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更替
聖誕節。
舊金山正沉浸在過節的氣氛裡。
王佳正在烤火雞。
“親愛的，我回來了。”
一個華人男子手裡拎着一堆袋子進門，關上了門後朝着廚房方向喊了一聲。
“都賣了什麼？”
王佳穿着圍裙從廚房出來。
“唐人街的一些調料……”
男子嗅了嗅鼻子搖着頭說。
“烤火雞聞着挺香的，可是吃起來卻不好吃。”
“沒辦法，入鄉隨俗嘛！”
王佳扯下了圍裙，查看調料高興道。
“呀，正宗的川味火鍋底料？”
“是啊，走了好幾家超市才找到的……”
“不錯。”
王佳準備墊腳來一個吻，卻聽家裡的電話鈴響起。
“有電話！”
“哦……”
王佳接通了電話。
老公看着她臉色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欣喜……
過了半天之後，王佳掛斷了電話，神不守舍地說道：“公司的電話。”
“哦，都聖誕假期了，還有工作要忙嗎？”
“不，不是工作，”王佳臉上浮現出喜悅和忐忑說：“是我要升職了……”
“升職？”
男子有些驚訝。
他是生物醫學專業的博士生，和妻子的AI研究領域不相干，不過他是知道妻子工作的地方的……
天機科學研究院，哦，準確的是“天機集團北美分部科學研究院”。
這家研究院曾參與安卓系列設計的出品和設計！
男人如何能不知曉呢？
“沒錯，升職了。”王佳坐在沙發上說道：“總部讓我接替安迪的位置……”
“安迪？”
男子愣了一下驚愕道。
“是你們老闆安迪魯賓？”
“不，吳奇才是老闆，安迪是我們上司……”
王佳更正丈夫口中表述的錯誤。
“哦，抱歉。”男子猶豫了一下說：“我是想說，你的工作資歷夠嗎？”
畢竟，以男子的認知，自己妻子的資歷，肯定是不能和安迪相比的……
雖然妻子也是硅谷很有名氣的AI技術大牛！
“這是總部的決定，正在詢問我的意見。”王佳咬着下脣說：“我準備答應……”
男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我支持你。”
……
“上帝啊，是王？”
一箇中年胖子在自家的後花園草坪上做燒烤，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拿着滴着油脂的烤肉夾子。
“是的，我也沒想到會是她！”
電話對面的人語氣有些酸酸地道。
“是啊，她那麼柔弱，好像很不起眼……”
這個大鬍子胖子是安迪口中推薦的肯尼，北美唯三的T（技術）崗位最高級的人。
“是啊，肯，說實話，我覺得我們……”
對面的人對着胖子一陣勸說，話裡都是拾掇他鬧事的意思。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肯尼淡定地翻烤着一塊小牛排裡脊肉問。
“這……是我的想法？”
“這樣嗎？”
“但是肯尼，我知道的，大家都支持你……”對面信誓旦旦地說：“我和他們都交流過了，只要你肯……”
“抱歉。”
肯尼的胖手擡起。
“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不遠處。
兒女嬉戲打鬧的歡笑聲傳來，鄰居端着一瓶啤酒過來說道：“哦，天啊，肯尼，你在聖誕節，難道也要工作嗎？華夏人都是不知疲倦的機器人嗎？”
“哈哈，試試我的烤肉。”
“謝謝。”
鄰居遞給他一瓶冰鎮啤酒。
兩個小孩一左一右跑過來抱住了胖子的腿，仰着可愛的小臉瞪着一雙大眼睛說道：“爸爸，我們也要。”
“OK，沒問題。”
肯尼哼着小曲把烤好的肉放在盤子裡。
“感謝你們過來和我們一起過節，多一些朋友參加聖誕派對真是棒極了……”
“哈哈，謝謝你夥計。”
等鄰居和兒女離去之後。
肯尼看着對面還沒有掛斷了電話，對着那頭認真地說道：“是的，我沒有想法。”
掛斷了電話。
滿面春風的妻子看見他正咀嚼着紅腸，抱怨道：“你的血管快要負擔不起了……”
“哦，我知道。”
肯尼一臉苦澀地把到嘴的紅腸嚥下去，然後看着剩下半截紅腸留在盤子裡。
“對了，你上次和我說，你們公司的私募基金，我的堂姐一家想要詢問一下，我們是不是能幫他們介紹一下？”
“額……”肯尼撓了撓頭說道：“這是公司給我們高級員工的福利，並不會對外界的投資者募資，除了你願意拿出我們家的份額。”
“哦，天啊，還是這麼不近人情。”妻子抱怨道：“如果你當了北美地區的boss呢？”
“這是不可能的……”
肯尼安慰着說道。
“這一次安迪離去之後，總部會提拔華裔上臺，這是安迪透露的消息……”
“上帝啊，爲什麼不是你？你明明那麼優秀的！”
“我……大概是不夠信任吧？”
肯尼聳了聳肩說道。
“那我們不能做些什麼嗎？”
妻子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比如？”肯尼聳肩說道：“加入其他公司？”
“爲什麼不呢？”
“可是我覺得這裡工作的薪資綜合水準是最高的！比在微軟和谷歌拿股份和期權的高管還要高……”肯尼摸着下巴說：“而且我也很適應這種拿錢做事的環境，而不是像那些硅谷公司一樣和我們談夢想……”
女人聽到了夢想這個詞，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因爲，如果老公相信了‘夢想’，那麼意味着這些奢侈生活將離她而去……
“那還是好好在這家公司工作吧！”
“哈哈，親愛的，你和我想得一樣……”
肯尼笑得雙下巴都不住地顫抖了。
……
聖誕節日後。
公司的保潔穿着藍色套裝，推着小推車走向頂樓辦公室。
墨西哥族裔的清潔工從手推車中拿出了一把裁紙刀，輕輕地颳去了總裁辦公室門口的‘Andy’。
又從工裝的口袋裡掏出了一行貼紙，小心翼翼地把‘Wang’粘在了門上。
看着自己的手藝完成得不錯，清潔工吹了一個口哨之後，扭着屁股就離開了大門……
幾個小時後。
王佳拿着家人的合影，有些激動地推開大門，走進了屬於她的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