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均也震驚於妹子的氣勢,責怪地看了妹子一眼,說:“韻瑤,翅膀長硬了呀,說話這麼衝。”不滿地目光看向龍惠玲。
龍惠玲一陣氣苦,只是她是繼母,對繼子天然有一股畏懼和討好,使得她再是委屈,也只能把氣往肚裡咽。
張韻瑤卻沒有龍惠玲這麼多顧忌,不客氣地道:“大哥,你剛纔是眼睛瞎了還是耳朵聾了,沒有看到有人兇我媽?”她還是一肚子的話要說,耐何有些話當着外人的話又不好出口,只好忍了。
張克均心情也不是很好,也沒心情與妹子打嘴仗,就對錢淑惠說:“舅媽,時間不晚了,我送你回去。”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你對怡琳做了什麼,好端端的,怡琳怎麼生那麼大的氣?”
張克均一臉不耐煩:“她生她的氣,關我什麼事?”
錢淑惠就炸毛了:“怎麼不關你的事?你以爲怡琳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兒?我告訴你,怡琳可是蘇家的唯一的掌上明珠,娶了怡琳,就可以得到整個蘇家的資源,蘇家雖然比不得張家,可底蘊深厚着呢,娶了怡琳,你的仕途之路可就寬蔽多了。”
周美心也趕緊說:“是呀,看起來,怡琳可生氣呢,這要是讓長輩們知道了,張家與蘇家交惡了,蘇家一氣之下,萬一在背地裡拖咱們家的後腿怎麼辦?”
張克均滿臉不耐:“我們不適合,難不成還強扭着不成?舅媽,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打發了錢淑惠母女,周美心忽然斥責起張韻瑤來:“韻瑤,剛纔你確實不像話,一個女孩子,兇成這樣,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張韻瑤聳聳肩:“時候不早了,二嬸是不是也該回去了?不然二叔會擔心的。”
周美心心頭微驚,自從去年在玉泉山莊,她拉偏架,致使周涵玲與這丫頭正式交惡後,這丫頭對自己的態度也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龍惠玲對周美心也有怨言,只是大家是妯娌,擡頭不見低頭見,能夠維繫表面上的和氣就謝天謝了,女兒對妯娌的不敬,她也佯裝不知,說:“啊,已經十二點了,慘了,我的美容覺,唉,都是你這丫頭,害我又晚睡,真是的。”
周美心的臉色再一次難看起來,忍着氣,告辭離去。只是在臨走前,又笑眯眯地看着凌陽,道:“凌陽,一起走可好?”
凌陽不可置否,他雖然是張家準女婿,但還未正式結婚,還是得注意影響,於是就跟着周美心一道離開了張家。
進入電梯,周美心就問凌陽:“你來的時候坐的是韻瑤的車,要怎麼回去?”
“打車吧。”
周美心又笑着說:“聽說明月也要走仕途?”
“嗯。”
“明月人聰明,又懂禮貌,比我家克邪厲害多了。相信入仕後肯定會有大好前程的。”
“明月確實還不錯。”儘管凌明月在凌陽眼裡還有諸多不足之處,但在外人面前,凌陽還是比較護短的。
出了電梯,凌陽沒有動作,示意周美心先出電梯。
周美心出了電梯,又說:“聽說ZZB長對凌家頗爲護持,真是難得呢,能得到秦建坤的另眼相待,前程肯定差不了。”周美心說得又羨又妒,黃志華,凌遠海凌遠河兄弟在短短一年時間內,也各有晉升,等他們成長爲參天大樹時,扶持起凌明月來可就容易多了,等他們退下後,凌明月也成長起來了,再加上張家關係,可以想像,將來無論是凌陽還是凌明月,都比自家兒子厲害多了。
周美心一陣氣苦,張家三兄弟,張靜鴻天資最好,又是老大,自然集合了張家所有資源,出於平衡原則,老二**青得和老三**爲誓必要給老大讓路,這輩子能爬到正部也算是功成名就。可問題是,**爲身爲老幺,得到的資源反而比**青還要多。才四十五歲的年紀,已是常務副了。而**青,一直就在部委裡打轉,既熬不出資歷,又做不出太大成績。以至於他們這一房,在張家居然逐漸變得邊緣化。
周美心也想讓**青乾脆也學**爲那樣,外放出去天高皇帝遠的,總比在小小的部委裡打轉好,可老爺子不同意,張靜鴻也不同意,理由是**青沒有基層經驗,爲人又不懂變通,怕外放出去吃虧,死活不讓**青外放,差點沒把周美心氣死。
想着長房春風得意馬蹄急,龍惠玲那個既沒資源又沒背後的平民,居然婦憑夫榮,一躍壓過出身官家的自己,平民生出的女張韻瑤一個小女娃也敢對自己不敬,周美心就怒中火燒。
慢步於闊大的庭院裡,周美心似有似無地提醒凌陽:“韻瑤這丫頭我是看着她長大的,心眼不壞,就是被老爺子寵壞了,有些壞脾氣,不怎麼尊重長輩,還有些任性,希望你以後讓着她點。”
凌陽淡淡地道:“誰說韻瑤心眼壞的?她的心地是再好不過了,是我見過的女孩子當中,最善良的。”
