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也沒有多問,拉着我出來。
一直到我們兩個回到家裡,他才說:“他大概想用這幅畫救命。”
“啊?救誰的命?這不是邪畫嗎?不是害人的嗎?怎麼還能救命?”我不解地看着石誠問。
他想了想說:“很可能是他自己。”
這下我更吃驚了,周遊看上去活蹦亂跳的,還一肚子心眼,要說他有病,還真是很難想像的一件事兒。
“你看啊,他那屋裡很熱吧,我們進去受不了,但你看他好像一點也沒感覺的樣子,雖然也有出汗,但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很熱的樣子。”
“不對啊,你身上也是看不出來的,我說你們是不是都有病啊,難道高溫就承包給我一個人了?”
石誠立馬說:“我自然沒事,我本來就不是人的身體,但是周遊他現在是肉身。”
“可是你也說了,他可能也不是人。”
“他就算不是人,跟何平的身份一樣,想回到仙體也要經過死的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之前,他仍然帶着正常人的身體,也就會有正常人的一切感官知覺。”
“你說他是仙?”
我完全不能接受了,連周遊都是仙的話,那我不是十足的小仙女兒?我當初就不應該下凡,瑪德,這都遇到些什麼人?
這個問題已經討論不出結果,我按照周遊給網址,開始給上面賣茶葉的老闆聊。
對方告訴我,特製的茶葉貴的要命,還特麼限量,一個月只給半兩。
我心裡說:“你丫給我多,我也喝不起,幾個月就特麼喝掉一套房子,難怪周遊到現在還住在那樣的地方,我終於明白爲什麼了。”
石誠在一邊說:“先買一點回來試試。”
“你卡里還有錢嗎?這麼久都不工作了,坐吃山空知不知道,你看那周遊,多大歲數了,連個媳婦兒都娶不起,我懷疑這茶裡不定有什麼毒,一喝就上癮,然後就會把自己的錢都耗到這上面來……。”
話都沒說完,嘴就被石誠堵住了,還是用他的脣舌。
客廳已經不能呆了,兩個人火速回到臥室,幸好下午把東哥支出去了,要不這樣的畫面讓他看到,估計眼珠子都能翻掉出來。
“你現在也是壞死了,只要不想聽我說話,就用這一招。”我推着石誠的胸膛說。
他笑着用手在我背上順順:“我哪裡是不想聽你說話,我就是看你說話的樣子特別性。感,聽着聽着就會忍不住。”
“胡說,說話的樣子還能叫性,感,你沒事吧?”
“有事……。”說着話已經又把我往身下壓。
我使勁推他,纔給自己留了一口說話的機會:“我總覺得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我們兩個這樣沉迷那啥真的好嗎?”
“這用的都什麼詞啊,明明是太平盛世,怎麼就兵荒馬亂了,再說了,我們這叫沉迷那啥嗎?這叫正常夫妻生活。”
他一副義正言詞,可是臉上的笑早就出賣了自己,脣舌已經開始在身體上游走,氤氳之氣也充塞進了每個角落。
我根本沒想到茶葉店會在本城,我們下午下的單,到傍晚就有快遞上門了。
“石誠,我懷疑這家店是騙子,大概怕我們退貨,所以趕緊送一點過來。”我邊拆着快遞,邊跟他嘮叨。
石誠現在正在準備去地府的事情,只應了我一聲說:“先看看東西不就知道了。”
“這怎麼看啊,茶葉的樣子基本相似,不喝誰也不知道真假,可是我們要喝了,你沒看他店鋪裡寫的嗎?一經食用概不退貨。”
“茶葉的樣子不一樣的,寶寶,我看看。”
打開的茶葉一根根又細又綠,外觀很討人喜歡,而且看上去跟周遊當時泡的也沒什麼兩樣。
石誠仔細看了看茶葉,又湊到鼻子處聞了聞才說:“這是新茶,應該產自南邊,不過在市面上賣也就幾十塊錢一兩。”
“看吧,我就說他是騙子,說不定這周遊就是一個托兒。”
石誠卻安慰我說:“先泡一壺喝,味道最重要。”
我們家幾乎沒人喝茶,又沒想到來的速度這麼快,所以連茶具都沒有,石誠我們兩個一人拿個牛奶杯子,也不知道泡出來的感覺會不會一樣,反玤先喝喝看吧。
按照周遊的方法,先過濾一遍,第二次的水才往嘴裡送。
石誠問:“怎麼樣?”
