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一下子就跳了過來,快速用手掰着他的嘴,另一隻手在路邊抓了一把就往他嘴裡塞去。
被青草堵上嘴的男人過了很久才安靜下來,但是他的手還捂在臉上,人也沒有起來。
我嚇的也不敢靠近她,瞅着小紅問:“什麼情況這是?”
她淡淡地說:“可能是受驚嚇過程吧,只要不讓他咬到自己的舌頭,過一會兒就好了。”
我們兩個說着話,就看到石誠從山下也上來了,他先看了我一圈,確定沒受傷後才問剛纔那些女鬼把我帶到了哪裡?
我把情況全部說了以後,石誠站着想了想說:“我明白了,她們的屍體就埋在那裡,而那塊石頭就是死前立的碑,可是這些施工隊的人,很多都是粗人,有可能是不認識上面的字,也有可能是根本不在乎,所以直接拿他們的墓碑來當桌子,所以才引來殺身之禍的。”
這聽上去好像也很合理,但是還是忍不住讓人心寒,他們只是無知而已,卻把性命搭了上去,真的非常可惜,而我對那些女鬼升起來的一點好感,也因此而消失。
石誠彎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後,才起身說:“看現在的情況,還是先把他們全部帶到山下去再說,也順便等石一的消失。”
這正是我想的,如果繼續下去,萬一吉娜出什麼事,我都不敢想小紅會是什麼樣子的,還有幸存者,他急需急救。
石誠從身上摸出兩粒藥,一顆給那個男人吃下去,一顆給了吉娜。
過了幾分鐘,躺在地上的男人終於把手拿開,看眼神好像也好了不少,石誠幫忙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問他能不能自己走?
那男人點了點頭,於是由石誠抱着吉娜,我們幾個步行往山下走去。
所幸紫石山並不高,而且一到山下就遇到了車,司機一看我們幾個人的情況,加大油門就跑,石誠的手只往前招了一下,那輛車就倒了回來。
坐在駕駛位的司機估計看到這種情況早嚇傻了,到我們幾個爬上車,他還愣着不動。
石誠直接讓他往旁邊擠了擠,自己開着車就走。
那個倖存者並沒有多大的外傷,只是精神受損嚴重了一點,而吉娜就比較麻煩了,他比我們想像的更嚴重,先在醫院裡打了急救針後,又送到寵物醫院去,結果人家一看就說不行了,讓帶走埋了。
小紅瞪着一雙發紅的眼睛,理都沒理那麼些人,直接闖進去,把他們的藥扒拉一遍,然後從中找出來一大堆。
我不知道她是否懂這個,但既然吉娜已經判了死刑,試一試總是要的,所以讓石誠動了點手段,阻止寵物醫院裡的工作者影響她。
她把那些全部吸到一根大的針筒裡,朝着吉娜的脖子處就打了進去。
本來躺着不動的吉娜,在那些藥液注下去十幾分鍾後,突然從站了起來,但是他只大叫了一聲,立刻兩眼一翻就又倒了下去。
小紅把針頭一扔,撲到它身上,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連溫叔死的時候,我都沒看到她哭,可是現在爲了吉娜,她傷心成這個樣子,可見他們以前的友情有多好。
我也是鼻子一酸,覺得臉上涼的時候,石誠早用自個兒的袖子幫我抹了一把。
他把那些被困住的醫護人員解禁,指着地上的吉娜說:“已經這樣了,你們看還能用什麼藥再試試的,錢我照樣出,有事你們也不用負責。”
那些人早在被石誠定住的時候,估計心裡就升起了恐懼,現在也不敢怠慢,有幾個看上去資歷老一點的忙着先去看了小紅剛纔用過沒來得及扔的藥瓶,然後又重新從藥架上拿新的藥。
他們還是猶豫了一下,有一個人走到石誠身邊說:“再給他打一針吧,不過……,情況很難說,也許會好起來,也許立刻就死了。”
石誠點頭。
我過去把小紅扶起來,讓那個人動手給吉娜打針。
一針下去後很久,躺在地上的吉娜都沒有動靜。
那些跟我們一樣緊張盯着吉娜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敢說話的,有的甚至還偷偷溜了出去。
我心裡基本已經放棄了希望,可是小紅卻兩眼死死的盯着吉娜。
時間一分一鈔過去,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我過去想安慰她,而且人家這裡也要下班關門了,我們不能一直站在這裡不動。
小紅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過去又抱了抱吉娜的脖子,正在這時,我看到吉娜的腿輕微的動了一下。
剛開始還以爲是小紅抱他的時候扯動的,可是定着眼睛又看了一會兒,竟然發現又動了一下。
我忙着過去拉小紅,也喊着裡面焦急等下班的獸醫出來。
他們快速扒着吉娜的眼睛看了,然後又在它身上摸了一遍,這才忙着又去拿藥。
重新給吉娜注射一針後,石誠已經出去取錢回來,把一疊錢放到桌子上說:“晚上在這兒再觀察一下,麻煩你們了,這是酬勞。”
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是又怕我們,又有錢的誘惑,還是同意了。
安排好這邊後,石誠就去醫院裡看着那個倖存者,而我和小紅就在獸醫院守着吉娜。
一夜非常漫長,躺在布墊上的吉娜雖然偶爾會動一下,但是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這讓小紅我們兩個一點也不敢放鬆,我還好一點,中間吃了一些東西,而小紅一直守着,連口水都沒喝。
天色慢慢亮了以後,那些爬在桌子上睡着的醫生也直起身子,他們過來看了看吉娜的情況,又給他重新打過針,才悄悄把我拉到一邊說:“一會兒我們得換班回去休息了,這狗該用的藥也都用上了,現在體溫在慢慢恢復,要不你們把它帶回去?”
我忙着說:“他還沒醒呢。”
那醫生的臉上露出很尷尬的神色,過了一會兒才說:“這該做的我們也都做了,現在沒醒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在這裡等着也沒有意義啊,要不先帶回去,醒來了看有什麼問題再來?”
我沒有同意,也知道小紅不會同意。
那個醫生只能搖着頭走開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中午,吉娜身上的體溫確實已經恢復正常,而且四條腿也會動來動去,但眼睛始終不睜,也站不起來。
石誠中間來看過一次,給我們送來了一些吃的還有要換的衣服,但對於吉娜的情況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不過支持我們仍然留在這裡。
小紅在我的勸說下,終於吃了一些東西,但是兩隻眼睛一直沒離開吉娜的身體。
時間在等待中又過去了半天,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去問那些醫生,還能不能再給吉娜用些藥,他們面面相覷,很久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把石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反正就是用藥我們給錢,壞事不怪他們。
重新用藥一個小時後,吉娜看上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而我已經困的不行,跟那些醫生一樣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一女聲在我耳邊說:“用針刺印堂,四白,外明,晴明。”
我嘴裡嘟囔一句:“什麼意思啊?”
感覺到有人推了我一下,忙着睜開眼睛,就看到小紅早已經血紅的眼睛,她無神地看我一眼說:“太太,你剛纔說什麼?”
我使勁搖搖頭,已經確定剛纔可能是做了一個夢,但是夢裡的情形卻很清楚。
我怕自己囉嗦的多了再忽略什麼,快速拿起桌子上的筆把夢裡的話寫了下來。
小紅一看我寫的字,眼睛突然來了神,忙着把那些醫生叫醒,嘴裡急急地問他們:“你們誰會針炙?”
睡的迷迷糊糊的醫生,全部搖頭,我也茫然地看着小紅。
她卻一把拉住我說:“太太,你幫我聯繫一下石老闆,讓他找個會鍼灸的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