不是特別看重姓氏之類的,畢竟沙俄也是在快滅亡時候,廣大農奴才給自己取姓氏,而到了蘇聯建立,很多人乾脆給自己改姓“紅色十月”“革命日”這類的詞彙。

娜塔莎接了話茬,說道:“長官,其實非常巧合,我們的父親確實叫做彼得。而我的爺爺叫亞歷山大。”

“原來是這樣,以前你們也沒跟我們說。”楊明志撓撓頭,“俄國人的名字太長了。娜塔莎·彼得諾夫娜·斯別洛斯金娜,你的全名也是一樣的長。”

“沒辦法,傳統就是這樣。我們一共就那幾十個字母,而長官,你們中國人的文字系統太複雜,所以名字才能非常簡潔吧。”娜塔莎這是和楊桃閒聊的時候,女孩會毫不猶豫的向自己的姐妹,展示一下自己學習的漢字成果。

關於名字,楊桃將自己的名字拆開成姓楊樹,名桃子,使得娜塔莎立刻通俗易懂的明白了她爲何叫貝茜卡。

楊明志笑了笑:“娜塔莎,如果你有心的話,我倒是可以交給你一些中國文字。反正知識多學一點對你也有好處。”

楊明志待在這裡,知道晚上八九點。楊桃這幾個小時也沒有閒着,除了照顧娜塔莎,也順帶照顧其他的傷員。

但是夜裡休息只是,楊明志還是要把妻子帶走的。他安排了一下,夜裡科斯佳就待在這裡。並向娜塔莎透露明日的安排:“我們待在黑土村本就是進行短暫休整,明日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就要返程了。所以你們姐弟在此將就一晚,明日回到鐵匠村一切就好了。”

明天吃過早餐,等到太陽完全升起來後再開拔。這是師部設計好的計劃,不過非常不湊巧,這夜裡漸漸颳起了北風,它們使得沼澤地上空的溫潤溼氣迅速變成了雪花,降雪開始了。

這一夜,楊明志摟着老婆睡得很香。經歷了那點事兒後,老婆也變得更粘人,但楊明志也清楚縱慾的危害。他還是多想想回到鐵匠村要處理的亂七八糟事務,就這麼睡着了。

一覺醒來,楊明志赫然的發現竟然下雪了,更糟糕的大地一片白不說,鵝毛大雪還在紛紛降落。

“真是見鬼,若是鬧個雪災,又要有大麻煩了!”楊明志皺着眉頭,他知道今天的全部安排要改一改了。

此刻的太陽還未升起,開門後吹入的冷風則把楊桃冷醒了。她緩緩爬起來,揉揉眼睛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你繼續睡覺吧,今天的事兒要重新安排,因爲下雪了。”

楊明志估計,這一輪降雪應該不會變成雪災,只不過深深的積雪也會造成各種麻煩。恐怕最可怕的,就是黑土村的牲畜,如果村民們保護的不好,牛羊要死很多吧。

他自我安慰一番:“平日裡都是零下十度的低溫,這些村民做好了禦寒措施,牛羊不會凍死。”

漸漸的,天亮了。太陽還在烏雲之下,倒是雪地發射光芒,大地依舊很亮堂。楊明志換好大衣,戴好帽子出了門,並囑咐妻子:“小桃,你就繼續在牀上躺着,等我命令你起牀了,你才能外出!”

這命令幾乎就是軍令,楊桃點了點頭,她看着丈夫出門,其人直奔師部去了。

這一天是一月二十四日,事態的發展和原本的歷史有了很大差別。這一天,在勒熱夫-維亞濟馬這一帶依舊是雪天,蘇軍卻選擇在這個日子向維亞濟馬猛攻,他們試圖解放這裡。

這是第一次勒熱夫-瑟喬夫卡進攻戰役。在1941年底,蘇軍失去了大部分的大型坦克部隊,正是在新坦克下生產線的青黃不接時刻,騎兵部隊取而代之成爲了開道先鋒。因爲戰爭需要,騎兵部隊成爲機動步兵。

在這一天,西方面軍的近衛騎兵第一軍進入到了維亞濟馬西南部。加裡寧方面軍的騎兵第十一軍抵達維亞濟馬的西北部。同時西方面軍的第33集團軍率3個步兵師,與近騎1軍、空降兵第8旅在維亞濟馬接近地會合在一起,這些部隊正式開始了攻佔解放維亞濟馬的戰鬥。

這一切就發生在普里佩特沼澤的東北幾百公里的地方,而在沼澤地,局勢變得非常微妙。霍姆尼奇徹底變成廢墟,戰鬥結束後,蘇軍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德軍也沉靜了下來。

從沼澤地外圍到莫濟裡-戈梅利的漫長公路,這近乎八十公里的空間,幾乎成爲詭異的戰爭無人區。或許,這寧靜只是假象,新的軍事行動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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