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工把香菸夾在耳朵後面說;“雞血石唄,難道我要你老公啊?”
我震驚的無以復加,對他又怕又期待,如果這個人是來幫我的,那麼石誠一定還有希望,但如果他是來害我的,那我特麼可能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貨知道的真的太多了,在警匪片裡可以死上好幾百回了。
我從包裡把那塊雞血石拿出來,遞給他的時候,男人竟然沒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轉身拿了一塊黃色的紙墊着。
他把石頭放在眼前看了很久,然後又抽出一張白色的紙巾在上面輕輕擦了一下。
白色的紙上立刻就現出一些紅來。
他湊到自己的鼻子上聞了聞,然後點頭。
我不明所以,看着他奇怪的動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且沾到紙巾上的紅色看上去並不像是染料,倒有點像血。
那男人說;“你信嗎?只要你拿着這塊石頭出了我的店,立刻就有想殺人的衝動。”
我不信,但我也不敢嘗試,因爲以前被鬼王控制的時候,我真的幹過這樣的事,但是這塊雞血石跟我沒有關係,又是孟浪送來的,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這上面有什麼問題嗎?”我看着他問。
修理工把石頭放在玻璃櫃臺上,下面仍然墊着那層黃紙,自己轉身擦了擦手說:“秋小姐,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我想都沒想就說:“好。”
那男人往四周自己的店內掃了一圈說:“我姓周,他們都叫我周師傅,修理電器的技術你不用懷疑,小到收音機,大到中央空調,或者有機會飛機也能試試手,所有隻要跟電有關的東西,我都能修,當然修不修得好又是另一回事。”
我懵逼地看着他,搞不清楚這麼多鋪墊後面,他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但是,像你種事,我處理的並不多,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搖頭。
他很鬱悶地說:“你能不能有點活力,說說話,不要除了點頭就是搖頭。”
我也很無奈,只能又說一句:“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能人異士現在很稀缺的,爲什麼會這裡修電器?”
周師傅竟然幽長地嘆了口氣:“很簡單啊,因爲現在人都相信科學,沒人搞這奇奇怪怪的事,你知道嗎?如果我接了你的活兒,我可能一分錢也撈不着,還會得罪一些髒東西,那以後的日子可真的不好過了。”
“那你爲什麼還主動跟我聯繫?”
我問這句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多想,就是覺得他很奇怪,如果他當時在電梯裡他什麼也不說,或者後來不用特別的方法讓那名片留在我身上,我現在根本不可能跟他坐這裡。
周師傅很深沉地看了我一會兒,咬咬牙說:“我當然是想跟你做個交易了。”
“做交易?”我更懵逼了。
周師傅很嫌棄地看我一眼,又往自己的店裡看了一眼才說:“坦白跟你說吧,我今年三十五歲了,經營這個店快二十年了,從一開始的租房,到買下這個店面,除這個連特麼一點積蓄都沒有,更別說房子啊,車啊,媳婦啊,這些想都不敢想。”
我奇怪地看着他,再次搞不清楚他的重點在哪裡。
周師傅絕對不是那種傻里傻氣的人,相反他很聰明,我相信他的目的一句話就能跟我說清楚,但是他卻繞了這麼大一圈,實在叫人疑惑。
他看我不說話,就接着說:“我跟你交易的事就一件,如果此事成了,你能不能把你們家的房子讓我一套,這樣我起碼有個老婆本,也不至於到老了都還孤家寡人。”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房子,而是哪裡的房子。
“你想要哪裡?”
“就在你們小區後排,最後一棟。”
他說的竟然是何平的房子,真是太奇怪了。
“那房子不是我的,雖然原來是我朋友的,但後來已經轉買給別人了,我做不了主。”我如實說。
卻沒想到周師傅直接說:“你只要告訴我行不行,並且記着日後履行自己的諾言就可以了,至於那房子現在是誰的,暫且不用管它。”
好吧,這似乎也是很遙遠的事情,我也沒想現在就跟他掰扯清楚。
我現在要弄明白的是,這個人能爲我做什麼?
“那你說的處理這件事情,是關於哪些?雞血石,還是我老公?”我看着他問。
他似乎因爲得到房子很開心,儘管是空頭支票,還是難掩他臉上的笑意:“都有。”
我一下子就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你說我老公還有救?”
周師傅自己愣了一下,怪怪地問我:“難道你覺得他沒救了?”
我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這到底是一個隱世高人,還是一個騙子,連老和尚,怪醫他們都說石誠沒救了,而他明明年紀輕輕,又是一個修電器的,怎麼就知道他還有救?他又有什麼辦法去救石誠呢?
周師傅看了我兩眼,又說:“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講清楚。”
“您說。”我語帶哽咽,事關石誠,根本就淡定不了。
“我與你的交易,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外面那些人。”
我順着他的眼光看出去,車禍現場小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站着跟李勇說些什麼。
“好,我答應你,還有別的嗎?”
他搖頭說:“沒有了,你走吧。”
“就這樣?”我懷疑地看着他。
他點頭,瞟了一眼放在櫃檯上的雞血石說:“這塊雞血石上已經粘了你的血,所以它可以控制你的心神,現在你把它放在我這裡,只管回去,如果有人找你,你就說弄丟了。”
從他店裡出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因爲我進來的時候李勇知道,所以現在如果刻意避開他,反而生疑,就走過去跟他們打招呼。
小雪往我身後看了看說:“你怎麼在這兒?”
“家裡空調該清洗了,我今天剛好在小區撿了一張卡片,打電話就找到了這裡。”
她沒再說什麼,轉身對兩個警察說:“這裡的警界先撤掉吧,路總是要通的,但是今晚得輪流值班守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動,跟我或者李勇打電話就行。”
從平川路出來,她又問我那個小時工的事,爲了不把周師傅暴露出來,我就繼續撒謊:“家政公司臨時派來的人,因爲是新手,自己心虛,怕打壞東西,就報了假名字。”
小雪說:“現在是敏感期,你們那個小區也不太平,我跟李勇又忙,你一定要自己多保重。”
我點頭,問她車禍的事,她搖頭說:“沒有進展,而且那輛車也奇怪,當時車主也是車禍死的,車是被拖到修理廠的,已經廢了很久,沒想到今天竟然又上路了,而且一上來就撞了人。”
“會是找替死鬼嗎?”我問他。
小雪無奈地說:“不知道啊,石總以前倒是可以看清這些事。”
說完,又忙着看我一眼說:“對不起盈盈,我也是……,算了,總是會有辦法解決的。”
石誠以前對我們太重要了,所以現在沒了他,大家都會不自覺地想如果有他在,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而忽略了,他現在不會在了。
跟小雪他們一起吃過飯回家,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裡,又瘦又高。
我繞開一點,實在不想理這個人,卻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他發現,快步跑過來說:“秋盈盈,你不會是生氣吧?”
“沒有,這有什麼值得氣的,倒是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我看着他問。
李昊明自己笑了笑說:“想找一個人還不容易,大昌市只是一個市,又不大。”
“那你找我什麼事?”我再問。
他頓了一下說:“我沒什麼事啊,那天你不是不舒服嗎,我過來看看你。”
“我現在好了,你走吧。”
說完,我就轉身往小區裡面走,可是就在快速轉身的時候,眼睛的餘光卻掃到一個黑影。
他的速度很快,一閃就消失不見了,我甚至都沒看清那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