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柴平給他訂好的酒店,凌陽拿出一個碗,倒了半碗清水,然後拿出一張通靈符,符水進入水中就自燃起來。
水碗查事驅邪除鬼,屬於道術範籌。
凌陽從儲物戒裡,拿出辰砂,黃符紙,狼毫筆,墨條和硯臺,無根水。親自磨墨,畫符。
硃砂以辰砂爲佳,硃砂具有鎮邪作用,鬼見硃砂是火輪,具有神火功能作用。
狼毫筆,松煙墨,必須用新磨墨汁。黃符,黃色是最明亮的顏色,象徵着神聖、權力和希望。以黃表紙、硃砂箋爲上乘紙;硯臺,以石硯爲好,磨墨的水,以露水爲最佳,露水爲甘露,雨露冰雹之水亦良,稱爲天水,又稱陽水,井水和山泉之水次之,稱爲地水,又稱陰水。一般無根水也就是雨水。用來磨墨效果也是非常不錯的。
凌陽磨好墨,拿起狼毫蘸了墨汗,開始在符上一口氣畫了“決鬥式符”、“七殺式符”、“米字符腳”等。
並咒念“開天門,閉地虎,留人門,破鬼膽,切鬼路,金木水火土。”畫一筆念一句咒語,符腳畫好,咒語唸完。
緊接着,嘴裡又念“天圓地方,日月紅光,何神敢見,何神敢當,靈符在內,諸煞滅亡,人病消除,保命安康,乾亨利貞,九天玄女,太上老君,神兵火急如律令。”“陰症押歲符腳”即畫成。
等把所有符都畫好後,凌陽這纔開始運用念力,法力加身,右手呈劍指向碗尖,嘴裡默唸道:“柴紅,壬申年十月九日出生,卒於甲子年七月十五。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物不伏。速查柴紅鬼魂之處,急急如律令。”
水碗裡果然就出現了一個黑影,是個面目姣好的女鬼,這個女鬼正周遊在一個院牆外,對着高高的院牆咒罵道:“該死,我就不信你們一輩子不出這道大門。”
她旁邊有個男鬼,親呢地摟着她的肩膀:“算了吧,你這麼做,會造成殺孽的。”
這女鬼正是柴紅,她穿着一襲白色連衣裙,目光怨毒地瞪着高牆內玩耍的小孩子。
“我恨呀,我被淹死在秦淮河,即要忍受油煎般的痛楚,還要受冰刀刺體的冰寒,還要被其他水鬼欺負,好不容易拼盡全力給我媽託夢,他們居然狠心不理會我,不顧我的死活。這還是骨肉至親,他們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女鬼神色怨毒。
男鬼又安慰她,現在總算苦盡甘來,即不會再在水裡受苦,又不會受別的鬼欺負,又不必受六道輪迴之苦,何樂不爲?
女鬼冷笑一聲:“可我仍是恨呀。我現在確是苦盡甘來,可不能見陽光,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在這世上沒有親人,孤孤單單的。一瞧到那們一大家子歡聲笑語的,我就恨不得把他們全給殺了。以泄心頭之恨。”
“柴明夫婦的非正常死亡已經引起了勾魂使者的注意,若是柴家人再有人非正常死亡,勾魂使者肯定會報上去的。到時候,就是連我都保不住你了。”
女鬼呆了呆,又問道:“你是城隍之子,還會懼怕這些勾魂使者?”
這隻男鬼,有陰間也還是有點子身份的,居然是本地城隍之子陸毅。
勾魂使者也就是陰差,專門拘纔剛死去的陽人的魂魄的。
陸毅說:“我當然不怕這些勾魂使者,只是這些勾魂使者雖然身份低微,卻並非我城隍廟裡的陰差,並不歸城隍廟管。他們拘魂有兩種方式,一是拘那種姓名已經出現在生死薄上的亡魂,二是拘那些不在生死薄上卻已經被害死或意外而死的亡魂。第二類亡魂,他們會嚴加看管送他們去地府,並且,地府還會對這些非正常死亡的亡魂的死因進行一番調查的。若是查出是厲鬼作祟,地府就會派出地府使者前往陽間,收伏厲鬼的。”
男鬼向女鬼耐心解釋說:“柴明的非正常死亡地府哪會查不出來,若非有我罩着你,你早就被地府使者抓去了。”
柴紅臉色微變,“那些地府使者,法力有你高麼?”
