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丹說着話，也好像是恢復了一點力氣，慢慢掙扎着坐了起來，最後更是站了起來，看向彭曉露：“你恨我？怪我殺了你的父親，可是我要去恨誰，我本來是個普通的大學生，我有着美好的未來，可是你爸強.奸了我，毀了我的一生。
最後我認命了一般的跟着他，也算是對我的人生一點交代，可是上天卻是給我希望，報仇的希望，難道有這樣的希望擺在我的面前，我要去放棄嗎？”
“你爸死了，我就是大姐，我就可以主宰我的命運，我只是要自由，我錯了嗎？”
彭曉露抿着嘴脣，不知道此刻能和盧丹說點什麼，如果說盧丹錯，她是聯合當時的毛家兄弟殺死了她的父親彭老大，可是說盧丹沒錯，也是彭老大作孽，也算是一種因果報復，有因纔有果，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沒話說了，對嗎？”盧丹輕輕的一笑，顯得多了一分淒涼之感：“我雖然對你追殺了幾次，可是那也是基於你要殺我的前提之下，如果你在你爸死了之後老老實實的，你覺得我吃飽沒事去殺你做什麼？”
“難道我很想被人說成蛇蠍心腸的女人？”
彭曉露把頭側到了一邊去，她明白盧丹的意思，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有的時候感情之類的東西是不能和利益牽扯在一起的，一旦牽扯上了利益，任何的一切都是可以踐踏的。
“還有你！”盧丹沒有再去和彭曉露探討什麼，只是看向聶雲：“我走到了今天，難道不是你的錯麼，如果不是你的支持，我不可能統一天海，也不可能拿下北方，更是不可能成爲讓人敬畏的黑道大姐。
按道理我得到了這一切我是應該感謝你的，可是我又很想去恨你，是你培養了我的野心，讓我享受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覺，不用被人看做男人的玩物，你知道這是我渴望的。
我承認在有的時候，我的心裡很想你死，但是有的時候你又給了我一種特別的吸引力，我喜歡看見你那種穩坐釣魚臺，擡手間影響無數人生死的氣魄，可是我也恨你對我的踐踏，你一直以來都是把我當成你的棋子。”
看向站在聶雲旁邊的彭曉露，盧丹冷笑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能讓我活到現在，只是爲了培養彭曉露，讓她在我的刺激下慢慢的成長起來，今天晚上也就是最後一課了吧，那就是彭曉露對不對我下手，對嗎？”
“盧小姐一直以來都是個聰明人啊！”
聶雲努努嘴，沒有否認自己心中的想法，很誠實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留着你到現在，就是爲了培養彭曉露，讓你在她成長起來之前掌控好這一切，而現在我覺得彭曉露已經可以勝任這個位置了，所以你也就可以死了。”
“爲什麼！”盧丹悽然一笑，好像是在問聶雲，也好像是在問自己，或者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問誰：“我的一生爲什麼就是一場悲劇一般，到底我上輩子欠誰的了，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現實是殘酷的，可是爲什麼總是殘酷在我的身上。”
“死了，不就解脫了嗎？”
聶雲微微的一笑，好像此刻並不是什麼緊張的環境，左手一閃，一把小刀出
現在他的手裡，遞到了彭曉露的面前：“彭曉露，接下來的時間是你的了，距離天亮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了，我們還需要收場的呢！”
彭曉露手有點顫抖的接過那把小刀，看向只要一個小孩子上去都能推倒的盧丹，曾經有恨，但是在一起共事了這些日子，那種恨似乎單薄了，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和了解，更多的時候，彭曉露覺得盧丹就是個可憐人。
有那麼兩次，彭曉露在總部的頂樓之上，都會見到拿着一瓶酒獨自喝着落淚的盧丹，這是一個內心獨孤的女人，她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慰藉她那顆孤獨的心。
曾經的美好被黑暗撕裂，遭受了別人一輩子都沒承受過的事情，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她也許要的就是一種重視，可是直到現在，她得到的也只是一種拋棄，此時此刻，彭曉露能感覺得到盧丹心裡的不甘和憋屈。
“怎麼，你不動手嗎？”
聶雲看着站在原地，卻是遲遲不動手的彭曉露，嘴角微翹，說的話是那般的輕鬆，卻是讓天雞都感覺到了絲絲寒意：“那我把話也說在這裡，今天晚上你們只有一個人能留下，活着的那個人就是華夏黑道女王。”
