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炎幫地盤。
趙然與縐合歌並排坐在街道最裡面的階梯上。
地上已經多了一大推菸頭。
“老馬跟你趙家還有這麼一回事……真是麻煩。”
縐合歌聽趙然把前因後果說一遍，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應該算是世仇了吧？
“……兄弟，你老爸不會對老馬做什麼吧？”縐合歌有點擔心趙父控制不住，然後讓老馬去見閻羅王。
“放心吧，我爸又不是傻子，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趙然保證說道，他的探測眼一直鎖定在裡面，發生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縐合歌白了他一眼，你特麼現在知道是法治社會？上次在審問室的事難道都忘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父親會原諒老馬麼？”縐合歌又往嘴裡塞了一支菸，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趙然同樣再次點燃一支菸，平時沒什麼事他是不會吸菸的，這麼大量吸更是幾乎沒有。
“難說啊，老實說我跟馬建國並沒有仇恨，我甚至還得感謝他，要不是他的原因我壓根也不會有出生那一天……該怎麼做讓我爸去決定吧。”
聽他這麼說縐合歌也是點了點頭，有時生活就是這麼c蛋，既然不能反抗就安靜享受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口一口煙吧唧吧唧的抽。
……
……
下午三點左右，趙父與馬建國從樓梯口出來。
兩人眼眶都是紅紅的，馬建國的臉上更紅，好像被抽了巴掌。
其實趙然知道這是馬建國自己打的，那一下下扇的，絕對沒有省一絲力氣。
可惜趙然不會口語，也不知道兩人在上面說了什麼，不過現在仇恨應該已經解開了。
趙父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小然，幫他訂一張機票，等下我們一起回廣州。”
趙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會在機場等你。”趙父對馬建國說完後便進了車裡。
趙然把馬建國身份證要到，然後也上車了。
“縐哥，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
車輛開出逐炎幫地盤，趙然拿出手機給人撥了個電話，讓他們幫忙弄多張機票。
“爸……你跟他說了什麼？”
“說了很多啊……小然，我能拜託你再幫我辦多一件事麼？”
“什麼事？”
“幫我打聽下我前妻消息，不用告訴我，等回去馬建國祭拜完你三叔後……送他過去一趟可以嗎？”
“……我知道了。”
想了想趙然還是答應了下來，這樣也算是把父親心裡的心結打開了吧。
“唉，謝謝你，兒子。”
“爸，有什麼謝不謝的，兒子幫老子辦事，天經地義。”
趙然說完再次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了位師傅的弟子，讓他幫忙打聽打聽。
以他現在勢力，想找個人很簡單，基本沒什麼難度。
等他剛回到木老別墅裡，那位師兄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畢竟是內部人員，只要打開公安內部系統一查，非常簡單就把住址信息都給查了出來。
把地址記好，趙然感謝一番後便把電話掛斷。
下午四點三十分，趙然與趙父到了機場。
馬建國與縐合歌也到了，跟在他們身邊的還有幾個馬仔。
也不知道馬建國對縐合歌說了什麼，總之看他心情好像也不太好。
“好了小縐，你是逐炎幫的老大，讓手下看見你這幅模樣可不好，你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發展逐炎幫，要記住你們雖是黑幫，但心不能黑！”
“老馬……”
“夠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都給我把眼淚憋回去！”
趙然在一旁看的直搖頭，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冷到像塊石頭的男人竟然還有這麼感性的一面。
……
……
晚上九點，趙然開車帶着父親與馬建國回到老家。
二叔家裡燈火通明，好幾盞太陽燈被打開，將前院照的是燈火通明。
不但趙家長輩都來了，村子裡知道這事也都來了，他們一個個都顯得很肅穆，沒人敢大聲喧譁。
三人走進院子，馬建國一直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
幾十年過去了，當初事發時在場的老一輩過世的也差不多，也就剩下一個當時比較年輕的，但現在也是老的快掉了牙。
“趙……趙哥哥。”
趙然感覺到有人在扯自己褲子，低頭一看，原來是大舅家的小女兒小米，今年才四歲，長得是粉雕玉琢非常可愛。
“小米啊，哥哥抱。”趙然一把抱起小米，親了一下她臉頰。
“趙哥哥，爸爸剛剛好嚇人，他都不理我了，是不是討厭我啊？”小米有點委屈。
“纔不是呢，爸爸有很重要事要做，我們安靜看就好了，現在不要去打擾他哦。”趙然安慰她一下，小孩子嘛，雖然沒心沒肺，但也是極度需要關心與引導的時刻。
