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對於一個男人最悲慘的事情,可能就是懷孕了;當然,最慘的並不是他是怎麼懷上的或者到底是誰的孩子,而是——他怎麼生下來呢?
好吧,現在看來公雞雖然有懷孕的功能,但是他並沒有順產的器官和功能。不過風雷在,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再說了,公雞是不死的,任誰都可以幫他進行剖腹產的。
現在普通人們的注意力完全都不在我們身上,所以我們撤離也完全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公雞自從發現他懷孕之後就在那裡裝死,一直抱着他的大肚子,有的時候還在那裡吹着牛皮,說他是最牛的男人。
事實上他都能懷孕,那就證明他已經不再是一個男人了。風雷很好奇,要扒下他的褲子好好檢查一番。
老鼠的住處其實一點都不好。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獨棟的舊樓,而且還是危房,牆外面還寫着大大的“拆”字,而且還圈了一個白圈圈。
只不過暫時對於反正無處可去的我們來說,有地方住就不錯了,而且應該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的。
也許我們就該在這裡等待着時間過去,現在是第二波收割,看起來進行得並不順利,因爲外面擠進來三個外來者。
豬王問:“餓不餓?我去做麪條。”
大家都舉手報名要一碗。豬王哼着小曲快樂的煮着面。
而我們有的坐在牀上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沒地方坐就拿張報紙墊在地上坐着。
濛濛顯得有些魂不守舍的。張志偉忽然問:“羅澤,你怎麼不說話?”
濛濛:“嗯?”
張志偉說:“我只是覺得現在太過沉悶了。外面打得熱火朝天的,我們坐在這裡發呆,是不是太過無聊了一些?”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做。”
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
濛濛轉頭看了大家一圈,看起來想說什麼,只不過馬上就打住了。
刀疤有些性急,說:“有話就說。”
濛濛嘆了一口氣,說:“我想,我或許也跟那三個傢伙一樣,來自外面吧。”
大家一怔。
我當然不意外。真正的濛濛現在應該就站在司徒無功身體的旁邊的。而且還是一個展品。
要是跟他說出真相的話,估計他都會有些不敢相信吧?
不管他信與不信,事實就是這樣的。
張志偉說:“那三個傢伙一直來似乎就大打出手,他們真的那麼牛?”
劉天心點點頭,“是的。估計單對單放對,沒幾個是他的對手。而且他們也能吸收死靈。所以他們會越來越強大。”
刀疤說道:“也許這正是一件好事,到時他們收拾了本體,就一了百了了。”
濛濛嘆了一口氣說:“就怕他們會成爲新的本體。而且他們也許爲了吸收死靈,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到時我們又打不過他們。那怎麼辦?”
他還真把這裡當成他家了。
劉天心也嘆了一口氣,說:“是的,就怕那一天。到時我們完全沒有希望。我雖然也有吸收死靈的能力,但效率應該會比他們低,而且我也不能真正下定決心殺光所有人。我畢竟在這裡,有認識的,有找過我治病的,有在街上遇到過的……”
看不出劉天心竟然還有凡人的一面。但是聽起來似乎也有點道理。在收割日之前,他表面上只是一個醫生而已。他在這裡生活,這裡也有他的朋友。
而收割日開始的時候,所有的道德底線完全被打破了。如果有吸收死靈能力的並不是劉天心而是另外一個傢伙的話,說不準真的見人就殺,先增強自身的實力最重要;但這個傢伙並沒有這麼做,哪怕就是殺凡人們,也是被司徒他們激得一時怒起,才殺了一些而已。
看來我一直都看低了劉天心。先不說他對於夏小心的愛護之情,光是不濫殺這一條就足夠了。
而且他似乎一直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虛假的世界而已。
劉天心和濛濛的擔憂並沒有道理。
他們看樣子已經初步把這裡當成了家。現在又來了一個新的悖論:我們跟本體的戰爭好像是內戰;現在加入的三個外來者就像是入侵者。
我們到底應該先對付誰呢?
當然,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應該去死。
但總有一個先一個後的問題。
從根源上來講,本體跟那三個外來者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們都要吸收力量。本體的圖謀更大一些,他要得到濛濛腦袋裡面的記憶,所以他要保持這個世界看起來是真實的,也不能真正的一步就把全部的人殺光;三個外來者可不管那一套,事實上他們連濛濛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
再次沉默了下來。
豬王哼着他的小曲用面盆端着麪條走了過來放在了桌上,大家都自覺地去拿碗筷盛面吃。
於是場面上變成了吸麪條的聲音——還有公雞躺在牀上的抱着肚子的哼哼聲。
忽然公雞叫了一聲:“呀,要生了要生了!”
