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後我們還是沒掛上婦產科,見到我們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護士就不讓我們掛號,覺得我們是去偷看不穿底褲的女同志的。

但我們卻掛上了急診。

因爲老楚它兒子到處亂竄,醫院特闢了這麼一個診室用來檢查有沒有被寄生。當然沒有人來這裡看病,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被章立天或者我室友救了——我爲了讓我室友對全世界負點責任,又忍受了他一次十五分鐘。

我感覺章立天似乎也不是很想將事情鬧大,比起老楚那些奇葩兒子他更直接的目的是水晶頭顱和我的心臟。

我進去之後醫生讓我躺下做b超,因爲沒有不穿底褲的女人,盧道石很失望,走了。任興站在病房裡一臉嫌棄地看着我平坦的肚子,嘴脣抿得緊緊的。那個醫生給我肚子上塗好那種液體,開始掃我的胸口。我跟他說還要往下一點兒,往下一點兒,他白了我一眼,“都在胸腔。”

掃胸腔當然掃不出來什麼,我正想說我胃難受,他卻突然瞥到了屏幕下方的東西。

“這是什麼鬼!”

他說完,狗一樣地尖叫着奪門而出,十秒鐘之內,跑得人都找不到了!

我靠,什麼鬼你倒是跟我說啊!

盧道石從外面探頭進來:“怎麼了?”

我拘謹地坐在牀上:“照b超的醫生看到我肚子裡的玩意兒,跑了。”

盧道石盯着黑白屏幕,問拿着那個機器在我肚子上貼來貼去的任興:“你有看到什麼麼?”

我們三都看不出什麼名堂。

“你兒子都能把人嚇到飛起,到底是有多醜?”

“我也愁這個,在肚子裡就不消停,生下來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將來還要殺它們爹讓我做寡婦,我分分鐘想把它們打下來。現在大醫院裡根本沒人可以幫我做啊,照個b超就嚇跑了,怎麼辦?”

“辦法還是有的。”任興突然道,“那個開黑診所販賣人體器官的老頭,醫術着實還過得去,現在正在我們所裡關着。他的所有手術器械包括手術檯,也都在所裡堆着。你要是真打定了主意,我給你安排一下,讓他在看守所裡給你搞一臺手術。雖然簡陋了一點,好歹能把你肚子裡的東西取下來。”

他頓了頓,又皺了下眉說,這種東西放在人的肚子裡,不論如何都不好。靳穆說得很對,那些幼體跟我沒關係,完全是寄生,也許對我的身體有影響。

我猶猶豫豫地說行吧,任興就回去準備了,約好明天速戰速決。

他走之後,就剩下我和盧道石,他就一直盯着我的肚子看:“據說人類的嬰兒在肚子裡的時候就能知道媽媽的想法。有個小女孩知道家裡人想要個小男孩,如果知道她是女孩兒會打掉,就一直用手指假裝小*一樣豎着,拍出來b超都是男的,爹媽別提有多高興了。生下來一看傻逼了。”

“你想說什麼?”

盧道石臉色不太好地說:“我就是想提醒你,你肚子裡要真有什麼東西,那決計不好惹,你不想要,最好跟你男人商量一下。否則我怕明天,你,我,任警官,再加個醫生,都不一定鎮得住。到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還有一點,靳穆不一定可信,他心裡再不願意,他也是章立天那邊的人,他的話你得自己掂量掂量。”

我很愁:“我今早還想問我男人我是誰,我肚子裡的東西怎麼辦,可是我一想問他就黏黏糊糊,黏糊完拍拍屁股就走,不能好了。”

盧道石露出微妙的表情:“那完全是你自己意志不堅定。”

我哪裡有意志不堅定。你被捅了菊花你意志還堅定,我佩服你。

“話說……章立天和老楚,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依附生物,老在我們這兒晃悠,總不是個事兒。我們能做點什麼?”

盧道石剛和我走到街心公園,此時找了個長條凳坐下,摸出煙:“你男人不是專門清理他們的麼?”

我乾巴巴地哦了一聲。我室友太不靠譜了,一半時間在保護世界和平,另一半時間在洗盤子。他有點怎麼說呢,也不能說脾氣不好吧,就是他覺得有必要,就要屠殺神族,有時候殺順手了,連人一起給殺了,他還對這事兒完全沒概念,就跟我們剁土豆似的。隨便毀掉一個城市他都不當回事兒,世界明顯不能和平了。所以我作爲人類,總想提醒我的同胞們,要警覺。

“不過咱們肯定也不能坐以待斃。”盧道石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你有什麼辦法?”

盧道石聳聳肩,“老楚、章立天那夥,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再在咱們地界上亂來,拼了,搞死他們。”

我操!我覺得盧道石這個有點太兇猛了,擋不住他了。“他們是神族好麼!不說我室友,章立天就會瞬移,就會製造異空間,精神攻擊就是成噸的傷害。我室友在這兒,他都成天浪來浪去,你能幹死他?!”