“幸好地府也只派了夜遊神來,夜遊神與我爹爹的品級相當,有我從中周旋,這纔沒有進一步追究。但柴家人若再出事,我這個城隍之子怕也沒辦法護你周全了。”
柴紅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忍不住埋怨道:“我還以爲你父親有多厲害呢,原來城隍也就是芝麻綠豆大點的官兒。”
凌陽看得忍不住發笑,這打哪來的奇葩,見識也太淺薄了,城隍在地府裡的神職雖然排名不高,但油水最厚,權力也大,這可是陽間連接陰間的重要中轉站。好些鬼差們就是撞破腦袋都想當個城隍呢。你一個無背景的小小水鬼,能搭上城隍之子,也算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還這山望了那山高,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什麼德性。
“你,你居然瞧不起我?”水碗裡,只見男鬼氣得全身發抖。
柴紅趕緊說:“沒沒,只是覺得你爹看起來威風八面的,怎麼在地府級別這麼低呢。”
陸毅一臉自得道:“這你就不懂了,城隍雖然位卑,卻權重,油水也豐厚。你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無鬼敢惹。”
柴紅卻不屑道:“可是你卻替我報仇的本事都沒有,還談什麼吃香喝辣。”
陸毅臉色就有些難看了,顯然不喜被柴紅瞧扁,凌陽原以爲他會發飆,沒想到這廝卻是強忍下怒氣,問:“你等我,我現在就進去,給你報仇就是了。”
柴紅大喜,摟着男鬼高興道:“真的?你要替我報仇?”
“哼,城隍在地府雖然沒什麼地位,但在陽間權利卻大,區區一個凡人,我還不放眼裡。”陸毅傲然道。
柴紅說:“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那這個大院你能進去麼?”
“自然能,不過需要我爹的護身金甲才成。”男鬼又表示,他爹的護身金甲是鎖在一個櫃子裡,需要他爹的鑰匙以及夜遊神同時給出的鑰匙才能打開的。
“爲什麼還要夜遊神的鑰匙?”
男鬼解釋:“穿上護身金甲,可以出入陽間任何一個地方而不受陽氣所襲。但是,爲了避免城隍權利過大帶來的野心膨脹,所以護身金甲是不能隨意穿上的。其使用條件也極爲嚴苛,倘若陽間有厲鬼橫行,地府會派使者來通知各處城隍協助,就會送來鑰匙,穿上護身金甲,一併進入陽間收拾厲鬼。”
柴紅失望不已,“這麼說來,護身金甲也並不能隨時穿上身的。”
男鬼低頭,“是呀,我看還是找別的法子吧。”
“別的什麼法子?”
“我昨兒還與本地的陰差首領喝過酒,他說這個大院裡陽氣充足,風水也是上佳之地,非正常死亡的亡魂幾乎沒有。若是柴家人死在大院裡,肯定會引起懷疑的。依我看,還是想辦法把他們支出院子,在外頭收拾他們。”
柴紅惡狠狠地道:“也罷。”然後又與陸毅商議,他們一個動用術法,準備給柴家人打電話,讓他們出來,只要一離開大院,陸毅就可以動用術法,不管是讓他出車禍也好,還是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中也罷,總之,身爲有修爲有實力的鬼,想對付普通凡人,有的是法子。
看到這裡,凌陽倒是來了興趣,他倒是想瞧瞧,這對鬼男女會怎樣害人。
這柴紅對柴平一家子當真是恨之入骨,與陸毅商議了後,就立即變幻出一個手機來,給柴家人拔了電話,居然化作是柴平的聲音,藉口他人已在某一個酒店,只是他人喝醉了,讓大兒子前去接他。
柴平的兒子柴靖不疑有他,果然就出來了。
凌陽趕緊雙手掐印,唸了個咒語,右手指呈劍型,直指碗裡,凌陽的分身就進入碗裡,來到了柴紅所在之地。
凌陽拍了拍纔剛出小區的柴靖,說:“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幹嘛?”
