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然後說,這不是胡扯呢麼?我怎麼談?
宋光頭說,其實這女孩兒胸大無腦的,談什麼都一樣。你就反覆說,我們有能力給她包裝好。怎麼樣?就這麼談。我這面立刻招人過來,然後找幾個熟悉這行業的朋友好好捋順一下。對了,錢,錢,錢。
宋光頭在自己包裡面掏出一把人民幣來,塞進了我的手中。
我說,宋哥,你這是幹啥?
宋光頭說,第一呢是勞務費,第二呢你請她吃飯還能去不好的地方麼?哥哥不怕告訴你,幾百萬的生意,這點錢都是毛毛雨。你今天幫我拖住了,然後告訴她三天之內會安排好試鏡。
我說,我真的不知道說啥啊。再說了,這麼多錢……
宋光頭說,行啦,你我兄弟不提錢了。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我都說了,你不用說什麼,人家喜歡你,這樣吧,你乾淨利落地出賣色相吧,她要去哪裡開房,你就跟着。
我一愣,然後說,你剛剛不是還說不讓我碰呢嗎?
宋光頭說,沒招了,必須穩住她,明天才跟老趙籤合同呢,今天要是反悔了呢?而且你小心點,別用她的身份證,要是被人抓住了,我可不承認跟我有關係,只說你自己鬼迷心竅。
我說,宋哥,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好好談生意,突然就讓人家出賣色相了,我這一點準備都沒有。
宋光頭哈哈一笑,然後說,這一次先用你的色相頂住,下一次哥哥來。
看到宋光頭臉上的褶皺跟圓潤的頭,我感到了深深的絕望,明顯這一次是有來無回,只能犧牲一下了。
我下了樓,貝兒,不,應該叫思瑤小姐安安靜靜地在那裡等着我,她戴着墨鏡,我也不清楚她到底看沒看到我。
我只是往前走,再然後她靜悄悄地跟在我的身後。
我不知道說什麼,貝兒也算是我的朋友,雖然萍水相逢,但是差一點就要比所有人都親近。
這也是一種緣分,幫着宋子橋騙她,我還有點不忍心。可是不幫宋子橋,我又覺得過意不去。
沉默地走到了下一個街角,招手打車,出租車過來我跟思瑤一起上了車,都很安靜。
我對司機說了上一次我跟思瑤見面時候吃的那家西餐廳,思瑤沒有提反對意見,或者說從頭到尾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跟着我。
好像是我孤獨的影子一般。
到了西餐廳,找了一個角落,點好了套餐跟果酒,思瑤摘下了墨鏡,主動端起了酒杯,輕輕地跟我碰了一下。
喝過了酒,思瑤抿嘴笑了,她說,我一個女孩兒家,難道要主動跟你說話麼?而且,我還是你的客戶吧。
我說,這……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思瑤說,從你怎麼跳槽開始吧。
我說,宋總是我的朋友,我過來幫忙,沒有跳槽到他的公司。當然,原來的公司我也不做了,我現在自己創業。
思瑤哦了一聲,然後說,自己創業,很難吧。
我說,還好,還好。
思瑤說,可惜我沒有什麼錢,否則入股你的公司。
我急忙說,不用,不用。我不缺錢。
思瑤嘻嘻一笑,然後說,你覺得我是因爲你缺錢想要幫你麼?不是啊,我這樣的女人就是寄生蟲,靠着男人生活。但是青春就那麼幾年,如果不想點辦法保值,將來會很悽慘的。所以啊,我想要投資,就是現在生活費雖然不少,攢不下錢。
我點了點頭說,投資也不用投資我,我這個剛剛起步,我還不知道未來在什麼地方。
思瑤說,女孩子投資,當然是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了。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可靠,你等我一段時間,我賺到了錢,就投資你的公司,不管你做什麼。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我相信你。
這似乎是第一次有女孩兒如此的相信我的能力,思瑤說得斬釘截鐵,讓我有點感動。我端起了酒杯,又跟思瑤碰了一下,然後說,你的未來會很好的,我相信。就是宋總這個公司,說真的,具體實力如何我也不清楚,如果你要把全部身家放在他這裡的話,我建議還是調查一下。
思瑤說,不用了,這都是別人做的事兒,我不管。乾爹就是現在寵着我,不知道該怎麼對我好。我有自知之明,我這樣的女孩兒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我想要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吃飯,將來沒有了男人依附,也不至於太慘。
