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也是平常的一天。
只不過我的內心有點躁動。
作爲一個男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總有三百六十五天內心很狂躁,就好像是春天裡面不停往外冒的小草。
而我今天的躁動,原因是夏瑤。
夏瑤自從發現自己跟姐姐相比,有所長處之後,突然就好像是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夏瑤兩姐妹想一想也是挺有意思的,明明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可偏偏打算找出什麼不同點來。
這不是我想找出她們的不同點,而是她們自己心中就不太認可自己跟另一個人一模一樣這件事兒。
我不清楚這種想法在雙胞胎中到底佔多大比率,因爲按照我來想,要是有一個人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然後可以隨時隨地互換身份作弄別人,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兒。
但這麼長時間接觸我感覺到她們兩個並不甘心自己被當成另一個人。兩個人可以保持着最大的不同。
但這個世界很悲哀地就在於他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兩姐妹長得一模一樣,光想要在衣服上找不同,我還真的沒有這個辦法,畢竟在男人的世界,衣服這東西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任何時候我看任何妹子,衣服我總是自動過濾掉了。
但是兩姐妹也真的很努力,夏瑤喜歡暖色系,雪筠喜歡冷色系,你要說這是性格使然,我覺得有可能,但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兩個人後天不停地找不同然後造就的結果。
而且,性格上的不同就不說了,總覺得雪筠穩重成熟,似乎這種找不同的遊戲只是夏瑤的調皮搗蛋而已。
但實際上,這麼久的瞭解之後,我覺得雪筠也是如此,她雖然不說,但只要涉及到她們姐妹有什麼不同或者要分出高下的地方,她總是在冰冷的態度下有一顆躍躍欲試的心。
你看今天,本來我的生意毫無進展,那一天一時衝動,把名單給刪除之後,不光是拂了陳坤的好意,實際上也讓我斷了公司最大的一筆財源。
那名單是老公司今年業務的重點,可以說是公司業務最核心的東西,我不光是不能用,也不敢用,這東西已經涉及到商業機密了,已經觸碰到法律的紅線。
我這面心情不好,跑了幾天業務毫無進展,這麼一對比,就覺得鬱悶。
你想啊,這就相當於撿了一個五百萬的彩票還給了施主,然後我這面天天要飯。以前要飯的時候沒有對比也就算了,現在一受到委屈,心理面老想老子要不是太正直了,現在能在你這裡受氣?
人就是不能有對比,說句政治很不正確的話,窮人就不應該有見識,你現實無力,見識越多越折磨。
這面我一鬱悶,就喜歡宅在家裡。宅男就這個特徵,越挫越勇只存在於自己的假想中,真正的宅男喜歡在家的原因是不喜歡改變。
家是一個可以提供保護的地方,這種舒適感可以讓你逃避現實。
我就如此,更何況我的家裡面還有兩個大美女。
前一段日子太忙,早起晚歸,對於兩個美女的作息時間沒有太關心。這一次在家裡呆了兩天,發現雪筠很忙,而夏瑤很悠閒。
雪筠早晨八點多就出門,晚上七點前能回家就算不錯了,有的時候還是吃過飯喝過酒回來的。
而夏瑤早晨十點多出門,回來的時候總是拎着各種袋子,明顯就是逛街去了。夏瑤買東西也挺有意思的,一定是雙份,她跟雪筠一人一份,但是肯定不是同樣的款式,也不會是同樣的顏色。
夏瑤這時候算着時間已經畢業了,可是她沒有上班,也沒有找工作,似乎連一點目標都沒有,每天就是吃喝玩樂。
而雪筠則很奇怪,非常非常的奇怪。你看她來上海的時間並不長,卻天天很忙,我問夏瑤,雪筠到底忙什麼,夏瑤也只是撇了撇嘴,然後說,家族事業。
我知道兩姐妹的家境非常不錯,但是一來她倆嘴嚴,二來我也沒有仔細問,所以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還是回頭說這一天到底發生什麼了吧。
這件事兒要從早上說起,這一天雪筠似乎不是特別的忙,至少我起來的時候她還沒有走,似乎也剛剛起來不久。
時間大概是九點出頭,我看到雪筠在家,立刻屁顛屁顛上去示好,畢竟這幾天她太忙,我光跟夏瑤天天交流了。
想着雪筠一定會因爲我冷落了她而生氣,哪裡知道她一點氣都沒有生。
我有點失望,不過這不妨礙我討好她,我說,沒吃早飯呢吧,我給你做點啊。
雪筠說,不用了吧,怪麻煩的。
我說,別啊,你現在這麼忙,還是吃點吧,否則出去一大天,會喝的。
我的確有點賤兮兮的,估計雪筠也不想拒絕我的好意,點了點頭說,我喝點粥就行。
我看了看夏瑤的房間,她習慣十點多起牀,我也不好去敲門問她吃不吃點早飯,想着乾脆多做點,於是蒸了一大盆雞蛋羹,把昨天晚上的剩飯用雞蛋炒了一下,又做了個雞蛋湯。
作爲一個巧手男人,有雞蛋我就可以活一輩子!
