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外斜斜的照射進來,由於大廳裡良好的空調系統,伊莉倒沒有感覺到有多熱。她已經記不得,這種溫度適宜的環境有多久沒有享受過了。大概是因爲時間隔的太久,所以她感覺自己的皮膚因爲冷空氣的侵襲,有敏感的起了一些小疙瘩。
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這時令她感覺最不舒服的狀態。因爲她頭上性感的金紅色長髮這時已經被剪掉,甚至頭髮與男兵們也差不了多少。都只有頭頂部短短的一小片,就好像她看到過的,雷肯中士的頭髮一樣。
“在沒有空調以前,人類的皮膚也許不會這麼敏感!”
心中想着的時候,伊莉慢慢的機械的挪動着腳步。她的胸部幾乎碰到前面人的背上,這不是說她的胸部有多高,而是整個隊伍前進的速度,緩慢的令人感覺到疲憊。
今天是伊莉來到這個軍事基地的第二天,這裡是訓練新兵的地方,而根據《美國危難法》所有的適齡人口,全部要加入到軍隊裡去,併爲了清除這個國家所有的喪屍而動力。因此伊莉與她同機的所有人都被徵召,並送到這個全都是新兵的軍事基地裡。
這是一個男女混編的營地,好在並沒有像是某些科幻片裡那樣,出現男女混浴或者使用相同的廁所。眼前這樣排着隊的情景,使她想起了一部老科幻電影《星河艦隊》裡的場面,男女可以大大方方的混合在一起使用沐浴。她搖了搖頭,儘管對於這件事伊莉不是不能接受,但她還是感覺那太過於侵犯個人的隱私了。
在隊伍的兩側,是粗粗的金屬柵欄。有點像是地鐵裡的鐵柵欄,不鏽鋼的管子上反射着午後的,從窗外斜斜照進來的陽光。這讓伊莉感覺有點眼花,甚至長久的排隊,讓她感覺到有一種想吐?
??感覺。
不僅僅是因爲長時間直挺挺的站着無所事事,而是因爲眼前的情景。從前面的“戰術訓練器”裡出來的女人,有的時候會全身癱軟的被別人用擔架擡出去。她們臉色蒼白,嘴角還有着一些嘔吐物形成的污跡。
“我的天哪,難道軍隊要把那些作戰的能力就這樣硬生生的給我們灌進腦子裡嗎?”
一想到一會有一些數據,會被直接灌在自己的腦袋裡,而自己也會變成一個“機器人”似的軍人。喜歡極限運動以及浪漫的伊莉就感覺自己的心,在這靠近的陽光裡“撲通、撲通”的跳的難受。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向四周掃射着,似乎是期望誰能夠來幫幫自己。
在她前面,就是被稱爲“戰術訓練器”的設備。出來的女人們,即便不需要別人擡,也是兩眼發直一付傻愣愣的模樣。這讓看着眼前的機器的伊莉心中有着一種恐懼。
“別擔心,那只是她們在適應,剛剛對她們進行的快速戰術訓練造成的一些負作用,大概30分鐘之後就能夠完全適應新的戰術記憶……”
這是一座需要躺倒並進入的固定在地面上的圓形機器。給人的感覺,就彷彿是要做一次核磁共振。只是聽着那些圓形機器裡的叫聲,她不由的心裡顫了兩顫。
“這是什麼見鬼的快速訓練,難道軍事訓練也能夠這樣掌握嗎?”
伊莉搖頭,可是身邊的不鏽鋼鐵管形成的柵欄,以及柵欄外面站着的,身上穿着軍服的女兵又讓她和所有排隊的人遠處可逃。她們身上的軍服,看起來倒是一種體操服式的軍服。伊莉來到這所軍事基地之後就發現,這裡的士兵們平時就穿這樣的短袖圓領衫,以及便於行動的短褲。
那全都是綠色的,在左胸有美國軍隊的標誌。幾乎所有人都是穿着相似的服裝,有的時候伊莉感覺同樣穿着的軍官們,令人有人有些好笑。眼前這些女兵就穿着這些好笑的服裝,然後倒揹着手兩條腿直挺挺的就像是仙鶴那樣踱來踱去。
“不,不,我做不了這個……求求你們……我不行……”
終於壓力令某個女人的精神崩潰,她像一個被嚇壞的小女孩那樣。同時擡起被嚇壞的眸子,看着來到她眼前士兵。接着就響起了與電視上看到的,差不多的訓練官式的吼叫聲。與那些影片裡的演出不同的是,眼前的女軍人倒沒有暴出粗口。
“怎麼你還是那個抱着洋娃娃的傻姑娘嗎,難道你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外面那些非人的喪屍在啃着屍體。閉嘴,停止你的哭泣,你現在的模樣肯定會讓所有人替你害羞的!”