我說,嗯,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思瑤笑着跟我碰了一下,然後說,好啊,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以後,我們可要常聯繫了。
我說,我倒是閒人一個,就是你這樣的大明星,越來越忙,怕到時候你早不記得我是誰了。
思瑤的頭微微低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的時候,我發現臉紅了。
思瑤輕輕說,我不會忘記你是誰的。
我猛然覺得有點尷尬,支吾了一聲,喝了一口酒。
思瑤過了一會兒,對我說,我相信你的爲人,也相信你是一個好人。就是我的過去,你能不能忘記。我害怕將來……
我連連點頭說,你放心,我早就忘了。你現在就是大明星,只是大明星。過去的事兒,誰問我我都不會說的。
思瑤鬆了一口氣,然後笑了笑,她似乎輕鬆了很多,連帶着話也多了。
宋子橋公司的事兒,我也只能點到爲止,這面跟思瑤說話,最多的都是替她展望一下未來,然後勸解一下她的過去。
我們兩個交談出乎意料的投機,我從來沒有嘗試過跟另一個人說話會如此的輕鬆。思瑤很溫柔,對我似乎有一種無條件的相信,不光相信我的爲人,還相信我會成功,幾乎在她的口中,我沒有什麼事情做不了的。
男人就需要這樣的紅顏知己。
一般的女人慰藉男人的身體,而紅顏知己則會撫平男人心靈上的創傷。這種心靈的交匯雖然波瀾不輕,但是對於我來說,不亞於一次肉體的海天盛筵。
真的太放鬆了,這麼長時間我跟任何人說任何事兒,總是參雜着慾望。要麼是爲了金錢,要麼是爲了情慾,要麼是爲了權力。
但是這一次沒有參雜任何的慾望,只是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着飯,彼此交流着,彼此無條件地相信着對方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配合着杯中微甜的酒,一切似乎都剛剛好。
真的很痛快,比喝得酩酊大醉還要痛快。
我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對思瑤說,你吃飽了麼?
思瑤點了點頭,此時此刻的她已經脫胎換骨,處處都透着一種優雅與自信,眼神中也不再有彷徨跟茫然,真的徹頭徹尾地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貴婦名媛。
人的改變還真的很快。
思瑤從身體中散發出的那種優雅在酒精的作用下讓我有點入迷,我愣了一下,然後思瑤輕輕地笑了,對我說,我們走吧。
我嗯了一聲,然後她的聲音更加低了,她說,去你家還是開房?
這本來應該男人說的話,卻讓思瑤主動說了出來,很明顯她對於我一直以來的被動有點焦急。我啊了一聲,然後有些驚慌,我說,我們還是……這樣最好,我真的很喜歡這種狀態。
思瑤哦了一聲,然後說,你還是無法接受我,我瞭解,對於男人來說,我不是一個好女人。
其實思瑤是不是好女人有什麼關係?男人娶老婆才需要好女人,這種隨性的事兒,女人肯定是越壞越好。
但是我真的不行,不是我那方面不行,畢竟我是亞洲第一強,而是我在感情上接受不了。
如果身體不是爲了感情而服務,那麼人跟只知道繁衍後代的禽獸有什麼區別?
但是這讓我怎麼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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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瑤此時此刻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前,她看了看我,然後輕輕地笑了,附身在我的左臉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低聲說,我就是逗逗你,知道你是一個正人君子啦。走吧,我們回家,你可得送我啊。
我點了點頭,跟在思瑤的身後,一言不發地跟着,只覺得臉上火辣辣,連帶着身體也火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