彭曉露和盧丹沒有任何的感覺之時，天雞卻是微微的皺眉，聶雲曾經說過華夏的複雜，可以存在黑道，但是絕對不能存在一個統一的黑道，需要的是一種微妙的制衡，可是現在爲什麼對彭曉露她們那麼說呢？
雖然很想問出聲來，但看聶雲那個樣子天雞還是準備暫時的沉默，等到兩人的時候再問一下。
“聶雲，看來你是要成爲華夏黑道的太上皇啊！”此刻的盧丹卻是笑了起來，有譏嘲也有着不服，更是帶着一點怨恨：“但是憑什麼，你要我們相互廝殺就廝殺，你要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以爲你是誰啊？”
“華夏黑道女王，很大的誘惑，但是如果被你鉗制，那也沒有什麼意思，不過只是個名頭而已。”
“我鉗制你們，難道官方就沒鉗制你們了，難道你們做什麼官方都不理會了嗎？”聶雲沒有因爲盧丹的質問露出多少的波動，反而是笑道：“而且我從來都不怎麼過問你們的事情，所以誰成爲黑道女王，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我要的只是和天海一樣的氣氛而已，誰能做到你就上去，誰做不到那就死去，二選一，你們自己考慮吧，反正我過些天也許就不在華夏了。”
盧丹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她原本覺得聶雲是想在背後掌控一切，讓她或者彭曉露站在前面，可是回想到以前，聶雲也是不理會星夜會的發展，就連自己打下了北方黑道都不曾過問一下，也許他真的不在意這些東西。
可是竟然不在意，他爲什麼要付出那麼多來做這些沒有回報的事情，單單只是希望安靜一點，盧丹不相信！
“時間不多了，如果兩位都不能選擇的話，那我只能是自己動手了。”看盧丹和彭曉露還是遲遲的沒有反應，聶雲輕聲的開口：“但是我出手的話，那就是你們兩個一起死，我相信蔣勤勤也很願意成爲黑道女王的。”
“要殺就殺吧，不需要在這裡貓抓老鼠了。”盧丹最終還是
開口了，整個人無力的站在那裡好像認命了一般：“殺來殺去不還是那個樣子，能成爲黑道女王又如何，遇到你這樣的人，終究也就是一個字，死而已！”
“彭曉露，殺了我吧，爲你父親報仇，也可以掌控整個華夏黑道，多好！”
在聶雲眼神看向彭曉露的時候，後者卻是把手中的刀丟在了地上，清脆的響聲在這個無聲的夜裡是那麼的明顯，說的話也是那麼的清楚：“聶雲，如果你真的要一個人死去的話，那麼就我死吧，盧丹比我更適合成爲黑道主宰。
我知道你想說我幼稚，說我讓你失望了，但我就是我，我是彭曉露，我如何成長都可以，也願意朝着你希望的那個目標去成長，可是我真的無法做到殺了盧丹，以前行，現在不行了。
曾經我覺得自己失去了父親很痛苦，是個可憐的人，殺了盧丹是我當時心裡唯一的想法，哪怕被東瀛人綁架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
可是到了最後，我發現盧丹比我還要可憐，我累的時候至少可以找春麗姐她們說說話，也可以和以前的同學逛逛街，但是盧丹、、、除了處理系星夜會的事情，就獨自一個人在樓頂呆着喝酒，或者一個人在房間呆着。”
“她是一個可憐人，是我的父親造成了這一切，所以此刻，我不能再這樣做了！”
彭曉露堅定的言語，讓整個樓頂之上都陷入了平靜之中，天雞看着彭曉露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果然是個心地善良的丫頭，可惜的是出生在黑道之家，只是看向聶雲，雲帥卻是個習慣撕裂美好的人，他會怎麼做呢？
“彭曉露，你真的讓我失望了！”聶雲略感遺憾的搖搖頭，看向神色茫然錯愕的盧丹，最後微微的搖搖頭：“只是我更多的是欣慰！”
彎下身子去撿起了那把小刀，聶雲看看彭曉露和盧丹，露出了今晚算是最溫暖的笑容：“雖然有點狗血，但是你們兩個人的話和行爲都感動我了，我不介意讓你們都活下來。”
在彭曉露和盧丹身軀一震之時，聶雲把手中的小刀從新放在了彭曉露的手裡：“混黑道雖然需要一點狠辣，但是不代表不需要仁義的心，殺來殺去，殺到最後，有什麼意思呢？”
轉而看向盧丹，聶雲輕微的一笑：“曾經我的確是想着利用你來培養彭曉露，也想過到最後殺了你，直到剛纔我都還是這樣想的，可是你也沒讓我失望，到了最後，你也學會了仁義，不會爲了自己生存去自私。”
“彭曉露缺少的是那份狠辣，你盧丹缺少的是那份仁義，而你們缺少的東西在對方的身上卻是都存在着，我當初讓你們合作只是想嘗試一下，但是看來我是對，最終你們都被對方所改變了不少本身的缺點。”
轉身牽着天雞的手，聶雲感覺到渾身都舒服了很多，也許這就是不錯的結果，殺戮終究不是解決一切辦法的根源：“盧丹，等等有人會來給你療傷，休息一下，帶着你在江南的親信一個星期後去南方，那裡以後是你的天下。”
“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們懂得滿足和珍惜生命，當然，盧丹你在南方要看好特區，蔣勤勤不能再進來第二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