周美心笑道:“韻瑤的心眼當然是好的,我是說,她就是有些壞脾氣,有些任性,剛纔你也瞧到了,她對長輩確實有些不尊重。不過年輕人嘛,少不更事,等再幾年應該就會好了。”
凌陽說:“"教者,效也,上爲之,下效之。長輩也一樣,長者當自重,上爲之,下效之。”
“啊?”大學文憑只是多年不重溫課本的周美心壓根沒有聽明白,一臉茫然。
“韻瑤還是好脾氣了,我要是遇上那樣的長輩,早就拿刀砍人了。”凌陽一臉的不屑。
周美心嘴巴張了張,很想掰正凌陽那種偏激行爲,可看着凌陽那俊挺剛毅的側面,樓下燈光並不明亮,但凌陽眉宇間的不屑是那麼的明顯,周美心有一肚子的反駁,只能嚥下了肚。
“我知道你不看重門戶,但不可否認,克均是張家長孫,身上的擔子可不輕,要是娶了怡琳,至少可以少走彎路,仕途之路就能更加寬蔽。將來克均走得越遠,不說我,你們也會從中獲益呀。我真不知道韻瑤她媽是什麼意思,居然不同意這門婚事。”
凌陽淡淡地糾正她:“二嬸,你該慶幸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紀。”
周美心快要抓狂了,與凌陽說話,真的太困難了。她強忍着不滿,說:“你是在指責我思想封建古板吧?呵呵,雖說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但門弟觀念並沒有消失的,在咱們這樣的家庭,更是看重門弟,不信,你去瞧瞧咱們周邊的人,那些走仕途的,哪家不是強強聯手。或是官商相結合。”
見凌陽沒有開口,周美心以爲他被自己說動了,又長長嘆口氣:“以前韻瑤多乖巧的女孩子呀,怎麼這才幾年功夫,就變成這樣了?也幸虧她運氣好,遇上了你,若是那種注重規矩的人家,真不敢想像她那樣的性子,是否適應得過來。”
凌陽挑眉:“二嬸這是在嫌棄我凌家沒規矩?”
“啊,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韻瑤很好命,遇上你麼愛她惜她的好大夫。凌陽你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也只有你才能包容她的一切。我這做嬸嬸的,真是無比欣慰。”
凌陽看了周美心半晌,忽然說了句:“二嬸,我的智商高達185。”當年從未上過學的凌陽,在王紹謙的安排下,直接進入大學,也曾鬧了不少笑話,好在,他記憶力驚人,經過奮起直追,刻苦用功,居然勉強趕上了。那些難啃的法律條款看一遍就能記住,後來他應系教授的邀請,測試了一下智商,高達185,記憶力,觀察力,思維力,反應力是尤其出衆,這是他向來引以爲豪的。
“……呃……啊……哇,這麼高的智商?”已勉強習慣了凌陽跳躍式說話方式的周美心在愣了半晌,才誇張地驚呼。
“我的情商也不低,幾年前,曾粗略測試過,140。”
“……呃,原來,咱們韻瑤還找了個天才……”周美心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凌陽卻一本正經地道:“二嬸,我並非向你炫耀。”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
凌陽認真地道:“我只是想說的是,二嬸,你的挑唆手段,太低劣了。”
“……”
看着周美心那張漲得通紅又張口結舌的臉,凌陽淡淡地道:“二嬸真該慶幸這是二十一世紀,要是在古代,二嬸你這樣的行爲,已犯了饒舌之罪,饒舌,是七出之罪,是要被休的。”
“你,你……”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周美心此時候的心理陰影面積和惱羞成怒。
五月份的京城並不炎熱,晚風吹得人相當迷醉,庭院裡不少植物被吹得輕微作響,儘管已經很晚了,仍是偶有行人進出,動作從容,毫無畏縮之感,唯有太平盛世之下才會的景象。
但掩藏在盛世裡,人們的道德卻沒能提高。
張克均的出現,及時解救了周美心。
“二姨。凌陽,你也在呀,碰巧,我有話要與你講。”張克均看凌陽的臉色有些不善。
周美心趕緊說:“克均,你不是送你舅媽和涵玲她們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們有車。”張克均回答說,目光又看向凌陽。
周美心忽然抹了眼淚說:“那好,那我就先走了。”
張克均忽然皺眉:“等等,二姨,你怎麼哭了?”
“啊,沒事,沙子進了眼。”周美心一臉強笑,躲過張克均的注視,趕緊離去了。
張克均神色不善地質問凌陽:“你剛纔對我二姨說了什麼?”
凌陽冷然道:“你是在質問我?”修長好看的劍眉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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