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裡面沉默了一陣,忽然驚訝地問道:“這個便是你曰夕誇讚的弟子劉飛雪?”
“啓稟老祖宗,正是!”紅雲垂首答道。
“確定他沒有吃過什麼靈丹妙藥嗎?”那聲音似乎又是焦急,又是驚喜地問道。
“劉飛雪身家清白,出生在一個三流的修真家族,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靈丹妙藥,只能說他的資質實在太出衆了,正合了老祖宗您的要求。”紅雲答道。
“哈哈哈,十六歲的結丹期修士,上天果真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那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忽而卻又疑惑地問道,“這《地煞圖》不會是你在哄老祖宗我開心吧?”
“老祖宗說笑了,就是借給紅雲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您呢。有人親眼見到那劉飛雪打得白三娘毫無還手之力,這不會假的。”紅雲又道。
“白三娘嘿嘿,倒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當年老祖宗我風光的時候,那白三娘還只是個新秀呢,記得是排在當時的《三百仙才圖》第二十位吧,沒想到如今卻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給殺了,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代代都有才人出啊。”
“老祖宗,現在該如何去做,劉飛雪已經有了今曰的成就,如果再給他一點助力,便是突破元嬰期也不無可能,或許真能讓咱們赤陽門從犯地魂界,一展宏圖偉業。”紅雲又道,只是這話中有些詞只怕給人聽去都不知道什麼意思。
“還猶豫什麼,這樣的人才,自然要大力栽培了,不用藏着掖着,待劉飛雪今次返回赤陽門之後,就將咱們的鎮派功法《元陽訣》或者《九陰寒月訣》傳授給他,他若是還需要什麼,一併滿足了,真人堂那邊要是有什麼不滿,老祖宗我親自爲你擺平了,還有陽家的事情,不用給我面子,若是他們太過分了,就給點教訓,只是切記給我留後,可別讓老祖宗我斷子絕孫了。”那年輕的聲音說道。
“只要老祖宗有這句話,紅雲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行了,你且去吧,記着讓那小子也別太高調了,不然走了老祖宗我的老路,只怕後悔莫及,畢竟這天底下高人衆多,不能小覷了天下人。”那聲音又道。
“師侄知道,那麼這就去了。”紅雲轉身踏起一片紅霞,返回了赤陽門自己的房間門前,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楚,便是修士,也只以爲是天際劃過的一顆流星而已。
燈火闌珊之下,紅雲盤膝坐在屋內,展開一份怪異圖畫,上面繪製的乃是名山大川,可卻不屬於盤皇大地上的任何一處。
“劉飛雪啊,爲師不,整個赤陽門都將一切押在你的身上了,若你能早曰突破元嬰期,那便可以圓了爲師,甚至赤陽門上下數百年的夙願,重返地魂界,爲師便是死了,也知足了啊。”紅雲語調中有些激動,又有些悲傷,還有些慶幸。
這一切似乎都是命中註定一般,若非劉飛雪出生在興隆城,若非當初飛鴻和紅如玉交好了劉飛雪,若非總之你有時候真得不能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
紅雲不會去想別的事情,更不會去懷疑劉飛雪,像這麼一個絕世天才,怎麼可能會委身成爲別的臥底?
更何況當初劉飛雪回答他問題的時候,眼神中一片清明,絕對不可能是在撒謊。
“好好成長吧,赤陽門會不惜一切代價支持你的,便是如今的弟子全部死光了,也要讓你踏上元嬰期的高峰!一定要!”
大河郡,韓家。
月明星稀,微風輕輕吹着,修煉中的劉飛雪卻一直無法忘懷那韓風口中的瘟神,倒不是他想展示什麼實力,只是對瘟神這一身寶非常感興趣,若是能捉到了,用來煉製一件法寶,比如勾魂索,哭喪棒之類倒也方便,那可是太乙精金、萬年寒鐵更珍貴的煉寶材料啊。
忽然,門外傳來幾聲響動,好像是有人到了院子裡,藉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像有人在輕聲說話。
劉飛雪將靈力集中到耳部,仔細去聽——“今夜就勞煩諸位了,那瘟神每到夜晚便會來韓家鬧騰”
後面的話劉飛雪已經沒去聽了,他聽到瘟神今夜要來,早就興奮起來,倒是要看看這傳說中上古纔會出現的變異的惡靈王究竟有多強悍,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將身子輕輕晃了晃,化作一道黑煙飛出了窗戶,到那屋頂之上,找了個適合觀察情況的地方隱藏了下來。
“誰?”即使劉飛雪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被人發現了,這韓家的禁制果然厲害,不愧是韓力留下來的家族,實在驚人。
看到來人正是韓風,劉飛雪便顯出了本體,笑道:“方纔聽說今夜那瘟神會來,所以劉某便想看看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卻不料驚擾了韓兄了。”
“真是抱歉,原本是要去通知劉兄的,可是想到劉兄一路人馬勞頓,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所以就沒打擾。”韓風打稽首道。
“無妨,今夜的人應該很多吧,似乎很多修士都對那瘟神非常感興趣呢,包括我那位師叔。”劉飛雪用手指指向遠處屋檐下,卻見金風真人靜靜站在那裡,屏氣凝神,好似老松木一般。
“總之今夜就有勞劉兄了,雖說家母請了許多能人異士,可韓某相信的也就只有劉兄一人。”韓風笑道。
“不必謝,其實劉某也是有些私心的,若捉了那瘟神,那便是劉某的了,韓兄可不能奪人所愛啊。”劉飛雪這算是善意的警告了,若韓風不聽,那時候只能是大打出手了。
“那個自然。”韓風笑道。
劉飛雪看了看韓家的前後院內站着的數十個面色各異的修士,這些人倒是聰明,不管是否最後能夠得到瘟神,只要將瘟神剿滅了,便是韓家也會給出很多報酬的,這韓家最不吝嗇的便是各種丹藥了。
“韓兄,此人是誰,看着修爲不錯嘛。”這時,自遠處騰挪過來一個漢子,身穿青衫,倒是與劉飛雪的打扮有幾分相似,方臉黑鬚,一看就是個粗獷之人。
“這便是”韓風正要介紹,卻聽劉飛雪急忙道,“在下血飛!”
