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像是你吃過似的！”
“還在這刷抖×！！還不快去給小蘿莉殿下買牛肉乾！！”
“請保持我小蘿莉殿下應有的高冷！”
很快便收到了幾條評論。
程煙莞爾一笑，然後搖了搖頭，刷下一條又是殷女俠，她便關了手機，默默的坐在沙發上，把手機拿在手裡旋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馮玉嘉到了。
程煙隔着半間屋子都聽見了馮玉嘉清甜的聲音，應該在對程雲說話，就連程煙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麼聽起來馮玉嘉和程雲確實要比她和程雲親切得多。
收起手機，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她對還傻笑的唐清影說：“走了。”
“哦哦！”
兩個小姑娘剛打開門，程雲就來叫她們了。
“好巧。”程雲說，“出發了。”
“嗯。”程煙表情淡淡的。
“再拿幾個袋子。”程雲叮囑道。
“帶了的。”唐清影甜甜的說，看見馮玉嘉和程雲站在一起，捱得很近，她果斷拋棄了自己的閨蜜，一步跨過去，便站在了程雲另一邊，很高興的樣子，留下程煙一個人站在門口淡淡的看着她。
“額……”唐清影思考了下，又默默挪了回來，和程煙站在一起。
“你在這幹嘛呢，上躥下跳的跟女俠一樣……”程雲有些無奈，“去叫其他人。”
“哦！”
僅僅半分鐘的功夫，賓館衆人便聚齊了——
殷女俠和小蘿莉站得筆直，擡頭挺胸，如影子般跟在程雲身後。
柳大女神穿了一條暗色的連衣裙，吊帶抹胸設計，氣質高貴又誘人，神話故事中靠媚態禍亂天下的妖女也不過如此了。她還戴上了殷女俠早晨才送給她的項鍊，這是她全身唯一的裝飾了，一條細細的鏈子掛在雪白嬌嫩的脖頸上，有一顆暗紅的寶石從中間吊下來，剛好在那深邃雪膩的溝壑上邊。
她還特意在衆人面前展示了一遍，然後很嬌羞的問：“好看嗎？”
衆人反應不一。
有咽口水的，有默默移開目光的，也有呆呆的說好看的、嗚嗚叫的，還有捂住姐夫眼睛的，都不方便透漏名字。
直到程雲咬牙移開目光，一揮手：“上車！”
程煙沒有坐副駕駛，而是主動和唐清影一起坐在空間狹小的最後排，殷女俠便趁機鑽進了副駕駛，和小蘿莉大眼瞪小眼。留下小表妹和柳大女神共同坐在第二排，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程雲啓動車，下意識往斜對面看了眼，只看到唐老闆新招的兼職小姑娘，沒看到唐老闆的身影。
一腳油門，駛向超市。
殷女俠一下車就跑到了前邊，坐自動扶梯下去，又從旁邊坐上來，玩了一遍纔跟着衆人再次坐下去。
程雲思考了下，說：“我們推兩個推車吧，怕裝不了。”
馮玉嘉立馬把嘴巴裝成O型：“買這麼多啊！”
程煙在旁邊淡淡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殷丹姐的飯量。”
殷女俠扣了扣腦袋，有點不好意思。
“知道是知道，可是……”
馮玉嘉打量了眼殷女俠的身材，又看了看超市的小推車，總感覺如果殷女俠蜷縮着，把她裝進小推車裡綽綽有餘，她不由疑惑了：“殷丹姐這個身材是怎麼吃下那麼多東西的？”
“她胃裡有個黑洞。”程煙淡淡說。
“好吧，我推一個！”馮玉嘉很主動的跑去推了一個小推車，整個人顯得十分活潑，短裙的裙角飛揚。
“我也推一個。”柳大女神也很勤快，這也是沒辦法，她上個月的工資才兩小時就被她花完了，現在完全是靠賓館的包吃包住政策度日，而且還吃得很好，如果不多幹點活兒，她都不好意思了。
“你們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沒有？”程煙走在前邊，她摸出了手機，打開備忘錄，上面記錄着一大片要買的食材，儼然一副總管做派。
“鯽魚！烤鯽魚！”
