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去看肖辰龍,他也怪怪地看了一眼陸濤,提着嗓子說:“你小子怎麼回事?陰陽怪氣的,秋盈盈同學不是她以前的朋友嗎?想問問她事兒而已。”
陸濤的臉上更怪了:“以前的朋友?那她死了以後有沒有纏着你,我跟你講,基本跟她以前有關係的人,她都去找,超嚇人,你們知道嗎?白副校長,她親爸,都被她纏死了。”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簡直太意外了,李勇他們一直在找白副校長的死因,但當時得出的結論就是自殺,沒想到陸濤竟然是這種說詞?他會知道內幕嗎?
“她倒是沒找過我,所以纔想來問問。”我輕聲說。
陸濤卻擺着手說:“沒找你,你應該高興纔對,還故意往這上面碰,萬一真被她纏上,以後你就凶多吉少吧。”
這些話我聽着倒是沒什麼,但肖辰龍卻有點驚恐地說:“那個,秋盈盈同學,這個雖說是迷信,但咱們學校怪事也出得多了,你去年是沒在學校裡,不知道,光人都死了十幾個,除了副校長,別的還都是女生,想想都嚇人。”
我沒有再問他們,而是把肖辰龍叫到外面說:“你能不能幫我把馬連輝約出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兒想問問他。”
他猶豫再三說:“我去試試吧,不過聽說這小子自從白菲菲死亡,幾乎不太跟同學說話,都在傳他是自閉症,不過也是奇怪,學習成績倒是比從前好了,所以老師也不管,不然像他這樣的估計得被勸退學。”
說完這些話就往馬連輝的宿舍門口走去,但幾乎跟我剛纔敲門的結果一樣,儘管敲了很久,但裡面既沒人開門,也沒有人迴應。
他有點鬱悶地說:“要不這樣,我看他什麼時候出來了,再找他試試,你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如果約好了,我再找你?”
我點頭說:“好,那太感謝你了。”
留了電話給他,從學校出來後,越想事情越古怪,如果白副校長真的是被白菲菲纏死的,沒道理說當時石誠他們看不出來吧?再者說現在她的魂又藏在哪裡呢?我倒是有點相信陸濤說的話,可能她真的會去找那些生前與她有來往的人,不過說害死她自己的爸爸,就有點不解了。
還有顧依然,大家都在找她的魂,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跟易老師在一起。
而這個一開始大家都認爲是好人的易老師,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陰靈攪和到一起了?
在路上站了一會兒,被冷風吹的難受,也很久沒有回外環小區的家,就打車往那邊去。
裡面雖然東西齊全,但石誠不在後,好像就失去的人氣一樣,我一個人也不敢住在這裡,既是以前住着也感覺冷冷清清,總擔心會有莫名其妙的東西出來。
現在到處都蒙着一層灰塵,看上去更加荒涼。
我自己呆了一會兒,忍不住又把石頭拿出來,發現上面又有了光,剛纔灰暗的心情就有點好轉,不管石誠是否聽到,總還是想跟他說說。
“快點好起來吧,你看現在一大堆的事兒,我也搞不定,家也不像家?我一個人真的好孤單啊!”
沒有迴應,石頭上雖然閃着紫色的光,但不知道爲什麼石誠竟然不能說話了,這樣是不是又比之前弱了呢?
我雖然跟着石誠那麼久,但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大部分都是跟着他走,現在他成了這樣,我覺得自己像失去主心骨,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又能做些什麼?
想想身邊的人,有能力的我依靠不了,可以依靠的又沒能力解決這些事情,突然就覺得世界上好像只剩自己一個人似的,特別難過。
王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間竟然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擡頭就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我竟然連午飯都沒吃,在這裡睡到了晚上。
自己都有點不相信,忙着接了王媽的電話,告訴她自己很快回去。
但是剛出小區,肖辰龍的電話就也進來了:“秋盈盈同學,我約到馬連輝了,你現在有空過來嗎?”