我這面做好了,把東西放在鍋裡,對雪筠說,要不要叫着夏瑤一起吃?
雪筠看了看夏瑤的房間,然後說,這死丫頭,天天這麼懶,對未來也沒有一個規劃,我真的……
我急忙擺手說,別,別,早晨有起牀氣,和諧爲主,和諧爲主。我過去叫她,你別動了。
雪筠哼了一聲,我跑過去敲了敲夏瑤的房門,一會兒夏瑤打開了門,揉了揉眼睛,對我說,就爲了吃個飯,就叫醒我?
那面雪筠說,叫你吃飯還不行嗎?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是不是豬啊。
夏瑤愣了一下,伸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雪筠,對我低聲說,我老姐又抽風了?
我擺手說,起牀氣,起牀氣。
兩姐妹天天吵架,有的時候看電視劇的時候好好地,趁着廣告時間還要拌嘴,她們的關係非常好,可似乎對於交流的方式不太擅長,我想着可能是跟雙胞胎本身有關係。
她們兩姐妹之間有感應,例如一個生病另外一個也跑不了,心靈感應沒有那麼玄妙,可一個如果不開心,另一個人也很少能夠開心起來。
這種微妙的感應讓她們兩個的聯繫要比任何姐妹都緊密,而一些姐妹之間愛說的心裡話,在她們這裡恐怕早就有所感應了。
所以爭吵與拌嘴似乎成了她們交流方式的主流。
而我外號攪屎棍,就喜歡在兩姐妹之間和稀泥。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如此愛摻和在她們之間,而每一次在她們爭吵之中,我總是感覺她們兩個是爲了我爭風吃醋,爲了搶奪我而激烈爭吵。
這種感覺真的不言而喻。
說出來就一個字,爽!
所以,我這面對夏瑤解釋雪筠是起牀氣的時候,夏瑤哼了一聲,然後說,你就是向着她,總是替她說好話。
你看,明顯就是吃醋了嗎。
我說,沒有,沒有。我做好早飯了,來,吃飯吧。
夏瑤哼了一聲,然後說,不吃,沒心情吃。
說完之後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那面雪筠怒了,她是姐姐,一直都管着夏瑤。姐姐的尊嚴讓她嗖一下站起來,然後到了夏瑤的門口,一把推開我,對夏瑤說,說你兩句不行麼?你看看你,對未來做過什麼規劃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總要跟家裡說一聲吧。
夏瑤在裡面喊道,一天天的煩不煩?我不是說我要當醫生麼。
雪筠說,那位什麼,你不去上班?家裡不是安排好了麼。
夏瑤說,我不要離開上海。
雪筠說,是不是上海的醫院就可以?行啊,我讓爸爸安排。
夏瑤怒氣衝衝地打開了門,然後說,你說,你來上海是不是看着我的?
雪筠說,你說對了,要不是你這麼不讓人省心,我能來麼?
