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有些緊張,金老爺子打這電話來多半是考慮好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會選擇站在我這邊,還是選擇站在文相如那邊。
不過就算他站在文相如那邊也不緊要了,現在有文相如的姐姐作爲要挾,讓他撤回對金家的許諾,他肯定得乖乖配合。
所以此時我雖不敢說勝券在握,但是起碼不至於完全被動了。
我接起來金老爺子的電話,恭敬的叫了一聲老爺子。
他嗯了聲,說:“小雨啊,你那天說的那事兒,我考慮好了。”
我見他說到這裡就停住了,便笑道:“那老爺子,您是怎麼考慮的?”
他沒回答,反問我道:“小雨,我問你,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我笑了笑,說:“老爺子,老話兒說的好,‘寧與君子爲敵,不如小人爲友’,我是不是君子這個另說,但是文相如耍的種種手段,都是背地裡見不得光的陰人勾當,所以這種人我勸您還是不要與之爲伍的好,我要是您的話,會選擇在我身上壓上一注。”
“哈哈……”
金老爺子聽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說:“你這怎麼有股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嫌疑啊?”
我笑了笑,說:“誇不誇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婆的瓜甜不甜。”
金老笑了笑,說:“好,小雨,說實話,剛纔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心裡還在猶豫,但是現在,就衝你這股自信勁兒,我決定了,把寶壓在你身上。”
我笑着說:“老爺子,那我告訴您,您這寶押對了。”
他呵呵笑了兩聲,說:“行了,現在既然我的立場也跟你挑明瞭,那你告訴我,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我略一思忖,問他道:“老爺子,您選擇站我這邊的事兒跟文相如說了沒?”
金老道:“我不告訴你了嗎,我剛剛纔做的決定,他自然不知道。”
我點點頭,道:“好,老爺子,這樣的話,那我們對付起他來就輕鬆的多了,這樣,我現在在外地,我明天直接去您那兒拜訪您,咱面談如何?”
金老說行,他等我。
我跟趙子儲下山之後就已經天黑了,我們住了一晚第二天坐飛機趕了回去。
回去之後我沒有絲毫的停留,收拾了一下就要帶着趙子儲去省城。
軍師趕緊攔住了我,說不能讓我別貿然前去,說不定這是金老給我下的一個套兒,別到時候再有去無回。
我搖搖頭,說,不太可能,我來的路上想過了,我要是他的話,絕對會選擇站
在我這邊。
軍師說,萬一呢?
我擡頭看向他,笑道:“那要是沒有萬一呢?”
我衝他笑,他有些語塞,沒有接話。
我衝他笑笑,拍了拍他壓在我胳膊上的手,說:“說實話,我現在就是在賭,賭他站在我這邊。”
軍師嘆了口氣,放開我抓着我的手。
我嚥了口唾沫,衝軍師道:“如果我回不來,幫裡的事兒就交給您了,不用給我報仇,我不想連累兄弟們,我活着沒虧欠他們,死了更不能。”
說完我轉身叫着趙子儲走了。
出去的時候,我笑道:“趙兄,這一去,可能真的會有去無回。”
趙子儲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扭頭看向窗外,頗有些不屑的道:“老子活這麼大還沒怕過什麼呢,不就是一條命嗎,我這條命好多年前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說完他輕聲嘆息道:“在這世上我已經無牽無掛,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掛念我。”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豪邁道:“沒事,世上無人牽掛你,還有我與你共赴黃泉路。”
趙子儲白了我一眼,說:“我怎麼感覺被你說的這麼埋汰呢。”
到了金家之後例行公事的搜身,進去之後金老爺子已經在客廳上泡好了茶,自己帶着老花鏡在那兒看報紙。
看到我們之後把報紙一合,眯着眼睛衝我道:“來了?”
我點點頭,笑道:“嗯,來了,老爺子。”
他咧嘴笑了笑,然後嘴脣微啓,沉聲道:“動手!”
我和趙子儲俱是一愣,趙子儲處腳步一錯,作勢要衝向金老,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趙子儲猛地扭頭看向我,急道:“你拽我作什麼?”
我看了眼四周,見壓根就沒人,衝趙子儲使了個眼色,他環視了一圈,也未發現異常,緊張的身子這才鬆懈了下來。
金老笑了笑,說:“怎麼樣,嚇你們一跳吧?”
說着他一伸手讓我們請坐。
坐下後金老叫人過來給我們倒茶,是第一次來我見到的那個金絲眼鏡男子,他衝我笑了笑,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金老道:“行了,咱也不說廢話了,你就直說你是怎麼打算的吧,今上午文相如還給我打電話來着,問我怎麼還沒把你給解決了。”
我笑着說,“老爺子,那您是怎麼說的?”
金老道:“我能怎麼說,我告訴他以爲吃飯呢,三兩筷子就解決了,讓他等着,他要不願等就找別人
去。”
我笑了笑,說:“老爺子,現在既然他還以爲您幫他,那這事兒就好辦,這樣,我問您,他說皮革業務的事情是口頭上答應的您嗎?”
他點點頭,說:“不錯,他答應我只要我殺了你,江南的皮革業務就歸我了,以前錢宗祿在蘇南的時候我跟錢宗祿合作過,所以對這一塊兒也比較熟,文相如上位之後皮革業務就被他全部給壟斷了回去。”
我說:“那他只是口頭上答應您,保險嗎?”
金老扭頭看了我一眼,語氣頗有些不屑的道:“他文相如在蘇南是稱霸一方,但是我還真不怕他賴賬,給我比,他不過就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要真得罪了我,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讓他垮臺,所以,他不傻,言而無信的事情他不敢幹,再說,我京城的人脈不是他能比的,稍微給他施施壓就夠他受的了。”
我皺了皺眉頭,道:“您這意思是說您不怕他把皮革業務重新收回去?”
金老笑道:“不是不怕,不過他一時間肯定是收不回去,所以,我不怕他抵賴。”
我不解道:“那您爲什麼還要選擇跟我合作呢?”
金老眯眯眼,笑道:“因爲你的一番話啓發了我,我要是殺了你,得到的最多也不過是江南一帶的皮革業務,如果我幫着你殺了文相如,那我得到的就不只是一點皮革業務了……”
說到這裡他就停住了,臉上掛着滿是深意的笑容。
我不禁心裡一寒,不禁體會到,其實這個社會是利益先導的社會。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這是自古以來就顛撲不破的真理。
金老爺子幫的不是我,賭的也不是我的實力,他賭的是能否犧牲皮革業務的利益來換取更大的利益。
所以,推動他改變主意的,是巨大的利益誘惑,歸根結底不過是他巨大的貪念在作祟。
不過這樣也好,共同的利益,是最可靠的合作關係。
我輕輕嘆了口氣,搖頭苦笑了下。
金老補充道:“小雨,倘若成功之後,你一點利都不取?”
我搖頭,道:“分毫不取。”
金老笑道,“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咱提前說好了,日後不帶賴賬的。”
我笑着說,當然不能,不過我朋友那裡……
金老擺手道:“你放心,我至少分他三成,你看如何?”
我點點頭,說,可以。
他手一盤,身子往後依靠,緩緩道:“行了,那說說你的計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