“這樣啊……那我可不可以跟趙哥哥一起，爸爸都理人了。”
“好好好，哥哥帶着你。”有這麼可愛的小女兒，大舅真是幸福。
前院裡已經擺好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一個香爐與許多貢品。
“大哥，東西都準備好了。”二叔走到趙父身旁說了一句。
趙父說道：“那就開始吧。”
二叔點了點頭，對早已準備好的神婆點了點頭。
神婆心領神會，收錢辦事，那就要辦的漂亮，從香案裡抽出三支香，納頭開始拜請四方神靈。
國人很多都是信神的，趙然的家鄉更是如此。
今晚之所以在這擺出神臺，主要就是爲了趙然的三叔，讓他靈魂得以解脫。
這邊拜完後等下還得去馬建國曾經老屋再拜一次，那是爲了被他害死的奶奶與父親。
趙然對這些其實嗤之以鼻，但也沒多說什麼，大家能得到個心安就可以了，而且這又不是什麼惡俗，也沒必要破壞這裡的風俗。
拜神婆的口才真不是蓋得，這一唱就是半個小時，各種神啊鬼的都被請了一遍。
請完神後衆人上香，趙然領着小米也往前上香。
最後就是馬建國上香，他是直接雙膝跪下，非常虔誠的磕了三個頭。
突然，趙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打開探靈眼看了下。
這一看差點沒嚇得他叫出聲來，在香案前面，竟然站着一位非常年輕的半透明男子。
這男人他認識，曾經在父親給的照片上看過！這就是他的三叔啊！
三叔好像也發現了趙然的注視，但他並沒什麼動作，只是微微一笑。
然後半透明的身子開始亮了起來，從腳部開始，逐漸消失。
最終整個人分散在空氣中，再也不見任何蹤跡。
這難道就是鬼魂？這世界邪性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
祭拜完三叔，接下來大家準備前往以前馬家老宅。
雖然被馬道光母親賣了，但祭禮還是定在這裡舉行。
主人家也沒什麼異議，不過他們家兒女卻找上了趙然。
當然找他並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簽名與合照，他們對趙然簡直崇拜的五體投地，聽說他要來自己家，那是高興的不行。
趙然自然也滿足了他們要求，簽名與合照罷了，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把香案擺好，拜神婆再次開始請神，嘰裡呱啦一頓唱。
這回趙然全程打開探靈眼，他想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鬼魂這種邪性的東西又是否真的存在？
拜神婆這回又是唱了四十多分鐘，現在時間都十二點多了，也真是佩服她一把年紀精氣神還這麼足。
“難道剛剛是我眼花了？”這回直到拜神婆唱完，也不見有鬼魂出現。
馬建國拿起香，非常虔誠的拜了拜，想起以前父親爲了自己這條命，竟然做出以命換命的舉動，想到這些他就心酸苦澀。
“咦……有情況！”
這一下趙然沒有看花眼，就在馬建國磕頭時，兩道身影開始在虛空中凝聚。
不一會便凝聚出半透明身體，降落在地面上。
一個是老太太，另一個是中年男人。
這就是馬建國奶奶與父親了吧？
“真是邪性……”趙然獨自嘀咕了下。
兩個鬼魂看着馬建國的目光中很慈愛，他們……很滿足。
好像也感受到趙然的注視，兩個鬼魂的目光也向他看了過來。
兩個鬼魂互相看了看，然後雙手抱拳向趙然拜了一拜。
“拜我幹嘛……”趙然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腦袋。
但時間好像到了，等馬建國將香插好後。
兩位鬼魂的身影跟之前三叔一樣，消失在空中。
好像……自己老家這個風俗並不是沒卵用啊，趙然兩回親眼見到，這些人都有一個特徵，那便是滿足。
“好的風俗還是挺有用的……”趙然小聲嘀咕道。
“趙哥哥你說什麼吖？”小米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沒有，事情已經完咯，小米爸爸就不會不理小米咯。”趙然捏了捏她水嫩嫩的小臉。
“那趙哥哥會不會跟爸爸一樣不理小米了？”
“當然不會啦，小米這麼可愛，哥哥怎麼會捨得不理小米呢？”
“這樣啊，那就好。”小米一臉笑意。
過了一會，大舅跑了過來。
“小然，剛剛真是麻煩你了。”大舅從趙然懷裡接過小米。
“不麻煩不麻煩，對了，小米這個送你。”趙然從兜裡掏出一塊玉佛掛件，用料是使用高冰種翡翠，雖然比不上帝王綠，但也值個幾十萬。
在回來之前，他從玲瓏閣裡拿了不少貨，打算用來送給親朋好友。
大舅家境還是很不錯的，對玉石也有不少了解，看着女兒脖子上掛着的玉佛，不用打燈細看都知道價值不菲。
“小然，這有點不好吧……”
“嘿，我這可是送給小米的，小米喜歡麼？”
“喜歡。”小米很誠實。
“大舅你看，小米都說喜歡了，喜歡就戴着，不過小米可要記住哦，玉佩要放進衣服裡，可不能放出來哦。”
現在外面小偷搶劫犯那麼多，要是認出小米脖子上的玉佩那可就出問題了，玉佩被搶還事小，人被傷着就出大問題了，趙然也是提前打了一針預防針。
“小米知道了！”小米摸了摸玉佩，然後小心放進衣服裡，“哎呀，好涼啊。”
被她這一逗，趙然與大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小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