我答應一聲,從門口攔了一輛出租就往學校跑去。
他們約的地方是學校門口的一家小飯管,我進去的時候,四個男生正圍着桌子,上面架着火鍋,服務員還正在上菜。
肖辰龍看到我就先站了起來,快走幾步跟我說:“我是說自己今天生日,所以請他們過來吃個飯,還沒說什麼事兒,所以你一會兒……。”
我點頭說:“我懂了,不過你說自己生日,他就願意出來嗎?”
肖辰龍又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平時他都不跟同學樣來往的,今天竟然一喊就來了,也很納悶。”
那邊他們宿舍的兩個男生已經喊了起來:“過來坐啊,站門口說什麼?菜都好了。”
我們兩個過去以後,我禮貌地跟坐着的幾個男生打招呼,但馬連輝一直都不擡頭,眼睛盯着桌子的邊緣,眼神躲閃不定。
肖辰龍用胳膊搗了他一下說:“來來,吃飯了。”
順勢把一筷子青菜夾到他面前的盤子裡。
馬連輝愣了一下,拿筷子要吃的時候好像纔看到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又是一愣,隨即連菜也沒吃,就把頭又低了下去。
我和肖辰龍現在是夾着他坐的,那兩個同學在另一面,他們肯定也知道我的目的,所以並不打擾,可勁地撈着鍋裡的菜,吃的嘻嘻哈哈。
其實我也有點餓,再者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所以就示意肖辰龍先吃飯。
馬連輝基本不會下筷子去撈鍋裡的東西,都是肖辰龍給他撈出來放盤子裡,而且他也不挑,很快速的就把盆子扒拉光了。
一頓飯吃下來,最愜意的就是陸濤他們兩個。
出了飯館的門,馬連輝就快步往前走,幾步拉開與我們之間的距離往學校趕去。
我連走帶跑的跟上,肖辰龍也跟在我身後,突然說:“秋盈盈同學,你找他不是因爲跟白菲菲是朋友吧?”
臥槽,這傢伙這麼敏感,倒讓我有點意外,偏頭看他一眼說:“先幫我攔住他再說,以後有機會再跟你細說。”
他一聽這話,就急步往前面跑去,拉住馬連輝說:“連輝,天氣有些冷,我們弄兩瓶酒回去喝怎麼樣?”
對方的步子頓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肖辰龍給我遞了一個眼色,就帶着他往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裡去,再出來的時候兩人手裡各拿着兩瓶白酒。
很順利的肖辰龍就跟着馬連輝去了他們宿舍,我沒有馬上進去,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等。
陸濤他們不知道去了哪裡,一直沒回來。
肖辰龍這個人也讓我捉摸不透,我今天才認識他,而且多少有點來歷不明,可是他卻這麼幫我,到現在我都想不通是什麼原因,不過因爲太想知道白菲菲的事,這個問題只能暫時放下。
他們兩人在宿舍裡喝了有二十多分鐘,肖辰龍就開門讓我進去。
裡面已經充滿了大量的酒精味道,而且馬連輝竟然把一瓶白酒都快喝完了,正歪歪地靠在牀邊,眼神迷茫地看着宿舍裡的某個點。
這種白酒敢喝一瓶下去,真心有點嚇人,我看着肖辰龍問:“他是不是已經醉了?”
肖辰龍也看着他,輕聲跟我說:“要是不醉,你可能什麼話也問不到,他就不開口跟陌生人說話。”
其實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問到什麼,不過看着馬連輝這個樣子,真心有點可憐,過去把他手裡的酒瓶抽出來放到一邊,試着問了一句:“馬連輝,你還記得白菲菲嗎?”
他擡眼茫然地掃我一眼,面無表情,也沒有回答我的問話。
接下來又問了幾句,他都像沒聽見似的,連眼也不擡了,整個人看上去其實跟傻了差不多少。
肖辰龍有點受不了,輕輕扯我一下說:“要不,換個時間再來?”
其實他在這裡,我倒是有些忌諱,所以轉頭看着他說:“你先出去一下,我單獨問他兩句話,如果還是什麼都不說,就算了。”
肖辰龍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後說:“好吧,有什麼事你就大叫,我怕……。”
我點頭,看着他出去關上門。
再回頭看馬連輝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正目光爍爍地看着我,沒有一點喝醉的樣子,而且看上去一點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