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聲響還在,但是卻明顯小了很多,我甚至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人來了?是鬼來了,還是別的更怪的東西?
也不敢出聲,怕沒把孟浪和石誠招喚回來,反而把別的引進來,那我現在的狀態除了等死,還是等死。
手裡的肉還冒着熱氣,想了想,還是要吃的,趁着他們現在沒進來,我抓緊時間吃飽喝足,如果能跑,也好增加點力氣,如果不能,死了至少也不是餓死鬼吧。
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常常會想到自己死,雖然有時候覺得像是玩笑,但是以前我從來不這麼想的,總是能有一萬個理由讓自己好好活着。
一邊喝着奶,一邊大口嚼着肉。
“真的很羨慕你,羨慕的我都不想殺你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
一擡頭,我就看到金紅坐在之前孟浪坐過的位置,她紅色的衣服在火光下像血一樣紅,照的我眼睛睜不開,但是空氣卻好像突然凝結一樣冷。
她染着紅指甲的纖長的手指,慢慢撿起地上的柴,一點點往火上加着,脣邊還帶着笑。
我特喵的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一看到那隻手立刻想到她之前想把我拉到山體裡的情形,如果不是命大,現在已經死了,哪還有她說的羨慕的不想殺我?
這兩個臭男人,千防萬防,還是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這裡,直接弄到女鬼的手裡,內心的草尼瑪也在慌亂的逃跑而過,不時還跳一下,導致我的大腦像缺氧一樣,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過了好久才結結巴巴地問她:“你到底要幹什麼?”
金紅擡眼看我,美麗的大眼睛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殺了成千上萬的人。
“如果我說,我一開始一點也不想殺你,你相信嗎?”她輕快地說。
我馬上點頭說:“你說你現在不想殺我,我也是相信的,畢竟我跟你沒有仇對吧,而且說真的我覺得那些害了你的人,你殺他們是應該的,這世界上總要惡有惡報才行嘛。”
聽出來了吧,我特喵的這是在討好,拍馬屁啊,雖然有自己的意願在裡面,也是我想說的話,但此時說給她聽,就是在討好她,我希望她至少不用這麼快殺我,可以等到石誠他們回來。
沒想到,金紅聽了我的話卻“哈哈”大笑起來。
她笑的真的好大聲,好像一點也不怕把石誠他們招回來,我直覺得毫毛都豎了起來,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根本弄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笑,也不知道她笑過之後會怎麼樣。
“惡有惡報?那我應該得什麼報應呢?那些死的人裡面,並不是所有人都該死的。”她說。
這個我不知道怎麼回她了,總不能把石誠他們說的話學給她聽吧,那我敢保證,下一秒我就也會成爲死人。
她又往火堆上添了一些柴,然後問我:“這肉應該也好了,你再吃一塊嗎?”
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說現在的心情了,就是那種明知道要死了,而且會死的很慘,還要裝做很淡定,很美好,還要保持笑臉聊天,還要吃肉。
接過金紅遞過的肉,我小心地問她:“你要吃一點嗎?挺香的。”
她搖頭說:“我只吃生肉,生的人肉,那個味道才香,配上新鮮的血液,是這世間絕好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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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對不起,我吐了,剛纔急急忙忙吃進去的肉,還有喝進去的奶全部都吐在身前的乾草裡。
胃裡還在翻騰,而且馬上又要新一波的吐,劇烈的抖動讓背上跟着疼起來,我難受的要死。
金紅坐着沒動,但是眼睛卻往我背上移動了一點,看着我吐完才又開口說:“很疼嗎?”
她說的每句話聽上去都很優雅一樣,但是我每聽到一句,都想先回她“草泥馬”。
真的是又氣又怕,這傷是她抓的,一個好好的人,在背上抓個五指傷口,差點連後心都給掏走了,她竟然問我疼不疼?
我特喵的就想說:“草泥馬”。
不過嘴卻緊緊地閉着,一邊儘可能的把自己往一邊移動,離開吐出來的東西,一邊仍然小心地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說:“其實人活着就是累,死了就好了,什麼也不知道。”
我一下子沒忍住,說她:“你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嗎?還不是一樣的痛苦。”
金紅卻淡淡地說:“我很快就會消失的,到那個時候也會沒有痛苦,什麼也沒有了,以前的,以後的,別人置於我的,我置於別人的,都會像這火苗一樣熄滅,成爲灰燼。”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着一種夢幻般的笑容,感覺像是在說:“你看我這裡有一個花園,到了明年春天,就會開滿花,紅的,白的,紫的,非常漂亮。”
我很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此時說什麼好,撇開她殺人不說,就金紅自己而言,本身就是一個悲劇,她長的那麼好,人那麼優雅,本來可以生活的很好,就算是曾經落入那麼不堪的地方,還是自己爭取到的愛情,但是這些東西卻由自己的親姐姐給打破了,別說是她,這事換到任何人身上都不會淡然處之,只是她選擇了報復。
可是追究源頭,這能怪她嗎?
我不是聖母,既是金紅要殺我,我很害怕,但是我仍然覺得她也是受害者,包括她自己的以後。
石誠跟孟浪不知道去幹什麼了,竟然一直沒有回來,而金紅看上去也不疾不徐,還在一點點把柴加到火堆上,看一眼我吐出來的東西,又看了看烤架上的肉問:“還要吃點嗎?”
我早已經沒一點味口了,搖着頭問她:“你也會吃掉我嗎?”
她也搖頭,但是卻說:“不,我不吃你,我要你身上的一些東西而已。”
“什麼東西?”我急着問。
她稍微擡起了一點頭,嬌豔的紅脣漂亮極了,既是我也是女人,還是看的嚥了一下口水,可惜她是鬼。
“意識”,她說。
“啊?”我不解地看着她,搞不清楚這玩意除了是個名詞,具體還能指什麼。
她也不急着解釋,笑着搖頭說:“你沒辦法理解的,你知道嗎?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把自己換到你身上,另一個就是灰飛煙滅。”
好吧,說到底,還是要附在身上,控制我的意識,可是你丫把我傷成這樣幹什麼,附體又不用傷身的,害的我白白受疼。
“你不是還可以去地府,等待投胎嗎?”我問。
金紅又笑了起來,她臉頰上淺淺的酒窩顯現出來,輕輕問我:“打個比方,一個人被判了終身監禁,也就是在他有生之年,會一直呆在牢裡,然後天天經歷非人的折磨,沒有綬刑,不可以出來,你覺得他還會相信坦白從寬的話嗎?”
好吧,丫的連現代的法律都懂,做鬼也夠不容易的。
“那你要了我的意識後呢?還會繼續生存下去?靈魂是你的,地府那裡要找你的魂,早晚不是還得找上你?”我問道。
金紅卻輕輕搖頭,一縷頭髮垂到鬢邊,更增加了不少風韻:“如果是別人,以我現在的惡,附到誰的身上都是逃不掉的,但是你不同,你跟普通的人不同。”
“我知道,我是借胎鬼童子嘛,但這有什麼不同?鬼童子現在不是已經走了嗎?”我鬱悶地說,關於這個身份,我感覺到深深的惡作劇。
“不,你不懂,我雖然現在也看不清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一旦我用了你的意識,就能洗清我自己的罪惡,然後重新開始。”金紅說。
我去,還能有這事,恐怕那個什麼借胎鬼童子根本沒什麼用,追着趕着要我身體的都是想洗白自己的鬼吧。
好嘛,以後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這特喵的比童子還恐怖,可是這又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