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半夏隱約感覺到一絲溫暖:“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這麼晚了,車子又壞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告訴我你在哪兒。”
“我…”
突然,尹半夏猛地感受到一塊沾滿藥水的抹布矇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股濃郁的藥水味就侵入鼻子,嘴巴里,一點一點的滲透進去。
“喂,半夏,聽到我說話嗎?”
尹半夏此時還能清楚的看到一隻手纏繞住了自己的腰間,緊緊的抱着。她想叫,可是嘴巴被用力捂住,根本就叫不出來。
那股濃郁的藥水味環繞在鼻子和嘴巴里,她緩緩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黑。
是迷藥,是誰,後面的人是誰…
溫沐澤,快救我,快救我…
尹半夏的心裡涌出好多好多的話,可是她的喉嚨都似乎失去了功能,沒有辦法出聲。
“半夏,半夏!”
“你在聽嗎?”
溫沐澤,溫沐澤…
尹半夏的腦海裡這三個字不停的在徘徊,跟着她眼前完全一黑!
“砰!嘟嘟嘟嘟…嘟嘟嘟…”
溫沐澤握緊電話,聽到了那頭傳來一陣巨響,跟着就是嘟嘟嘟的聲音,就再也沒人說話。
“尹半夏!”溫沐澤大喊,心裡猛地感覺到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電話會突然的中斷,難道…
溫沐澤猛地閉上眼睛,用通靈術用力的看現在她的情況,腦海裡跟着浮現出一個個活動的畫面。
跟着,溫沐澤睜開眼睛,就快速衝出了別墅的大門。
深夜凌晨快一點,尹半夏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點點的潛意識,她慢慢擡開眼簾,眼前的場景跟着浮現在她的面前。
這,是哪兒…
這是一間封閉着的小屋子,暗淡的燈光從高高的天花板灑下來。周圍不知道是什麼,被幾塊很大很大的黑布遮住,地面特別的乾淨,前方的桌子上擺着很多的彩色顏料,是用來畫畫的。前臺的臺階旁,擺了幾盆花,是盛開的正茂盛的蝴蝶花。空氣裡都有一種顏料的味道,但是這種顏料很好聞。
尹半夏正準備動,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她往後望,就看到自己被繩子捆住,而且整個身體都被繩子纏繞着綁起來坐在一個凳子上,完全不能動!
怎麼回事,記得剛剛是在大街上走,卻突然被一個人從背後抱住,然後用迷藥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後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就來到了這裡。
不會是,被綁架了…
“是誰,給我出來!”尹半夏突然大喊。
跟着,一陣緩緩的腳步聲傳來。
尹半夏清楚的看到一個人從前方的一個小插門裡走了出來,他一身黑衣,還用黑布蒙着面,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全貌。
“你是誰?”尹半夏看到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異常冷靜。
黑衣人的眼睛彎起一個弧度,在笑:“你見過我,我不是讓你來猜猜看,我是誰嗎?”
“是你…”尹半夏瞬間就記起來:“我沒有興趣猜你是誰,快點把我放了。”
“既然你不願意猜,那我只好直接給你看了。”說完,黑衣人伸手跟着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當他露出自己的模樣的一瞬間,尹半夏就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是你,安莫棋…”
天吶,怎麼會是他…
“很驚訝?”安莫棋湊近她,望着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尹半夏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副早就預料到是他的表情:“一點都不驚訝,學校的所有人都以爲你出了意外,沒有想到躲在這裡。你想幹什麼就快說。”
“我確實想要幹什麼,你知道我要什麼?”
“你給我滾遠點,看到你我就渾身不舒服。”尹半夏感覺現在的安莫棋就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靠近他就想吐。那個曾經溫暖的安教授,怎麼就變成了這一副德行。
安莫棋瞪大眼睛,猛地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尹半夏,我想要的就是你,我只會靠近你,不會滾遠點…”
“你的手好冰…”尹半夏感覺到一陣疼痛,可是另她無法忍受的不是疼痛,而是他身體的溫度。他手的溫度就像是從冰山裡出來的一樣,太冷了,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溫度。一個正常人,手掌的溫度應該是溫熱的,可是他卻是冷的刺骨。
安莫棋似乎意識到了,猛的鬆開了她的手,一陣笑:“好冷是嗎?確實很冷,是不是都沒有溫度了。”
“你不是安莫棋,你是誰!”尹半夏大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中的他面色慘白,整張臉一點血色都沒有,就像是死了的人,沒有溫度。這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特別是靠近他的時候,都會有一股涼意。可是,那天第一次見到他,怎麼都沒有這種感覺,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安莫棋望了她一眼,側身輕輕的靠在了一旁的桌角上,眼神裡竟是有些說不出的苦澀:“我是安莫棋,當然是安莫棋,是你當初很崇拜的安教授。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也是我難忘的人。”
“你在說什麼…”尹半夏的聽力停留在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裡。他難忘的人,他這麼說,那在他心裡,自己的地位很不一般。
“尹半夏。”安莫棋突然用一個很深情的目光看着她:“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在海邊玩的時候,一個教你游泳的小男孩嗎?”他的目光格外深情,似乎是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跟她說,告訴她,可是卻怎麼也說不明白。
尹半夏猛然閉上眼睛,有那麼一些破碎的畫面拼湊起來,她拼命回憶後睜開眼睛:“記得那麼一點,你不會是…”她吃驚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在開玩笑…”
“我就是那個小男孩,從我在海邊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記住你了。雖然那個時候只有十來歲,但是我知道那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後來,幸運的是,我們又碰到了幾次面,我以爲那次在海灘以後,再也不會見面,可是我還是見到你了,這或許就是緣分。”安莫棋語氣略帶傷感,可是卻掩藏不住此時此刻看着她溫柔似水的眼神,儘管臉色煞白,沒有顏色,卻也能見到他目光中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