“金針菇，香菇，土豆，鳳尾，魔芋……”
“嗚嗚！”
“這些都是要買的，有羅非魚的話就可以不買鯽魚了。”程煙說道，“我指的是那些特殊點的，不太常規的。”
“那個，我想吃扇貝、生蠔，算不算？”馮玉嘉舉手道。
“算，加上。”
衆人便挨着挨着逛着，跟隨着程總管的腳步，按照清單採購。
先逛冷藏區，這裡有些東西是現成的，比如羊肉串牛肉串、雞柳和培根等，本身就是用木籤串着的。接着便是生鮮區，牛羊肉、雞翅、五花肉等等，每一樣都是幾斤幾斤的買。然後是蔬菜水果，因爲賓館中的女孩子比較多，大多都喜歡吃素，其中烤土豆片肯定是最受歡迎的。但是這些都要買回去自己處理、串籤，估計處理好差不多就天黑了。
最後再買幾箱飲料。
結賬時馮玉嘉有些失望，因爲超市裡沒見着有生蠔和扇貝，賣光了。
程煙瞄了她一眼，說：“沒事，等下回去的路上路過菜市場，我們去菜市場買。你沒看我們也沒買魚嗎，都留着去菜市場買，更便宜，還能砍價。”
馮玉嘉聞言眼睛亮了，接着她又問：“你會砍價嗎？”
“會。”程煙點頭。
“我都不會！”馮玉嘉很是驚訝。
“正常。”
“額……”
“我的意思是說，大部分這個年紀的人都不會砍價。”程煙解釋，頓了頓，她又補充了句，“不是說你笨。”
“額……”
“……”
排隊付完款，除開飲料，裝了整整三個購物袋，殷女俠主動上前一手提了一個，剩下一個交給程雲。幾個姑娘負責抱飲料，程煙提了一大箱雪碧，走路輕輕鬆鬆，讓周圍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柳大女神只象徵性的抱了一瓶大椰汁，將其貼着那飽滿的玉峰上，也沒有多的東西給她抱了。她走在殷女俠身邊，小聲的問：“前輩，砍價的意思就是讓店家便宜點，是吧？”
殷女俠有點茫然：“多半是吧。”
“哦，到時候我也去砍價，給站長大人省點錢。”柳大女神也很會持家。
“話說，你纔來這麼久，就學會這個了嗎？”殷女俠問道。
“只會一點點……前輩你呢？”
“我……我也會砍價的。”殷女俠略有些底氣不足，“就是警察不讓。”
“……”
上車，把東西放好，轉戰菜市場。
這邊菜市場專門有個水產區，包含海鮮，種類很多，質量也還不錯，價格比起商場要便宜不少，就像程煙所說，還可以砍價。
走進水產區，依然是小蘿莉在前開道，遛着兩隻愚蠢的人類。
再後邊是馮玉嘉，殷女俠和柳大女神走在最後邊。
因爲地上溼，程雲提醒着小蘿莉：“小心點，不要把腳弄髒了。”
小蘿莉轉頭瞄了他一眼，沒吭聲。
它很快看到了賣小鯽魚的，便回頭看向程雲和程煙：“嗚。”
程雲微微一笑。
這時有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也站在水箱旁邊，看着裡邊的小鯽魚，問道：“鯽魚好多錢一斤？”
中年老闆一張口露出一口大黃牙：“12。”
“12啊？相因點！”
“最相因了，剛撈上來的，新鮮得很，你買回去怎麼吃嘛？”
“燉湯，給我姐姐下奶。”
“合適得很！”
“相因點我拿兩斤……”
“沒得賺頭了，很相因了。”
“額……”
女子遲疑了下，然後擡頭一笑，開始撒嬌似的說：“相因點嘛大哥……”
她砍價也不是貪那兩塊錢，這是一種習慣，砍下來了就有一種成就感，砍不下來就感覺自己虧了一個億。可老闆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他是做生意的，要賺錢養家，要給孩子交學費，可不像隔壁攤位那個年輕人那樣好說話，當即便又拒絕了。
忽然，女子感覺到身邊光線暗了一點，一回頭便看見了走到她身邊探頭探腦往水箱裡瞧的小蘿莉，一身黑色的警貓服，讓她眼睛頓時一亮：“小蘿莉殿下？”
小蘿莉轉頭愕然的看着她：“？？？”
女子再一回頭：“哇！！”
程煙倒是沒有理她，默默走到水箱邊：“鯽魚能便宜點嗎？”
老闆猶豫了下，瞄了眼剛纔問價的那名女子，搖頭：“不得行哦。”
程煙不理他，直接說：“9塊。”
老闆一驚，連聲說：“賣不出賣不出……”
程煙繼續道：“上個月我買過八塊的，還是在你這買的，你老婆賣的。”