盧道石一臉天經地義:“tmd我們從前要人口沒人口,要技術沒技術,被他們耍就算了;我們現在全世界60億人口,吐一口唾沫淹死那羣狗崽子了。咱不虛他們的,他們不厚道,就別怪咱們弒神了。”

我靠!

“怎麼,怕了?呵呵。”盧道石冷笑兩聲,“還把咱們當成幾千年前的原始人,那都是瞎巴了眼。叫他們神,就真以爲能無法無天?他們又不是哲學意義上的神,他們就是一些能呼風喚雨永生不死的生命體,也就是進化得比我們早了一點,科技比我們高級了點兒。我們要是能摸到門道,那就不神秘了呀。原始人當初還覺得打雷是天神發怒,誠惶誠恐,你現在還覺得那麼神秘不?你現在知道了那是大地和天空放電,還有什麼可稀奇的,是不是這個理?所以那些東西我一點都不怕,也不覺得他們值得崇拜。他們是可以去認識的,我還從顯微鏡下看到你男人沒有酶呢。慢慢了解摸索,也不定就能瞭解他們的弱點,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以,越界直接搞死。你別怕。咱做人得有點骨氣,不虛他們的。”

我盧師兄真是人族的驕傲有木有,那麼*的,神族犯我,我就弒神,如果開個金手指簡直可以去起點文裡做男豬了。“只要你以後不要殺我室友就好了。”

“你室友不太願意管事兒,也不是個多事兒的主。只要他願意把章立天、老楚帶回深淵,我們絕對站在他這一邊。我也會盡量查關於他們的資料,咱們這裡做點準備,知己知彼。”

他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不過我們在神族面前到底戰鬥力幾何,只能拭目以待。

當天下午我回寢室的時候,發覺一個瘦高個的光頭男人站在我寢室門前,穿着黑色長風衣,抱着胸,那姿勢要多殺氣有多殺氣。他的膚色非常蒼白,似乎常年不見光,看起來不是很健康,也不是很正常。他聽到我的腳步聲,擡起頭來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太兇狠了,瞳孔裡閃着菜刀。我被他一瞪下意識就想逃。

但是我轉身的瞬剎記起來一件事,那就是我室友說,我的寢室現在是絕對安全的,只要是深淵種屬,包括其他神族和附屬生物,沒一個人能踏入這裡。他可能是佈下了結界之類的東西。果然結了婚待遇都不一樣了,感受到了家裡有男人、閨房被保護的安全感——所以這個明顯看起來不像普通人的傢伙是誰啊!

他擡起頭來,我才發現,他鎖骨上插着一把齒輪。這得多疼啊艸!我忍不住肖想,他黑色長風衣底下啥都沒穿的身體上,插着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們僵持在房門前的時候,他貼過來,逼着我退到牆邊,用他挺拔的胸膛鄙視着我的身高:“我負責你的安全。”

好吧,是我老公的手下,這麼高大威武,眼神如菜刀,立即給人可以依靠的感覺了。自家保鏢長這樣是可喜可賀的。

結果他下一句話就是:“你這個渣滓。”

我艸!多大仇!我有點生氣了——怎麼可以對當家主母這麼說話,深淵裡有沒有規矩了!啊!“你是深淵執守者?”

他又上前一步,幾乎把我壓在牆上,一字一頓說,“你這一輩子休想踏足深淵一步。你這骯髒,下賤,愚蠢,放蕩的賤人。你一點都配不上他,你生下來的東西也一樣下賤,不配做深淵下一代的神王。”

我呵呵了。“你們底下來的都太容易看穿了好不好。我怎麼樣,暫且不論,但是你絕對嫉妒得發瘋了。你這麼好,有本事你讓他娶你去呀,有本事你去生呀。”

他臉都氣綠了!好爽!他一臉想打我的抽搐!打我呀!你來打我呀!

這個時候我室友突然拎着鴨血粉絲湯站在身後,“你在做什麼。”

啊,我簡直不能更幸災樂禍。光頭轉身的那個動作,強有力地解釋了什麼叫做被抓現行。接下來是我大柳哥教訓下屬的時候了,我們婦道人家不能看,不能看的,嘻嘻。

我剛握住門把柄的時候,就聽到我室友在背後冷冷道,“你纔是渣滓。”

然後砰得一聲,我操,打起來了!我室友掐住深淵執守者的脖子就把他丟進了天花板,天花板崩裂之後,飛出去的深淵執守者捅穿了頂層!我室友還用壓力舉着他不肯放下來,“如果再讓我聽到,我就刺穿你的眼睛,扒掉你的喉舌,打斷你的骨頭,把你變成一灘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