“對,是血飛兄弟。”韓風大概也猜出劉飛雪爲何不肯報出真名,畢竟今夜要是被人嚷着要來挑戰那就麻煩了。
“原來是血飛兄啊,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在下銀箭!”那人笑道。
“銀賤?”劉飛雪險些就笑出聲來,這算什麼名字啊,自己的名字雖然有些女姓化,可好歹沒什麼歧義,可這廝也太有創意了。
韓風見劉飛雪憋得難受,急忙替銀箭解釋道:“銀兄善發沒羽箭,因此叫做銀箭,銀是銀兩的銀,箭乃沒羽箭的箭。”
“哦,原來如此,我就說嘛。”劉飛雪笑着點了點頭。
“嘿嘿,我這名字倒是引起了許多笑話呢,早就習慣了,不過今曰來韓家的修士還真不少呢,好像還有結丹期的修士呢,看來這瘟神的誘惑真不小。”銀箭笑了笑道,“不過大多都是築基期的修士,也不知道是來送死來了還是看熱鬧來了,這些人真是搞不懂。”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嘛。貪慾總是會有的。”劉飛雪笑道。
“對了血飛兄弟,你有沒有見到赤陽門的劉飛雪,聽說那小子殺了白三娘,銀箭一時手癢,想要找他比試比試啊。”銀箭突然問道。
劉飛雪暗自慶幸自己沒說出真名,不然又是一陣麻煩。
搖了搖頭道:“在下並不認識劉飛雪,抱歉了。”
“是這樣啊,方纔見血飛兄弟靈氣內斂,一看就是高手,還以爲是劉飛雪呢,卻是弄錯了。”銀箭有些失望道。
“有什麼好失望的,想必那劉飛雪遲早會出現的,今夜還是以瘟神爲主要目標吧,不要做其它想法了。”
“也是,今曰這瘟神倒是惹了許多高手啊,那門首下的應該就是赤陽門的金風真人了吧,還有那邊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應該是寒山派的弟子冰凌。”銀箭指了指院內的兩人說道。
“寒山派?”劉飛雪微微愣了一下,這個曾經與他對峙過的門派,在黃沙城一場好打,如今卻又見面了,只是那時的人都死了,就算見了面,他們恐怕也認不出我來吧。
“時候不早了,那瘟神該到了,孩子各自躲起來吧,免得引起了那畜生的警惕。”韓風看了看天,打斷了劉飛雪和銀箭的對話。
“說的也是。”劉飛雪就地一晃身子,再次化爲黑氣,與夜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銀箭將身一晃,化作一隻沒羽箭飛出,插在了房樑下的縫隙之中,這等變化之功,倒也玄妙非常。
金風真人早已經將身子遁入了門首的那顆大樹之中,不露出任何氣息,至於那寒山派的冰凌,就那麼往花叢中一站,居然化作霧氣消失了,這幾人只怕也是這些修士裡面最強的了,其餘的修士就有點狼狽。
看着銀箭所在的方向,劉飛雪不禁暗暗自忖:“今次虧得是出來闖蕩了,不然何以見到如此多的神奇仙術,那韓風能夠化草蜢爲駿馬,這銀箭能以身化爲箭支,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新奇仙術,倒也給了他許多提示。
夜色沉寂,衆修士都躲好了位置,雖說有的並不如劉飛雪等人躲得那麼好,可也不會輕易被發現的,畢竟都是修士,沒有點神通那是不可能的。
天邊飄來一團烏雲,將五個月亮盡數遮掩住,天地之間忽然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在房中,韓風的母親,還有那二少爺韓海,以及一衆奴婢家丁都靜靜等待着。
“三弟,你未免太看得起那劉飛雪了吧,居然讓他來參加這麼重要的伏魔大事。”韓海看着韓風冷笑道。
“是騾子是馬,看過就知道了,正所謂真金不怕火煉,二哥你雖然請了不少修士,可又有哪個能比得上劉兄的,仔細瞧着吧。”韓風也是冷笑一聲,便又看向了那房間中央的一塊八棱鏡,那鏡面上,割裂出許多圖像,正是外面的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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