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案頭的檯燈晦暗,玻璃菸灰缸冒着嫋嫋青煙,揉了揉自己有些雜亂的頭髮,抄起了手中的翻爛了的文件走向審訊室,林水聲駐足於審訊室的單向玻璃之前盯着裡面。
審訊室內。
桌案旁的垃圾桶內,放着吃完的高檔西餐包裝盒,桌案上放着最好的現磨藍山咖啡,陸洲神色鎮定不慌不忙的輕啜一口後,擡手看了看手腕上名貴勞力士腕錶,然後轉頭低聲和他身側的一位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低聲討論些什麼……
“陸生,不用擔心,對方最多扣你48小時,你在這吃好喝好的,時間一到自然就會放你出去的!”
“喂,查清楚誰要搞我了嗎?”
陸洲有些慍怒,臉色有些陰沉,似乎在思考着,到底是誰在針對自己?
敵對公司?內部對手?情人老公?
一條條信息在他腦海中流過,可是依舊得不到確切的答案,無奈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後,他繼續低聲說:“對了,有個傢伙似乎一直在針對我,我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你幫我去查一查這個人,我應該沒有得罪過這個傢伙,所以他的背後可能會找到蛛絲馬跡……”
金絲眼鏡律師和善的對着這個金主說:“沒問題,你記得那個探員叫什麼?”
“高高瘦瘦,黑眼圈,平頭……似乎姓林!”陸洲回憶着在他耳旁說道。
“OK,沒問題,給我點時間!”
律師點了點頭後,直接在審訊室內拿出了手機,找了一個電話撥打了出去,低聲和電話那頭說了一會兒後,審訊室單向玻璃外的林水聲已經面色難看,推開了門直奔金融犯罪科組長辦公室。
“仁哥,董SIR呢?”
看見了辦公室沒人,林水聲心中有些慌張,拉着自己的夥伴問道。
“去開會了!”
話語剛落,董港盛從門外走進來,而他的身側還跟着一人,似乎有些藍眼混血兒的模樣,董港盛的面色似乎算不上難看,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夥計之後,拍了拍手說:“這位是張威廉長官,手中關於昆昊基金的案子併案了,現在我們案子全部交接給威廉長官。”
看着手下還有發愣,董港盛低吼了一句。
“現在!立刻!”
衆人才立刻動了起來,嘴裡嘟囔着:“又有總部的來搶功勞,真是一羣……”
說完話後,董港盛和威廉說了一句後,走到了林水聲的身側小聲和他說:“這次的案子,由你來配合!”
林水聲嚥了咽口水,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看着董港盛從他身邊走過,只聽到他低低的說了一句:“你好自爲之!”
……
下午四點。
中環的一傢俬人會所,這位新來的威廉長官,正和文森特端着紅酒,抽着來自古巴的高檔雪茄。
“沒有問題?”文森特問道。
威廉聳了聳肩,吐出了一個菸圈說:“本來想着推一個衝鋒陷陣的傻帽,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察覺到了問題……但是,沒關係啦,我自己上陣也好!”
“不會出問題吧?”
“哈,大英帝國掌握這裡百年不是說笑的,一家沒什麼特殊背景的公司抓它一點毛病,理由還不是我隨便找嗎?感謝民主和自由!”張威廉混血的英俊臉龐上露出了一抹嘲諷。
文森特放下酒杯,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你的那份,結束了後,我會打到瑞士銀行的賬戶上。”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兩人相視一笑。
……
新界,勤英印刷廠。
“喂,好沒好啊?快點裝車,在五點之前,就要送到報亭了,手腳麻利點……”
生產廠長訓斥着搬運工,一邊查看着報刊的印刷狀況,而這張彩色的報刊正面,正大大的印刷着一個有些陌生的青年照片,上面寫着“昆昊基金金牌操盤手浪蕩入獄,著名高回報基金公司迎來巨大危機”。
皺着眉看完這篇港版小報風格的報道後,這位年近五旬的廠長低聲罵了一句:“譁衆取寵!”
可是心中還是記下了這個昆昊基金,以及小報文章中提到的“私募女王孫狸”這幾個關鍵詞,準備回家後問問自己家的親戚有沒有往這家基金投錢?
這一幕,只不過六月二日下午尋常的一幕,在五點後晚報全面放在了遍佈全港報停之後,不少報紙佬發現今天的不少新聞都和金融沾邊了?
數百萬的工作人員下班後,不少人習慣性的從報攤上拿了一份報紙。
昆昊基金的清潔工玲姐就是這樣的人,她喜歡留意娛樂圈的各種八卦消息,所以像是往常一樣來到報攤,看見了不少報紙上,印着一個熟悉的面孔,小聲的嘀咕着:“這不是陸先生嗎?”
好奇之下,拿起了報紙。
閱讀了三分鐘後,她有些顫抖着拿出了手機,撥給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別墅中。
孫狸握着電話,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不少小報,上面寫着各種誇張的標題。
手中的電話被攥得緊緊的,孫狸眼眸中露出了憤怒的火焰,聽着電話那頭員工的彙報,她的神色越發的陰沉。
氣急了之後,她反倒冷靜了下來,吩咐了一句:“知道了,去穩住陸洲!”
然後咬了咬脣瓣,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玄武市。
接到孫狸電話時,吳奇還是有些意外的,他對着正在一起吃飯的安泉說了一聲抱歉。
起身走到一處僻靜地點,接通了這通電話,平靜的問道:“嗯,是我,有什麼事嗎?”
在聽着孫狸把所有事描述了一遍之後,吳奇的神色也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按着自己的太陽穴,吩咐道:“你現在高調去公司,先把公司的員工穩定下來,立刻去我們合作的幾家銀行,查看公司賬戶是否受到限制?如果沒有受到限制,立刻讓對方提供證明。第三,去經濟調查科見陸洲,確認他有沒有叛變?如果他亂說的話,這件事會持續發酵。”
說完之後,他聽着對面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和慌張,他拿着手機平靜的說;“別慌,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