我細細品過嘴裡的味道後,沒回答他的問題,先把那家網店再找開,搜遍整個網頁也沒找到賣家的地址,連電話都沒有,只有一個聯絡的客服。
“石誠,這家店肯定有問題,我們去找找好不好?”
“現在來不及了,我馬上要去地府,等回來一定跟你一起去找。”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着急地說。
他搖頭:“不行,你在家裡等我,天亮前我就回來了,那地方你去多了不好,況且家裡還有一堆的事,你還要留在這裡接應東哥,還有周遊那裡,如果有什麼事估計也會聯繫咱們。”
他有一大堆理由不讓我跟着,而我也因爲茶葉的事攪得心裡很亂,並沒有強求。
晚上九點,石誠就出門了,我本意是把他送到樓下就回來,但是他走以後,突然就想出去走走。
晚上依然很熱,而且整個天空都要壓下來似的,空氣沉悶的要命,人們都躲在空調房裡不出來,街上反而冷清了不少,只有車輛不時的飛馳而過。
我順着小區門前的路一直往西走,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原來大昌大學的舊址。
這裡現在已經荒廢,門口被磚封死了,裡面的樓房大多已經拆掉,不久後應該就會建成新的什麼地方,城市總是這樣,拆了建,建了又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很快就會被新的鋼筋水泥埋掉,我們連痕跡都找不到。
我從校門口經過,接着又往西走了一段,竟然到了以前小雪帶我們來吃過飯小吃街。
那個時候我沒在學校上幾天,又總是這事那事的,竟然不知道這條街離我們學校竟然這麼近,忍不住就往裡面走。
街道的兩邊依然很多地攤,各種燒烤麻辣蕩一個接一個地擺着,而我們曾經去的那家店依然排滿了人。
我沒過去等,在路邊要了幾串燒烤。
還沒等我的菜上來,就看到一個坐在另一家燒烤攤的角落裡,正大口大口地咬着肉串。
竟然是我白天見過的田濤。
我去,這小子不是在火葬場裡上班嗎?怎麼大半夜的跑回這裡吃燒烤來了?他不用上夜班嗎?不用住在那裡嗎?
也顧不上吃我的東西了,悄悄盯着他,等他把盤子裡十幾根肉串全部吃光,用手背抹抹嘴,然後手插到褲袋裡好一會兒才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錢。
老闆拿着錢在燈光下照了半天,然後找了他一堆零的。
田濤這才擡起頭來,快步離開燒烤攤,順着街道的邊往另一頭快步走。
我站起來就跟出去。
幸好這是一條背街,道路不寬,兩邊又都栽種着樹木,連路燈的光都被遮去大半,所以我在後面跟着他纔不顯的突兀。
田濤在第一個路口就向南轉過去,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他連車輛和紅綠燈都沒看,好像急着要去做什麼事似的,一下子就穿了過去。
到我也跟過馬路,就只看到他坐上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的影子。
我立馬給東哥打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接起來,而且聲音像剛睡醒一樣。
“東哥,你在幹嗎?”我狐疑地問他。
“咋了,你咋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影響我睡覺。”他在那邊還蠻帶火氣的。
我也是一頭霧水:“不是,石誠不是讓你守着檢修廠嗎?你怎麼睡着了,這要出什麼事兒,你怎麼會知道?”
東哥頓了幾秒鐘才“哦”了一聲:“我守着呢,沒事,石總不是去地府了嗎?你不會是替他來監工的吧?我告訴你嫂子,反正金珠他已經提前給我的了,你們要是逼的急了,我會跑路的。”
我哭笑不得的等這傢伙說完,纔跟他說田濤的事情。
他的聲音一下子就精神了許多:“你看清楚是他了?”
“當然,我們白天還見過,而且他在這裡吃肉串的樣子,跟我們在火葬場見到的跟兩個人似的,很古怪。”
東哥說:“他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那裡已經很古怪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別在街上轉了,趕緊回家,等石總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