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小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老和尚雙手合什,柔聲說道。
秦箐箐認出他就是當初去店裡化緣的那個老和尚,嚅了嚅粉潤的櫻脣,小聲詢問:“大師,請問您……您是神仙嗎?”
連她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問,但心裡卻似乎有了答案。
老和尚搖了搖頭,笑着開口:“這世上本就沒有神仙,只不過……多了一條人與人之間的界限而已。”
小女孩似懂非懂。
“你想當所謂的神仙嗎?”老和尚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秦箐箐沉默着,望着對面牀榻上沉睡的母親,也不開口,只是一雙秀美的粉拳輕輕攥住被子。
老和尚看着窗外的濛濛的黑夜,良久,輕嘆一聲:“不知沉澱了多少的罪業,才醞釀出如此純潔的黑色,人總是喜歡在黑夜中,找回惡的那一面。”
“可是一味的光明,人也就不在乎善惡了,到時候,光明可能比黑暗更可怕。”
秦箐箐小聲說道,內心有點忐忑對大師的反駁。
“你……很有慧根。”
老和尚伸出手指,在秦箐箐的眉心處點了一下,微笑道。
眉心處涼涼的,很舒服。
“這花是你種的?”老和尚目光落在女孩桌旁的一朵不知名野花,語氣溫和。
野花並不好看,白色的花朵,青色的莖稈,看起來很柔弱。
秦箐箐點了點螓首,白淨的小臉染上些許落寞:“那是我十歲生日時,爸爸送給我的一顆種子,我把它種了下來,期望有一天,天國的爸爸能看到。”
老和尚點了點頭,卻伸手將那朵野花折斷。
秦箐箐俏臉一變,欲要搶奪,然而當她的視線落在花朵上時,卻愣住了。
花朵共有六片花瓣,一半呈白色,帶着瑩瑩的光芒,仙氣流轉,格外美麗動人。而另一半,卻是黑色,上面布着猙獰的紋路,被黑色霧氣侵染,格外恐怖。
“她們是兩個人,其實也是一個人。”
老和尚將手中的花朵放在女孩的眉心處,隨着一道金光閃過,花瓣沒入眉心,消失不見,連着莖稈也消失了。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茫然。
“拈花不能死,修羅也不可死……”
老和尚拍了拍女孩的香肩,聲音似唱似吟,而他的身後更是出現了一道金佛法相,“從今日起,你便是新的拈花,也是……修羅女皇。”
拈花一劫,永無結束。
——
第二天上午,秦揚便帶着忘憂和姜梅瑜母女朝天豪大酒店而去。
秦家老爺子的壽宴就在天豪大酒店,距離並不是很遠,據說有很多達官貴人都會捧場,秦揚也樂意在衆人面前教訓一下那個秦遠河。
“箐箐,你不舒服嗎?”
望着旁邊萎靡不振的女孩,秦揚關切道,小丫頭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好像沒休息好似的。
秦箐箐搖了搖頭,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琥珀色的純淨眸子裡浮現一絲迷茫。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爲什麼我沒有了記憶?
小丫頭隱隱記得昨晚有人對她說了什麼,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內心暗暗一嘆,以爲是自己在做夢,出現了幻覺。
“感覺你好像變漂亮了很多。”秦揚仔細端詳着女孩的臉,驚奇道。
秦箐箐俏臉一紅,害羞的低下頭。
秦揚又調笑了幾句,揉了揉女孩的腦袋,也沒在意,帶着衆人朝酒店走去。
…
天豪酒店是天海市最有名的酒店之一。
原因是昔日歌壇天后寧菲兒曾經在這裡舉辦過一次生日宴會,同時開過一次小型的演唱會,使得它的名氣大增,連國外粉絲都專程跑來居住。
而寧菲兒曾經居住過的總統套房,更是天價,具體數目不知,但也足夠讓普通的富豪望而興嘆。
久而久之,天豪酒店更是成爲國內頂尖的豪華會所之一。
秦家老爺子在這裡舉辦壽宴,甚至將整個酒店下層的會所包下,證明其財力與影響力在天海市很高,除了寧家之外。
秦揚來到酒店門口,便看到一排排的豪車停放在停車區,極爲耀眼與震撼。
不少上層社會的富豪或者官員,三三兩兩的涌入大廳,周圍甚至有保安專門格開了一道警戒線,留出大片空地,免得有人誤闖進來。
“您好,先生,女士,請那你們的請柬。”
來到入口處,帥氣的保安朝着秦揚幾人詢問道,而眼睛卻時不時的落在忘憂的身上。
雖然忘憂帶着一層面紗,但那出塵的氣質卻掩飾不了,引得不少人偷偷瞄看,其中不乏一些上了歲數的老者。
“她叫姜梅瑜,是秦家二子秦遠山的妻子,不能進嗎?”
秦揚淡淡道。
“這……”
保安打量了一番惴惴不安的姜梅瑜母女,眉頭微微皺起,剛要拿出名單查找,一隻雪白如玉的手忽然伸到了他的面前,手中是一片樹葉。
“請柬在這裡。”忘憂輕聲說道。
請柬?
這你妹的明明是一片樹葉吧。
秦揚神情愕然,而秦箐箐也疑惑不解,不明白爲何忘憂要拿出一片樹葉。
只是那保安卻好像真的看到了請柬似的,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點頭道:“你們可以進去了。”
說完,又把樹葉恭恭敬敬的還回來。
忘憂收起樹葉,手指隨意碾碎,扔在了地上,便和秦揚他們進去了。
“剛纔那是什麼鬼?”
進入大廳後,秦揚忍不住好奇道。
忘憂美眸輕眨,笑着說道:“簡單的幻術而已,一葉障目,如假如真,如果你想學,有時間我教你。”
“厲害,厲害,最好多教點實用的技能,讓我也在外面多嘚瑟幾下。”秦揚順手摟住對方柔若無骨的腰肢,舔着臉皮說道。
“好。”
忘憂點了點螓首,目光卻不經意的掠過秦箐箐,閃過一絲不解。
剛纔的幻術幾乎迷惑了在場所有人,但唯獨秦揚和這個小丫頭看到了本質,沒有被迷惑。
秦揚本來是仙者,看穿也是應該的,可這小丫頭爲何能看穿?
或許是有所感應,秦箐箐下意識擡頭看向忘憂,在兩人視線碰撞的一瞬間,忘憂瞳孔猛地一縮,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殺戮。
這冰冷的殺戮氣息便是身爲女帝的忘憂,也不免心中一顫。
待到忘憂仔細再看,對方卻是一雙純淨的眼眸,晶瑩剔透,彷彿剛纔只是看到一抹假象。
好奇怪。
忘憂收回目光,下意識離秦箐箐遠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