與伊莉一樣,有許多女人被心中的恐懼感征服。無論她們用大叫與哭泣哪一種方式抗拒,最終都不得不進入到前面的“戰術訓練器”裡的設備裡。並在隨後傳來一些尖叫或者呻吟,這都使整個訓練大廳裡的氣氛緊張而又令人心理灰暗。
“真糟糕,難道他們沒有想過,應該把那些設備佈置在一些有隔音設備的房間裡,也許那樣……”
就在伊莉兩條腿顫抖着,但她還是盡力控制着令自己能夠保持着“尊嚴”進入“戰術訓練器裡”。
她躺在眼前的沒有鋪牀單的,儘管在午後也令人感覺到冷冰的塑料板上。然後她按照耳邊揚聲器裡的提示把自己的四肢放在對應的位置上,接着自己的手腕、腳腕以及腰部,就被牢牢的固定住,令她一動也不能動。
這更令她緊張,她盡力揚着頭想要四處張望一下,這時揚聲器裡再度傳來聲音。
“請保持鎮定,所有訓練將會在15分鐘之內完成!”
在電機的噝噝場裡,塑料板開始載着伊莉的身體進入到眼前的,那個圓柱形的艙室裡。
“請保持你的眼睛向上,請看面前的標識!”
根據提示伊莉停住自己的觀察,把目光挪到眼前艙室的頂部。那兒有一小塊屏幕正在顯示着一些什麼圖像。那些圖像細小而又凌亂。正當伊莉想仔細看清楚的時候,突然之間她感覺臉側有什麼東西滑過。下一秒一道圓環壓在額頭上,使她的頭部一動也不能動。
“這是爲了在戰術訓練之中的安全措施,請不必緊張,請深呼吸。”
溫柔的聲音繼續提示,伊莉卻感覺這連串的變化讓自己彷彿在手術檯上一樣。正當驚恐使她想要如同其他女人一樣,發出尖叫聲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有什麼東西從上面落下來扣在自己的眼睛上。
接着是一點極亮的白光,隨後形成了深邃的隧道樣的東西。耳朵旁原本溫柔女聲的提示,也變成了一些彷彿“稀里嘩啦”的聲音。就好像把許多語言壓縮在一起,被快速播放。然後她的眼前出現了許多快速閃爍而過的畫面,那畫面速度快的就像是宇宙飛船達到光速,所有的景物全都開始紅移成線條。
伊莉的感覺很不好,似乎自己的大腦已經不再受自己的理智控制。而且她的身體,也早已經脫離了大腦的控制。就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剛剛死掉的人的靈魂,正在看着自己的屍體被別人擡走,並等候着天堂的到來。
“15分鐘,是15分鐘嗎?”
就在伊莉感覺自己的意識迅速模糊,甚至模糊到將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她從心底裡發出吶喊式的詢問。
不知道過了多久,伊莉清醒過來。映入眼簾的依然是白色的艙室。眼前上沒有什麼顯示圖像的東西,耳邊提示的聲音也已經恢復成了溫和的正常語速的女聲。
“恭喜你,已經完成了初級士兵的戰術訓練。現在請儘量深呼吸,並保持鎮定。”
伊莉感覺自己的大腦似乎被直接灌進去一整瓶伏特加,靈魂已經不知道飄蕩在那兒。她懷疑一會離開這部該死的機器時,自己也會需要擔架把自己擡出去。
“噝噝噝……”
“請動動您的腳趾與手指……”
那是躺着的塑料板移動時的聲音,這時伊莉能夠感覺到,自己失去的對於肢體的控制正在恢復。她根據提示開始活動自己的腳趾與手指,而且她頭部也早已經獲得了自由。一直沒有動,只是那種令人極不舒服的眩暈感,令伊莉保持着一動不動的狀態。
當她的頭部終於從那個艙室裡出來的時候,頭暈感正在迅速消退。伊莉認爲那也許是因爲自己曾經進行過的極限運動給她帶來的能力,當所有的束縛都清除掉的時候,她立即就坐了起來。
試着從塑料板上下來,接着邁出一步。伊莉驚訝的發現,自己此刻的行爲似乎已經成了某種固定的模式。擡頭、挺胸,而且動作幾乎是“習慣性”的一絲不苟。
“難道這就是軍人的姿態嗎?”
就在伊莉不能肯定的時候,突然之間她聽到了帶着驚喜的叫喊場。
“伊莉、伊莉,我在這裡……是我,我是米雪兒……”
還沒等伊莉在大量的,被遞成與自己一樣髮型的女人的腦袋裡找到米雪兒的面孔,就立即聽到了如下的命令。
“閉嘴,不許大聲喧譁,這裡是軍營,不是你們的嘉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