老闆：“……”
又瞥了眼最先那名女子，只見那女子也笑着看向他，老闆頓覺自己虧大了——這無疑是一場鬥智鬥勇的失敗！
剛一咬牙，準備說‘9塊就9塊，不賺你錢了’，順便着還可以找一個什麼理由來說明這個月的鯽魚和上個月價格不一樣，可瞬間，老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並不濃，可輕易就從周圍的腥味中脫穎而出，鑽進了他的鼻子。
老闆是個粗人，也不敢說這香味多好聞，可隱隱的就是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曾幻想過的連自己也看不清容貌的那位女神。一擡頭，一個美到彷彿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女子映入他眼簾，他那被歲月蹉跎得只剩魚腥味的心瞬間控制不住的一顫。
人的想象力是很疲乏的，一個沒有設計或繪畫功底的常人很難想象出一位從未見過面的美女，而這位，想必全世界對於美的認知都難以觸及她的邊緣。
然後這位超脫全人類想象極限的女神衝他微微一笑——
世界陡然變得明亮了！
彷彿有一束光透過藍色棚頂，照在這小小的陰暗的魚攤上。
老闆怔住了，一時差點忘了呼吸。
“可以再便宜點嗎，老闆。”
“7塊……進價……”
“謝謝老闆。”
“不……不消謝……”
程煙和那名年輕女子對視一眼，然後再看向面帶微笑、連身爲女子的她們都忍不住想把她搶回家的柳大女神，一時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沒有羅非魚，買了秋刀魚。
然後是扇貝、生蠔等等……
年輕女子也不吭聲，就跟在他們身後，柳大女神講完了價，她就馬上湊上去買……
漸漸地，身後的大媽越聚越多。
這一天，是菜市場水產區衆多老闆心中無比美好的一天……
又是噩夢般的一天……
他們還在小龍蝦攤位前看見了唐老闆，正準備上稱，柳大女神仗義挺身而出，硬生生從女老闆手中給唐老闆省了幾十塊錢。
然後唐老闆坐程雲的車回去。
一路上程煙都沒說話，感覺心很累。
本身她對自己的砍價水平還挺自信的，當然她更自信的是自己的顏值，但現在兩樣都面臨了碾壓……
程雲則和唐老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唐老闆這幾天想吃小龍蝦嗎？”
“不，做月餅的……”
“小龍蝦味月餅？這你也會做？”
“嗯，晚上做好給你們拿過來，不然光是到你們那蹭飯我也不好意思。”
“原來是做給我們吃的。”
“對啊，但是我以前沒做過，不知道好不好吃……”
“沒關係，我們就當你的試驗品了，那你一下午忙得過來嗎？夭夭，要不你去給你姐打下手？反正你下午也沒事。”程雲說。
“不去。”
“哦，你不去啊……”程雲將尾音拉得很長，“那隻能我……”
“去！閒着也是閒着！”唐清影瞬間改口。
“唔。”
車內響起一陣輕笑聲。
只有唐家姐妹倆有點尷尬。
回到賓館，衆人便開始忙碌起來，要把晚上燒烤的食材準備好。
倒是值班的俞點小姑娘最清閒，只需要負責給來來往往的住客發月餅就行了。
到了晚上八點過後。
賓館祭出了神器——小黑板。
衆人聚集在樓頂。
天空的烏雲飄到了城的另一邊，呈現出了一邊黑雲壓城、狂風吹拂，但另一邊晴空萬里的奇幻景象。夕陽還給烏雲鍍上了一層金邊，像是魔幻電影中的畫面。
那老師被程雲提前叫了回來，還帶回了小祝同學，程雲也很熱情的邀請他加入這場燒烤宴會。
唐老闆把做好的月餅端了上來，加上水果，組成了前菜。
而幾個年紀最小的姑娘像是爭相展示自己的勤奮，都站在烤架前忙碌着，一旦烤好就拿給其他人吃。
程雲不由頭疼道：“你們也吃啊。”
天真可愛的馮玉嘉擺着手：“沒關係，你們先吃，等你們吃夠了就到我們的時間了。”
程雲嘆了口氣。
真是天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