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糕點店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多。
因爲從我們家出來到那裡並不是很遠,我們兩人沒有坐車,步行過去的。
速度很慢,到地點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十一點了。
這個時間街邊很多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只有一些夜間服務的餐廳還有娛樂中心還燈紅酒綠,不時從裡面透出來一些流行的音樂,還有嘈雜的人聲。
離糕點店還有三四米的地方,我們就看到了那塊門頭上的招牌,此時招牌上的燈大部分都是滅的,只有一兩盞在燈廂後面一閃一閃。
石誠先看了看路旁的燈,然後手抓住我的手開始往店鋪門口走近。
奇怪的是,我們剛一到門口,那扇早就不開的捲簾門卻突然從裡面打開,門口站着兩個穿白色衣服,戴白色帽子和口罩的男生,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石誠沒說話,拉着我往裡面走。
裡面本來不算寬敞的地方,此時坐着不少的人,不過那些人看上去有些奇怪,雖然穿着都比較新,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麻木地吃着桌子上的東西,像不知道飢飽一樣。
很快一個人就走了過來,默不作聲的把一個點餐單放在我們面前。
石誠沒擡頭,眼睛看着點餐單,嘴裡卻問着:“你們老闆呢?”
“不在。”
“那你給我來這個兩份。”他說。
那侍應聲收起餐單轉身走開,不多時就有人拿着托盤過來,上面是石誠點的東西,但我哪裡敢吃,有了上次的經歷,看到這些甜食連毫毛都豎了起來。
石誠也沒吃,拿着一個小叉子把糕點一點點分成小塊,然後再分。
我完全搞不清楚他在幹什麼,在這個地方又不敢多話,只能奇怪地看着他,而我面前的食物連動都沒動一下。
當然我眼睛還不時地看着店裡的服務員,還有那些食客們。
他們基本上進來後,不用點餐,就有侍者給他們上一些甜點,還有飲料,然後吃完喝完就自個兒站起來走人,接着就是下一批,沒有說話,也沒有人付錢,侍者裡也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送吃的,並且這些都是免費的。
石誠已經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合部搗爛,再次招手讓那個服務生過來。
“你們老闆還沒回來?”
“沒有。”
石誠站起來,拉着我的手要走,卻被門口站着的兩個人攔住。
我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緊張地看着那兩個人。
石誠看上去倒是很淡定,輕鬆問了一句:“怎麼?”
“請客人把食物吃完再走。”
石誠嘴邊帶着一絲笑意,跟平時去餐廳吃飯,對待正常的服務員一樣,但話卻不是那樣說的:“這東西我咽不下,你讓你們老闆出來,我要一個說法。”
兩個服務生站着沒動,而石誠拉着我又往門口走去。
他們還要攔,石誠身上此時卻紫光大起,那兩個人剛把手伸出去,就快速宿了回去。
“兩位請留步。”沒等我們的腳跨出去,就聽到背後有人說話。
石誠緩慢轉身,我也回頭看着站在身後的女人。
並不是那天接待我們的,但是這個女人的臉上卻閃着異樣的光彩,看到石誠的樣子還像是看到了老熟人,寒喧着說:“石公子,別來無恙?”
石誠很不客氣:“你不出來,我就很好。”
那女子立刻笑開了花,聲音也像糕點一樣甜:“我老闆剛好有事出去,石公子如果不介意可以在這裡等她回來,我們這裡的東西種類多,這種不合適,總有合適的,我立刻給您換一種。”
石誠站着沒動,嘴上卻問:“她在不在都沒關係?我問你,你們把一個小孩子抓起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女人一聽這話,就“呵呵”笑了起來。
她笑了好久,我特喵的都覺得是不是會直接笑瘋了她。
但擡頭去看石誠的時候,他卻並沒有看那個女人,而是半眯着眼睛在看店裡的其它食客。
“石公子,請原諒我愚鈍,並不知道您話裡的意思?”
她的話還沒落,石誠就接了過去:“你知道,而且我也不會在跟你浪費時間,你們困不住他,但如果不快點把他放出來,後果自負。”
說完再也不看那個女的,拉着我急走幾步就出了店門。
當我們到達街邊,再回頭看那個地方的時候,哪裡有開門?
糕點店的門上面還是一塊破舊的牌子,上面兩盞忽明忽暗的燈,而捲簾門上貼的各類小廣告在路燈的照射下模糊成一片。
“這怎麼回事了啊?怎麼又沒有了?”我急聲問石誠。
他一邊拉着我繼續往前走,一邊說:“這個地方空了太久,裡面早就被這羣妖孽佔去了,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不過我剛纔觀察了一下,他們的道行應該不怎麼樣,果兒就是一時大意被困,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來。”
“你確定嗎?”
石誠點頭,順着路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問我:“去週記看一下如何?”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週記應該是周遊的根據地,去那裡無外乎是查周遊,也就什麼也沒說,跟着他往前走。
一共也沒多少路,加上夜深人靜,我們兩個走的都很快,所以沒過多久就看到週記的牌子豎在路邊。
店門早已經關上,裡面也沒什麼燈光,反而是二樓此時透着一點亮。
“二樓是周遊的客廳,這個時候有亮光,他會不會在那裡?”我問石誠。
他搖頭說:“應該不會,他應該在上面。”
說着話,手就指着上面給我看。
這雖然是兩層的小樓,但是上面還有一個單獨的小間,很奇怪的是這個小間根本沒有按規則去建,好像很隨意地扔到頂樓似的,不過此時那唯一的小窗戶裡卻也亮着燈。
“那周遊如果在上面,二樓會是誰?”我再問。
石誠卻沒有說話,過了一陣子才說:“我們回去吧。”
我跟着他跑了一個晚上,卻什麼也沒搞明白,現在又要跟着回去,心裡難免有些鬱悶,邊往回走邊嘟囔:“你想到什麼就告訴我,這件事情也是我自己的失誤,果兒丟了我也很着急。”
石誠用手輕輕環着我的腰說:“我就是什麼也沒想到,纔不想浪費時間,明天看看李勇那裡有沒有新的消息吧。”
“那周遊這裡是怎麼回事?我們不能去二樓看看那底是誰在裡面嗎?我記得你會飛呢,也會變,你變到窗口看一眼就跑,他又不知道。”
石誠笑着說:“周遊要是這麼簡單,你覺得他還能把我救過來嗎?”
“那你的意思是說,因爲他很厲害,所以關於他的事,我們就不管了?”我拉開與他的距離,心裡不免有些生氣,本來想着他活過來以後,可以幫着我分擔這些問題,卻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不是他跟別人一起瞞着,就是他也沒辦法。
“我們一來這裡他就知道了,這個很二樓的燈很可能就爲我們準備的,所以在房子的事沒處理好之前,我們都是欠着他的,還是少招惹的爲好。”石誠說。
我卻很鬱悶地回他:“既然他是爲我們準備的,我就上去唄,看看他要幹什麼?”
石誠用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臉,還把自己的臉也貼上來,話語就在我耳邊響起:“他留了燈卻沒有留路,自然是不希望我們上去,所以我們還是早些回家吧,這麼久沒有跟你在一起了,我真想了。”
我一把推開他,雖然被他挑逗的心裡也癢癢的,但還是說:“你是不是很怕他?”
石誠低頭沉吟了一下才回我:“我們現在欠他的。”
“什麼欠他的,我也沒找他救你,是他自己主動的,而且當時我也沒說房子是我們的,可以隨時給他,這個時候拖一點時間不是很正常嗎?”
石誠卻很快說:“不管怎麼樣,他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我們卻沒有如約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