我差點把兩根麪條從鼻孔裡面噴了出來。還真要生了不成?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肚子真的變得很大。風雷正放下碗要去準備刀子開刀,而這時公雞已經生下了一個小公雞。
小公雞直接從他的肚皮裡面鑽了出來,跟公雞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是沒穿衣服而已,而且還很小。
他把公雞的肚子鑽得血流滿地,但是他並不在乎,只是在牀上跳了幾下,然後就倒在公雞的旁邊呼呼大睡起來。
張志偉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靠,那是什麼鬼?”
除了這句能不能說點別的?
大家都長着眼睛,看得都比較清楚。一個小公雞從公雞的肚皮上面鑽了出來,那是什麼鬼?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小公雞叫公雞爸爸呢還是叫媽媽?
公雞的肚子裡面好像還藏着什麼,接着又是一個小公雞鑽了出來。
一連冒出了兩個小公雞,不得不說這是驚人的。想不到他竟然懷的是雙胞胎。
在冒出了兩隻小公雞之後,公雞還在叫着痛,不過他的傷口也在癒合着。他的復原能力看起來果然變態到了極點。話說這也正常,因爲他本身就不會死的。
小公雞看起來比較乖,並沒有什麼異動,都在安靜地睡着覺。
大家都看呆了。
這公雞到底是何方神聖。從體質方面,他不會死;從功能方面,他能生孩子。
怎麼看都是一個沒有天理的存在。
但他就在我們的眼前,而且實實在在的。
他這個沒天理的存在,連本體都收割不了。這不是比我們還牛嗎?
在生完孩子之後,公雞好像也累了,竟然就睡着了過去。我們也看得累了,風雷倒是很有興致,正在檢查着公雞的身體。
濛濛聳了聳肩。
劉天心問:“你們這夥人,沒一個正常的。這傢伙(指着二皮臉)是什麼來頭?還有牀上那傢伙,又是什麼來頭?看來能對付甚至殺死本體的,絕對是你們纔對。”
濛濛再次聳了聳肩。
他說得有道理。沒一個正常的。濛濛不正常;二皮臉不正常;風雷不正常;公雞不正常;連我也不正常了。
看來對抗本體的重任就交到我們手中了。
只是我很好奇,這公雞到底是什麼來頭?
老鼠說:“靠,沒天理了,想不到雞王真的生孩子了,這還怎麼混?”
劉天心站了起來,說:“我出去找找那條狗,如果他沒有死的話,應該能給我們帶來一點消息吧?”
“問題是,他有可能沒死嗎?”
“那說不準,反正你們沒一個正常的,說不準那條狗也不正常。”
看來守護狗還有可能活着?要是剛纔去查看一下,還能確認的。只是現在要我出去的話,我也不太想。在這裡無疑要安全得多。這裡這麼多人,而且還有強力的傢伙存在着。
當然,我也希望收割者能暫時把我們忘了,就當我們是空氣,那樣纔好。
反正有夠無聊的。
老鼠看起來也是一個怕無聊的傢伙,在劉天心出去之後他就開始鑽地下挖洞,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反正沒什麼事幹,多打幾個洞也安全一些。豬王一直在吃着他的麪條,他好像永遠也吃不飽。
濛濛在擦着他的刀,看起來他也想大幹一場了。
在緊張了大半天之後,忽然而來的平淡讓我一時難以適應起來。我應該做些什麼?
我好像沒什麼事做。
所以我問濛濛:“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濛濛搖頭。
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說是說打敗本體。問題是我們現在連本體的毛都碰不到。他可以飛天可以遁地可以來無蹤去無影;而我們呢?在這裡我們似乎就只是一個個普通人類而已。
看戲吧,問題是看戲也要站在高處,最好找個最高的樓房,站在樓頂上,這樣視野纔開闊,才能看得到。而現在我們卻躲在這個危房裡面,也許外面哪個不開眼的兩個異能者就能把這個房子給弄散架了。
張志偉在那裡數着手指頭。我有點好奇,就問他:“你怎麼活過第一輪收割的?”
他一怔,然後臉就紅了起來,“這……”
“你殺了誰?”我問得更加直接一點。
“失……失手……誤殺,還有就是我不殺他的話,他就會殺我。”他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不過你到底殺了誰呢?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他左看右看,最後看向了濛濛,濛濛並不是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最後看向了地面,說:“這個……還是不要說了吧,反正都過去了……”
好吧,都過去了。
問題是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隱隱感到不安。也許事情會超出我們的想象。
然後房子就開始搖晃起來。天花板上面不斷掉下了灰塵,接着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洞,一個身影帶着掉下的水泥塊落到了地面上,“喲,竟然是一夥絕佳的補品!”
跳下來的並不是收割者或者獨眼龍,精瘦的男人。他手裡也沒有兵器。但是我一聽到他的話我就反應了過來,這傢伙正是跟着守護狗擠進來的三個人之一。
絕佳的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