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裡,心情已經無法形容。
四周的人看起來都是徐家的,對我沒有一點友好的表示,眼神之中都是譏諷,看我就好像是看着打算赴刑場的犯人般。
倒也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搶了人家太子爺的老婆,人家對我有敵意也很正常。
不過我既然算是讓人半綁着去徐明的公司,爲了自己的安全,這一條路我還是得認得,否則跑都不知道往哪裡跑。
不過我還真的是有點想多了,去徐明的公司不假,可徐明的公司並不跟藍盈一樣在偏僻的縣城,而是直接回到了上海的市裡,每一條街道我都很熟悉。
徐明的公司據說在一個大倉庫裡,我以爲一定是港灣市郊之類的,一直到了地方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在這裡啊。
你說這個地方是哪裡?
就是上一次我跟夏瑤三人過來找兩個藝術家破解錄音的那個地方,這個地方後來我也瞭解了,是個藝術村,外號叫做大楊柳,因爲村口有一棵幾百年的楊柳樹而出名。大楊柳村是藝術家的聚集地,這地方民房都是爲了藝術家服務的,不過更多的就是上一次我去和尚跟八戒那個工作室看到的那種庫房。
原來徐明也弄了這麼一個東西。
車子開進去,由於這個地方我本來就知道,雖然離上海市區還是有距離的,但心裡也有底了。
這地方不算偏僻,而且人很多,真有了問題,分分鐘跑出來。還不至於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車在裡面一個很大的庫房停了下來,徐明的網絡公司跟藍盈的的確比不了,藍盈的公司那是一個工業園區,而徐明這個雖然是連在一起的很多個鐵房,看起來可沒有那麼高大上了。
當然我也知道徐明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把這個網絡公司做好,而且他這個也不是什麼傳統的網絡公司,確切點說是網絡諮詢公司。現在什麼事兒都弄一個互聯網+,說得特別好聽,一個個都很高大上,可真正做起來都簡單粗暴。似乎任何東西往互聯網上面一放,立刻就成互聯網+的產品了。
下了車,幾個人圍着我,雖然沒有身體的接觸,可是我也看得出來,你架勢就是怕我跑了。
我跟着幾個人走了進去,藍盈他們的車早就到了,進了正中間的鐵板房,發現裡面還有樓梯,上面還有一層。
這裡面是什麼格局我沒有進來過,幾個人簇擁着我上了二樓,那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我看到許多人坐在桌子前,每個人的面前都擺着一份合同。徐明在最裡面,藍盈在她的身旁,兩個人都扭着頭看着我一步步的上來。
徐明看了看我,然後對藍盈說,可以簽了吧。
藍盈嗯了一聲,在合同上面簽字畫押,這面徐明又看了看我,然後呵呵一笑,對我擺了擺手說,你不來看看這份合同?
我被身後的人擠着,也只能往前走,我走到徐明的身旁,徐明點了點合同說,這可是你們公司的融資合同啊,你不看看?
我說,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都不知道你們喊我來幹什麼。
徐明哈哈笑了,搖了搖頭,在合同上簽字畫押,再然後四周響起了掌聲,藍盈站起來跟徐明握了握手,兩個人都很輕鬆。
這樣就融資成功了麼?
我看了看藍盈,藍盈看了我一眼,然後把頭轉到了一旁。
徐明對其他人說,你們先下去,留兩個保安,我跟他談一談。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轉身出去,有兩個保安走到了我的身旁,就在我的身後站住。
藍盈也站了起來,徐明說,藍總,你別走,你也留下。
藍盈哦了一聲,坐下去,看了看我身後的兩個保安。
然後藍盈說,好好說話,可不能動手。
我也不知道是對我說的,還是對保安說得。
徐明哈哈一笑,然後說,我跟他至於動手麼?動手那都是下等人做的事兒。是吧,姐夫。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徐明喊我,我嗯了一聲說,怎麼了?妹夫?
徐明呵呵一笑說,你還真敢答應啊。
我大咧咧地坐在了徐明的另一側,對他說,有什麼不敢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而且咱們之間的親屬關係,就算是我死了,那也是存在的,對不對?我要是死了,也是你的死姐夫。說不上每逢清明十五,你還哭幾聲呢。
徐明哦了一聲對我說,其實吧,今天可以不讓你來。但是這個歷史性的時刻,我真的想要你也參與一下。藍總,應該算是你朋友吧。
我看了一眼藍盈,藍盈低着頭玩手機,也沒有搭理我倆。
我說,不算,不算。藍總特別討厭我。是吧,藍總。
藍盈頭也不擡,繼續玩着手機,低聲說,你們倆親戚怎麼折騰,那是你們兩個的事兒。這件事兒跟我沒有關係。你們自己解決吧。我還忙。
徐明笑着看着我,我看得出來他很得意,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別人太得意,此時此刻我真想起來給徐明兩個耳光,然後解解恨。
只是說好的,下等人才動手呢。
所以爲了當一個上等人,我只能忍着了。
徐明敲了敲桌子,指了指外面說,剛剛我們兩家公司的法務已經把合同拿走了,知道是什麼合同麼?
我說,不就是融資合同麼?你到底想要什麼啊,妹夫?
徐明很明顯不太喜歡這個叫法,就跟我老丈人每次聽到我喊老丈人都過敏一樣,他也皺了皺眉頭。
可是他偏偏無法否認這種親屬關係。
這一點也讓我感到很愉快。
徐明說,那的確是融資合同,知道多少錢麼?
我說,五百萬,美金。
徐明哦了一聲說,你居然知道。我這三千萬可是爲了你啊,你知道麼?
一旁的藍盈擡起頭說,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融資也是你們公司審覈過的,而且也有其他的公司參與。第一這三千萬不是你自己出的,第二你不是因爲我們公司的前景好而融資?只是因爲他?你這是不是在對我們公司的發展前景有所懷疑?你們自己家人鬧彆扭,那我不管,但是公司就跟我的孩子一樣,我可不想別人說的孩子長得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