夏瑤咬牙切齒地說,我不用你們管,我有自己的規劃。
雪筠說,你有什麼規劃,說出來聽聽啊。
夏瑤顯然是沒有規劃,我太瞭解她了,她的性格使然,讓她根本不會做超過一天的規劃,更不要說下半輩子了。
夏瑤這面眼睛滴溜溜地亂轉,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她的腦袋在飛轉,而智商是硬傷,基本上她所有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法拿出來,不是太幼稚就是使壞。
我這面縮了縮脖子,想着趕快躲出去,要知道夏瑤使壞不可怕,問題是每一次都弄到我的身上,而雪筠戰鬥力爆表,我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處。
我這面剛剛後退一步,然後夏瑤突然手指一伸,果然指向了我。
我真的是後悔剛剛沒有掉頭就跑了,這面夏瑤指着我,然後說,我要跟他一起創業。
雪筠說,你跟他一起創業?他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你看看多少天沒出門了。我跟你講,他所謂的創業也就是一個自我麻痹的想法,根本沒有任何長遠規劃。還別說,你們兩個還真合適。丁凡,我不是說你,你別介意。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然後說,我那個也不是沒生意。
雪筠哦了一聲,似乎不太好意思揭穿我,她轉過去對夏瑤說,那你問問你們丁總,能給你開多少工資吧,夠不夠這個房租的。
夏瑤掐腰對我說,多少錢。
我說,這……這……這總得面試吧。
夏瑤說,啥?你居然還要面試我?
我說,這……我們可是很正規的皮包公司,公司所有員工進來都要經過層層篩選,不光有筆試面試還有政審。咱爸是幹啥的?
夏瑤反應不過來,愣頭愣腦地說,咱爸是……
雪筠一把拎起了我的耳朵,對我說,別佔便宜,可以麼?你佔她便宜,就是佔我便宜。
我急忙擺手說,OK,OK。問題是我們這個公司太小了,實在是養活不起你。但是公司養活不起,我個人願意承擔這份責任……疼,疼,疼。
雪筠的手勁兒還真大,我這面沒等表白完,那面雪筠已經快把我扯成豬八戒了。
夏瑤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我跟雪筠,就往出走。
雪筠喊道,你幹什麼去?
夏瑤氣鼓鼓地回過頭說,我上廁所行不行?你要不要跟着。
雪筠快讓夏瑤氣吐血了,這面氣得臉通紅,坐在了餐桌上,我討好地把東西推到了她面前。雪筠看了一眼,拿起勺子吃了兩口,然後對我說,你勸勸她唄。
我說,勸啥?
雪筠說,家裡在杭州給她安排好了工作,私人療養院,環境非常好,結果她不肯回去。我都說好幾天了,她一動不動。
我說,那她要是回去了,你是不是也走了?
雪筠說,不是,上海我還有事情沒有忙完。
我說,那你會忙多久?
雪筠說,怎麼也要半年吧。
我哦了一聲,心裡面的小九九開始亂打。
我要是把夏瑤勸回去了,的確我跟雪筠有獨處的空間,問題是現在我也很喜歡跟夏瑤獨處啊,我也分不清到底喜歡可愛的夏瑤還是冷豔的雪筠。如果我勸了回去,那麼半年之後我要是追不到雪筠,那麼我們的人生從此再無交集。
但是如果我把不勸,夏瑤跟雪筠現在在這件事兒上水火不容,我瞭解夏瑤的脾氣,她這樣的女孩你給她安排好了工作肯定是不樂意,她不會喜歡任何人約束她,給她規劃好了人生。
那麼夏瑤在這裡,雪筠不放心,就算不在上海常住,那也是隔三岔五會來的。
我心裡有了主意,還是點了點頭對雪筠說,放心,我會勸的。就是你別老說她了,她越生氣,越不好弄。
雪筠說,這孩子現在的脾氣也真的是……氣死我了。
我說,你又沒有比她大多少,爲啥說話老氣橫秋的啊。
雪筠說,沒辦法,我是姐姐,不管她,誰還能管她?
