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寒,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靠去,卻發現我坐的凳子沒有靠背,“啪唧”一下就仰面摔到了地上。
頭先着的地,後腦勺痛的要命,剛想爬起來,就看到石誠出現在門口。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明明看到他剛還在跟三月桃花說話,怎麼一下子就回到了這裡,而且還動作奇快的,把我從地上撈起來,一下子護到了懷裡。
我們這邊還沒出門,鬼女婿就已經出現在門口,他的樣子跟我在監控裡看到一樣,正咧着一口白牙在笑,但慘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動作跟機器做出來的一樣,堅硬陰冷。
“石公子動作好快。”鬼女婿說。
石誠的手一直抓着我,語氣平淡的好像在跟一個正常人說話:“你也不慢,但我建議你還是先去看看她比較好,要見的日子不多了。”
“你剛沒看到我去看過了嗎?”他看上去有些激動,往前跨出一步,也近我們一步地跟石誠說。
我們能出去的路就是門口,他現在堵在那裡,想出去顯然不易,往後退就是牆角,所以站着不動,但是我心裡很亂,一直在想這個人跟三月桃花又是什麼關係?
石誠也沒有說話,眼睛看着鬼女婿,雙方在僵持中,房間的溫度卻在慢慢降低。
因爲太過明顯,我幾乎是立刻想到跟這個鬼女婿有關,所以忍不住往他身上看一眼,卻沒想到他也正好看向我,烏黑的眼睛裡像噴血似的,被黑色的眼圈一罩,好不嚇人。
石誠的手緊了緊,終於開口說:“你跟宋家的交情沒有那麼深,何必一定要跟我爲敵?”
鬼女婿像聽到極好笑的事情一樣,突然仰頭爆笑,聲音難聽的要死。
他笑了得有一分鐘那麼久,才止住對他說:“我從來不爲宋家做事,只爲自己,石公子,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把她交給我,第二是放她回去。”
第一個人指的是我,第二個人他是指着電腦屏幕說的,裡面三月桃花已經被劉勇和小雪按住。
他的口氣很狂傲,氣焰也很高,但石誠根本不買帳地說:“你沒跟我講條件的資本,今天進來想出去也難。”
說着話,突然手一鬆就把我往旁邊推去。
我一陣懵逼,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時,卻發現離我最近的牆竟然開了,而我就那麼生生被石誠推到了牆的另一邊,沒等鬼女婿跟過來,它竟然又合上了,而且上面好像還有金光閃過。
外面的情況我已經完全看不到,此時也不敢出去,怕亂了石誠的計劃,匆忙轉身間卻看到紫石山的老和尚竟然坐在裡面。
他席地坐在房子的一角,安靜的不發出一點聲音,所以我剛被推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
這時候看到我注意他,纔開口低聲唸了一聲佛號。
“大師,這是怎麼回事,您怎麼會在這裡?”我自從來到這裡都像一頭迷糊,現在問石誠肯定是不可能了,但老和尚既然能在這裡,應該是知道一些事情吧,我也是試試。
“秋施主不用害怕,安心在這裡等着就是了,石公子會給你解釋的。”老和尚說。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跟老和尚一直呆在這間很小的房子裡,他看上去沒有一點聊天的想法,每次我問什麼,一句話就把我打發回來了,反正橫豎都是石誠會講給我聽的,而我們在這裡也聽不到外面的一點聲音。
說也奇怪,這間小屋不過是相鄰其它房子的一間而已,而且看房子的質量隔音應該不算太好,但此時,不但聽不到另一個的屋裡有聲音,連院子裡也沒有任何聲音傳過來,我們像被屏蔽在世事之外,感知不到這個世界的變化一樣。
時間一點點往後推移,我覺得過的特別緩慢,但天色卻已經慢慢暗了下來。
我心裡擔心石誠,很多次想打開門出去,但都被老和尚攔住了。
到石誠終於打開門的時候,外面已經全部黑了,他靠在門框上,頭髮有點亂,身上的衣服也好多處都撕破了,但臉上卻莫名地掛着一絲笑,看到我就說:“盈盈,沒事了,走,我帶你去吃飯,餓壞了吧?”
我整個心都懸在他身上,根本沒感覺到餓,忙着跑過去問:“怎麼回事?那個宋家的鬼女婿呢?跑了還是被你們打死了?”
他扯動一下嘴角說:“他早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知道呀,可他不是鬼嗎?現在哪裡去了?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有?”我急着問他。
他卻拖着我出來,甚至都沒問一下老和尚怎麼樣就往外面走去。
劉勇和小雪也已經在院子裡了,看他們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劉勇的手上還流着血。
四個人全部爬到車上,小雪坐在駕駛的位置,打了方向盤往外面走。
並沒有真的直接去吃飯,而是先去了醫院把他們的外傷簡直處理過,又各自回家換了衣服,竟然還打電話叫孟浪也出來,難得大家全部聚齊的往一家餐廳裡走。
路上我實在不解,問石誠說:“你怎麼不叫老和尚來,把他一個人丟在監獄裡做什麼?”
他笑着說:“他在紫石山呢,我們再跑一趟,回來我擔心你都要餓死了。”
“不是啊,我剛明明看到他在那個監獄裡,怎麼這麼快就回到紫石山了?”我懷疑地看着石誠,就算是老和尚來他不知道,可是他帶我走的時候,應該也會看到吧,怎麼現在裝的跟沒事人追訴一樣?
小雪和劉勇同時笑了起來,並且對石誠說:“石總,你就別逗嫂子了,我們看着都替她着急。”
我悄悄往石誠的腿上擰了一把,並且狠狠瞪他一眼。
他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裝作很委屈地看着我問:“我又犯什麼錯了?”
我簡直不能理解這貨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我特麼的都快急死了,他怎麼那麼有精神跟我開玩笑啊?
不知道石誠是什麼原因,總之當着小雪他們的面,他硬沒有跟我解釋一句,到幾個人吃過晚飯,各自散掉,我也快被他氣死了,一路上都不想說一句話。
他也不多說,把車子直接開進小區,進電梯的時候說:“彆氣了,臉都歪了,回去就跟你說。”
這特麼不就差一個電梯的距離了嗎?還裝?也是服了他了。
不過我們兩個人剛一進家門,石誠反手就往身後拍了一掌,並且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往後面追去。
一直追到電梯口,才又折身回來,臉上的表情也從一晚上的玩世不恭裡恢復正常。
我完全是懵的,看着他問:“怎麼了?剛纔有東西跟着我們嗎?”
他點頭說:“對,宋家的人,一直跟着我們,但又沒動手,所以我也想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你一直不跟我說這事,就是怕他們聽去?”我直接問。
石誠看了看我,又點頭說:“當然,反應還挺快的。”
我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也搞不清楚他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問題太多,我甚至一時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問起。
卻聽到石誠自己說:“宋家女婿說的對,他與宋家確實沒有太多聯繫,纏上我們完全就是爲了報復。”
“報復?報復誰?又爲什麼?”我看着他問。
石誠顯的很淡定,而且坐在那裡有點眼觀全局的自信:“報復我,他以爲我跟三月桃花不清楚,所以想用你來報復我。”
這什麼邏輯?我搞不清楚,不是那個來的明先生纔是三月桃花的前夫嗎?現在怎麼把鬼女婿跟她扯到一起了?難道三月桃花真的跟鬼有一腿?但爲什麼之前一點消信也沒有,她看起來也還算正常,如果真的跟鬼有什麼夫妻之實的話,以石誠跟她的接觸,應該早發現了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