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問問她原因,但是她已經搶先一步說:“太太,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我們還得趕路呢。”
但是第二天一起來,我就差點哭了,外面風大的可以直接把人捲起來,而且超級冷。
我特喵的把帶來的衣服全部裹在身上,穿的像個球,但一點用也沒有,一陣風過後,身上好像被剝光了似的,除了如刀割的冷,再沒有別的感受,最重要的是我們在外面勉強晃了一大圈,竟然找不到往裡面去的車。
偶爾有一輛拉客的,一問我們要去的地方都搖頭說:“不去,很快要下大雪了,車子進去就出不來了。”
中午我們兩人凍的像殭屍一樣從外面回到酒店,對於以後該怎麼辦完全沒了注意。
我試着跟小紅商量:“要不我們回去吧?現在根本沒車進去,我們如果一直住在酒店裡,用不了多久,身上的錢就會發光的,也不知道這雪什麼時候開始下?”
她低着頭不說話,過了很久才輕聲說:“明天太太回去吧。”
“那你呢?”我問道。
小紅擡頭看我,眼睛竟然有些紅:“好不容易回來了,我不想走。”
我心頓時一軟,再怎麼說這裡是她的家鄉,是生她養她的地方,也許我以爲把她帶出去,是給她了一個相對好的生活,但是對她來說是不是真的這樣,從現在她的情緒裡就可以看出來。
大概是當時她走的也很無奈,所以回來的時候就不想離開,而且我最擔心的就是她回來以後,會像曾經的溫叔一樣,開始懷念家人,然後再去那個鬼廟。
一想到被挖心掏肺而死的溫叔,我幾乎想直接抽自己兩個耳光,我當時一定是腦抽了,纔想帶小紅回來,這個地方,到處都是詭異,我特喵的連最起碼的自救能力都沒有,一直都是被保護的對象,卻還想出來救人,一定是腦子進水了纔會這麼想的。
幸好老天爺長眼,直接起風下雪,不知道算不算天要攔我們。
一想到這些,就更勸小紅:“如果明天真的下大雪,我們根本就沒辦法進去啊,倒不如回去,等天暖和了,我們再來。”
她一句話不說。
在酒店裡的這一夜特別漫長,外面的風颳到後半夜就停了下來,我貼着牆聽了聽,有一些細微的響動,剛把窗簾拉開一道縫,就看到成片的雪花從天而降,在夜燈的照射下,成了五彩的花。
“小紅,真的下雪了,還很大啊。”我喊着她說。
她沒有過來看,仍然一句話也不說。
天亮外面的雪已經有二十多釐米後,而且還在繼續下,大街上別說是車了,連個行人都沒有,這下就算是我們去機場都不太可能。
兩個人被困在酒店裡,心煩的要命,卻沒有任何辦法。
中午簡單的吃過一些飯後,小紅就下定決心似地說:“太太,我明天要步行走,你能借我一些錢嗎?我想去買些東西。”
我聽得目瞪口呆,在我一心想打道回府的時候,她竟然想步行進去。
那個地方我們開車還要走好幾個小時,如果步行,估計幾天都走不遠,而且雪這麼大,天氣又這麼冷,會不會直接凍死在路上啊?
我根本就還沒開始勸,小紅就說:“如果爲難就算了,我先出去買點東西,明天太太在這裡等着天晴加去就好,原諒小紅不能保護你了。”
我是很想強硬的勸她回去,但聽到這句話卻是一陣鼻酸,故意放輕聲音說:“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買,也許這裡的雪景跟別處不一樣呢?”
兩個人趟着大雪跑了好遠的路才找到一家開着門的超市。
我把身上的錢拿一多半給小紅,然後自己也開始挑一些吃的往袋子裡裝,到門口結帳的時候,小紅手裡基本全是用的,而我手裡全是吃的
吃貨的本性已經暴露無疑,但我特麼的真的怕餓死啊。
回到酒店以後,小紅就開始馬不停蹄的把東西分類。
她竟然買了三個像滑板車一樣的東西,還有雪杖,所有的食物和用具全部打包後捆在一個板車上,而另兩個,應該是我們自己要用的。
“太太,你會滑雪嗎?”她問。
我苦着臉搖頭,對於這種裝備真心不敢恭維。
她卻很淡定:“沒事,我教你,很簡單。”
所有簡單的事都是對熟悉的人說的,一個完全外行,不懂的人,特喵的劃根火柴都難入登天。
第二天我們起的更早,我是被小紅叫醒的,起來一看外面天還是黑的。
她指着手機上的時間說:“我們還是早點出發,然後晚上也可以有時間找地方休息。”
我迷糊着去洗了臉,簡單啃了些麪包,就跟着她出門。
外面的雪是小了些,但是已經積的很厚,一腳踏上去,直接埋過膝蓋。
街上連個鬼影子都沒,遠處的一切全都被雪覆蓋,在路燈下白的晃眼。
小紅在放食物的滑板上繫了繩子,另一頭就綁在她的腰上,而我的手裡已經分了兩個雪杖,滑板也放在了地上,或者這不叫滑板吧,因爲下面沒有輪子,書名可能叫雪撬之類。
她很有耐心,先把我的收拾好,然後試着走了一段路,才慢慢放開,但我很快就一頭扎進了雪地裡,滾的滿身都是,還特麼的差點折斷脖子。
勉強爬起來的時候,覺得腿都快斷了,上面綁的厚厚的護腿,雖然保暖,但是特別僵硬,根本不能正常行走。
最後小紅沒辦法只能在我的腰裡也綁上繩子,連到她身上,後面的食物裝備則再綁到我身上。
這樣倒是走了一段,吉娜跟在最後面,萬一有東西落下什麼的,他可以及時發現。
倒是沒有再栽倒,身上因爲來回運動也出了汗,只是眼被風雪吹的像要瞎了一樣,再加上雪地裡到處都是白色,幾乎看不到東西,而且兩條手臂很快就痠疼的擡不起來。
休息的時候,小紅走過來在我的腿上,胳膊上又揉又搓,臉上也顯出歉疚的神色,輕聲說:“讓太太受苦了。”
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吃軟不吃硬,別人一對我好,我立刻就繳槍投降,再怎麼說這事的起因也是我,現在小紅又這麼內疚,我心裡就很過意不去了,安慰她說:“沒事,我就是不太習慣,慢慢會滑了就好了,聽說要去學滑雪還要交不少錢呢,我現在算是免費學了,還是佔便宜的。”
她沒再多說話,揉完以後,就拿出食物分給吉娜給我吃,而自己只吃很少一點。
等再次走的時候,我已經不只是胳膊疼了,腿,屁股,腰,背,所有感受到的每個地方都有淡淡有痠痛感,完全是一步也不想挪。
小紅說:“我記得再往前面,就有一個小山坳,我們爭取天黑前趕到那裡,這樣也有個避風雪的地方,可以扎帳篷。”
我都不敢想這麼冷的天,我們住在雪地裡的帳篷是特麼的什麼感覺,應該分分鐘就凍硬了吧?
不過這事還很遙遠,接下來的路走的才叫艱辛,我像一個木頭,被小紅牽着一個接一個翻跟頭,最開始好不容易掌握的平衡,一瞬間好像全部沒有了,有一次還差點把自己磕死,摔出去老遠,撞到一根突出的樹杈上,額頭上的血一下子就把地上的雪染成了紅色,並且第一時間凍住,倒是像梅花落雪一樣美,但頭真的太特麼疼了。
小紅忙着拿出備用的藥來給我處理傷口,並且又把自己的圍巾圍到我的帽子外面。
看着她凍紅的小臉,我真的越來越後悔了,但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