我們兩個說話的聲音很低,幾乎是趴在耳邊說的,那面聽到夏瑤啊哈一聲,然後指着我倆說,你們兩個接吻呢。
我一愣,頓時覺得臉都開始熱了,夏瑤還真的是簡單粗暴,這種事兒就算是看到了……那也不能說啊,直接參與過來多好。
雪筠說,你胡說什麼呢。
夏瑤說,我看到了,你們兩個剛剛親嘴呢,對不對。
雪筠說,我們兩個說話呢。
夏瑤說,說話怎麼那麼近?而且我就是看到了,你們兩個親嘴呢。難怪一起欺負我呢,你們兩個……哼,都不是好人。
夏瑤一跺腳,跑回到自己的臥室,我這面有點嬌羞,想要讓雪筠賠償我的清白,我說,你看這事兒……
雪筠說,別理她,我太瞭解她了,她最會轉移話題了,自己沒有道理了,總是轉移到別人的身上。
我嗯了一聲,悶頭吃飯,一會兒雪筠出去了,夏瑤也出去了,想着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結果晚上夏瑤回來之後,對我的笑容就讓我毛骨悚然,我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有壞心思了,但我不知道她打算幹什麼。
最開始的時候,夏瑤還是正常,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今天回來換上的睡衣有點透。這不是平時穿的那隻擺着臭臉的加菲貓了,而是絲綢薄紗,裡面的內衣雖然沒有透出來,但痕跡很明顯。
我不敢亂看了,我知道這丫頭使壞,然後用瞭如此明顯的美人計,基本上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打算讓警察叔叔帶走我。
這事兒雖然次次說,次次警察叔叔都沒來,但是也真的挺嚇人的,因爲夏瑤的心思幾乎是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你不知道下一秒她是不是真的把警察叔叔給你叫過來。
夏瑤就在客廳亂轉,我雖然沒看夠,但是不得不防備一下,另外時間越來越晚,離着雪筠那個女魔頭回來的時間也越來越近,這要是讓她看到我跟她妹妹在客廳衣衫暴露……
我猛然上期上次藍盈推到我那事兒來了。
夏瑤不會也有這個心思吧。
我咳嗽了一聲,然後半靠在沙發上,最後乾脆躺下,自言自語地說,好冷啊,要是有什麼東西壓下來,那就好了。
夏瑤還在轉圈,根本沒有聽懂我的暗示。
我又說了兩遍,看夏瑤根本不理我,有點失望。
既然不打算跟藍盈那樣投懷送抱,那麼我乾脆閃開吧,以防止啥便宜都沒有佔到,反倒捱揍。
我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躺在牀上,有點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爲啥就沒有撲過來呢?
反正我也有經驗了,女孩兒在上面,那麼我絕對是無辜的!
我腦海中夏瑤穿着薄絲睡衣的模樣依然在走來走去,實在是太難熬了,我現在出去,夏瑤會不會撲過來?她肯定有什麼計劃,肯定是要使壞。但這對於我真的是壞事兒麼?
我算了算時間,雪筠快回來了,擺在我面前的是兩條路,第一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安安全全。第二就是出去,然後幫助夏瑤實現她的計劃。我能夠佔點便宜,說不上還能夠親上一口,然後也就是捱揍而已。
我越想越覺得,作爲一個朋友,我有幫助好朋友完成自己計劃的義務,我是這麼一個重義氣的人,我爲了朋友兩肋插刀,哪怕犧牲我的貞潔也在所不惜。
於是我決定走出去,去幫助夏瑤。
這面剛剛站起來,突然門打開了,然後夏瑤一臉興奮地把門關上,靠在門上,突然發出了讓男人發瘋的呻吟。
“啊……啊……討厭啦……啊……啊……那裡不可以……啊……嗯……”
那麼問題來了,哪裡不可以?
我愣愣地站在那裡,看着天后級的配音表演,夏瑤站在那裡,笑盈盈地看着我,我身體裡的火山噴發,想要走過去,把夏瑤摟住,問問她哪裡不可以。
這面夏瑤瞪了我一眼,嘴裡沒有停,可是用手比畫了一個手槍的圖案。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說我要是敢亂動,就讓警察叔叔帶走我。
問題是,現在就算你讓警察叔叔槍斃我五分鐘,我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