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法師目不轉睛的盯着水晶球，那模樣竟似比程雲還認真。
他同程雲湊得很近，腦袋幾乎都快捱到一起了，整個上半身從椅子上探出來，呼出的鼻息都能打到程雲臉上。
看見蘇文和蘇柔表情呆滯的坐在沙發上，面面相覷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扭過頭看向程雲，很好奇的問道：“站長，你是不是有偷窺癖啊？”
程雲白了他一眼，收起水晶球：“我纔沒有那麼無聊！”
“我不信。”小法師說完，又摸着自己白淨光滑的下巴思考起來，道，“看你剛纔看得那麼來勁，你現在內心多半感覺很爽吧？吶，也是，你對兩個普通人小施懲戒，既沒露面也沒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便讓他們終日惶惶不安，而你則懶懶散散的坐在自己家裡的沙發上，以上帝視角看着他們的惶恐……如果是我，我也會感覺很爽的，像是在打遊戲一樣！”
“你其實是學編劇專業的吧？”程雲扯了扯嘴角，“再給你多一點素材，你都能腦補出一部百萬字的小說了。”
“我猜對了吧！”
“我說了，我沒你那麼無聊！”程雲蛋疼道，“我雖然想懲戒他們，但並未想過要收回他們的生命，我也沒有資格這樣做。我偶爾看看他們，只是不想把他們給玩死了。”
“順便也檢閱一下你的懲戒成果？和威懾效果？”小法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也有點這個原因。”程雲說完又立馬補充了句，“但佔比絕對不大！”
“好吧好吧。”小法師摸着下巴衝他點了點頭，一臉‘我已經瞭解你的意思了，你不用再解釋了，我不會拆穿你的’的表情，甚至還安慰了他一句，“嘛！其實呢，站長你已經站在這個高度了，還能有意識的去堅守本心，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別把我擡那麼高，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程雲很無奈，“比起土木狗兼人形搬磚機的你，我簡直手無縛雞之力。”
“普通人也能施放精神攻擊？”
“又不是我直接動的手，我可沒有那個本事。我只是藉助水晶球的能力和它裡面存儲的知識，再指使小蘿莉讓他們的夜晚過得難忘一點而已。”程雲有些慚愧，他總覺得自己可能會因此把小蘿莉給教壞。
“啊~原來是這樣啊！”小法師醒悟道，“所以你是幕後指使唄？”
“……”
“所以他們家中的監控設備也是你指使那隻……那位殿下去佈置的？”
“監控設備？”程雲一臉懵逼。
“沒有安裝監控設備嗎？”小法師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又說，“可能不是某種實體設備，也可能是某種法陣、某個施法結果，或者只是某種符號印記……”
“沒。”程雲搖頭，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說，“不需要那些東西。”
“不需要嗎？”小法師愣愣的，“你對他們進行監控，再由水晶球顯示出來，總要有畫面來源吧？你靠什麼獲取畫面呢？”
“就靠它……”
“只靠這顆水晶嗎？”小法師睜大眼睛。
“嗯……”
“單獨一顆水晶就可以監控嗎？無論什麼地方它都能看得到嗎？”
“是啊……”程雲有些呆滯的看向他，“怎麼？很神奇嗎？”
“豈止是很神奇，簡直是超級神奇！”小法師說完又愣愣的看向他，“你不覺得嗎？”
“覺得吧……”程雲扯了扯嘴角，“你們那個世界的任何法術在我看來都超級神奇。”
“不！這不一樣！”小法師鄭重的開始對他進行科普，“作爲一個物體，它既然可以監控別人，就必然有畫面來源，可如果不需要事先佈置畫面捕捉設備，它又隨便哪裡都看得到的話，那麼有個問題就來了，它的畫面來源從哪獲得呢？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誒好像有一個東西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
程雲皺起了眉，回憶着說：“我記得它是從世界規則中截取畫面。”
小法師聞言也點了點頭，呆呆的道：“這就說得通了，我印象中那個東西好像也是從世界規則中截取畫面。”
說完，他呆呆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忽然覺得腦子裡有點空，又回頭呆呆的看向程雲，道：“誒好巧，我印象中那個東西也是……也是透明的，經常被人做成一個球。”
程雲抿了抿嘴：“是嗎？”
小法師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是的，就是那個東西實在太珍貴了，我從來沒見過，只在書上讀到過它的記載。”
“哦。”
“嗯？你不好奇它叫什麼名字嗎？”
“不好奇。”
“爲什麼？”
“不爲什麼。”
“……真知水晶！它叫真知水晶！傳說中的真知水晶，只有古代大法師和現代的大賢者才擁有過的東西！法師的無上至寶！”小法師抑制不住自己將話說出來的衝動，說完時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如果我這輩子能摸一下真知水晶的話，我死都無憾了。”
“這樣啊。”程雲淡淡道。
“嗯？”小法師皺眉看了看他，“你表現這麼平淡的嗎？”
“那我換個說法。”程雲蛋疼的思考了下，才說，“生命的有趣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你也不會知道你這輩子會過得有多麼精彩，所以，不要說死而無憾這種話。嗯，這句話是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至高賢者曾對我說過的，我把它轉達給你。”
“嘶！昆真導師！”小法師彷彿真的感受到了來自老法爺的教導似的，興奮莫名。
“很有道理吧？”
“是啊，我雖然摸不到真知水晶，但面前卻有一顆同樣和規則具有關聯的……”小法師喃喃說着，忽的又看向程雲，“站長，冒昧的問一下，你這顆水晶球叫什麼？”
“……叫真知水晶。”
“……”小法師呆住了。
“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真知水晶！”小法師雙眼圓睜，驚訝得不斷搖頭，“現存最大的桃子水晶在美索聯邦的聯邦科技館，也不過才桃子辣麼大，你這顆已經……已經有蘋果那麼大了！難道站長你家有一個專門產真知水晶的礦嗎？”
“桃子水晶……”程雲扯了扯嘴角。
“是啊，古代倒是有更大的，但它們早都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不是在戰爭中被人爲損壞了，就是在技術爆炸的時候被無良學者們玩壞了，或者跟隨某位歷史名人莫名消失無蹤，無一例外……”小法師說着，他忽然眨巴了兩下眼睛，又呆住了！
“昆真球！”他陡然驚呼出聲，覺得自己方纔簡直蠢到家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他又看向程雲，眼神炙熱的問道：“你這顆水晶叫什麼？”
“……蘋、蘋果水晶？”
“噗！！我求您老人家別開玩笑啦！！”小法師捂着胸口，“我心臟都要爆缸了！”
“昆真球……”
“噗！”小法師兩眼一翻，直接往後倒了下去，後背無力的靠在椅子上，腦子中不斷迴盪着昆真球三個字……
傳說昆真球記錄着至高賢者一生的所有智慧，得到它就相當於得到至高賢者的畢生積累——那可是一個被公認爲智慧超越全世界的大賢者啊！
並且小法師現在又多得知了一點——這位至高賢者已經活了一千多歲了！
一千多歲的人類！
不可思議！
不可企及！
光是這份與生命枷鎖的對抗所體現出來的智慧和能力，就已經超過他那個世界所有人的努力了！
而他要如何才能得知這位至高賢者是怎樣活到一千多歲的呢？
要麼去問他本人。
要麼……
咕嚕！
小法師狠狠嚥了口口水，他看向程雲的目光灼熱得就像一個飢渴的大漢正盯着一個羅衫半解的絕世美女！
昆真球中會有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