看着自來熟的凌陽,柴靖有片刻的迷惑,不過仍是回答道:“爸爸在麗晶酒店喝醉了,在電話裡要我去接他。”
凌陽故作驚訝地道:“真是個孝順的孩子。你爸爸這時候還在朝陽區,你怎麼去接他?”
“朝陽區?”柴靖呆了呆,朝陽區離這兒還遠着呢,好幾百公里的距離,於是就說:“不是,我爸就在這附近不遠的酒店裡,就離這兒不遠的。”
凌陽說:“你肯定是聽錯了,你爸爸明明就在朝陽區,不可能這麼短時間裡回來的。”
柴靖被弄迷糊了,問凌陽:“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我是你爸的朋友,我剛纔還與他打電話呢,不信,你問問他。”
柴靖將信將疑地打了過去,柴平果然還在朝陽區的某間酒店,柴靖卻非常驚訝地道:“可是剛纔你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附近的V8酒店喝醉了酒,要我去接你,這是怎麼回事?”
柴平說:“我幾時給你打過電話?笨蛋,我現在正在朝陽區的麗晶大酒店裡與楚浩一起在看電視呢。”
柴靖傻眼了:“那,那剛纔是誰打我的電話呢?”
“誰知道?你會不會聽錯了?”
“不可能的,電話裡真是你的聲音,我怎會聽錯呢?”柴靖堅持說自己沒有聽錯。
凌陽就說:“你當然沒有聽錯。”
柴靖臉色大變,後退幾步:“你是誰?”
凌陽呵呵一笑,他剛纔就是冒充了柴平的聲音。
“混小子,老子沒有告訴你,要你不要輕易離開這間大院麼?又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了吧?”凌陽依然用的是柴平的聲音。
柴靖神色驚恐,看凌陽的臉色如同看鬼怪似的,他連連後退,聲音淒厲:“你是誰?你,你不要過來……”
凌陽卻一把把把他抓過來,“既然出來了,就陪我去逛逛街吧。”
“你不是人,你是鬼!”柴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臉色大變,拼命地掙扎着,嘴裡並大喊大叫。
凌陽輕輕拍了他的肩膀,柴靖就忽然叫不出來了,只是掙扎得更厲害了。
“行了,別掙扎了,就隨我一起出去逛逛街吧。”凌陽捉着他的手,往外頭走去。
因爲喊不出話來,柴靖更是拼死拼命地掙扎着,凌陽忽然陰森森地道:“想不想救你父親?”
一雙眼睛驚恐至極地瞪着凌陽。
凌陽冷哼一聲:“想要柴平活命的話,就乖乖跟我走。”
柴靖就沒有再掙扎了,膽戰心驚地隨凌陽一路走着。
男鬼陸毅從暗處出來,看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凌陽,對柴紅說:“不好,他們在一起,我沒法子施法呀。”
柴紅說:“這小子自己找死,乾脆一起收拾了吧。”
“那不行的,若這小子死後去地府告狀,地府派人來查,就什麼都知道了,到時候我爹城隍的位置也會不保的。”
“既如此,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來個毀屍滅跡,並且把他的魂魄也一併給滅了。”
陸毅原先是不同意的,但經不住柴紅的一再要求,居然還真同意了。
凌陽聽了後,暗自搖頭,這城隍之子沒有普通衙內的作威作福,也還保持着理智,耐何耳根子也軟,沒主見,被一隻女鬼給牽着鼻子走。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話果然不假。
原本凌陽看這誠隍之子也不算是壞鬼,至多就是被女鬼迷惑躥掇而已,現在看來,也是咎由自取了。
柴靖一心認爲凌陽是想來害他的鬼,居然還問他:“你認識我姑姑麼?”
大概他認爲凌陽雖然是隻鬼,好在模樣不怪,看着不恐怖,走了一段路後,發現凌陽只是捉着他的手,也沒別的動作,膽子就大了起來。
凌陽暗笑,“你姑姑是誰?”
“我姑姑是柴紅。”柴靖臉上不知是傷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在我還未出生之前,她就被水淹死了,從三年前開始報復我們了。我爺爺奶奶已經被她害死了,我弟弟也差點讓她給害死了。聽說她還找了個幫手,應該就是你吧。”
凌陽忽然拉了他一把,剛好一大片玻璃從天而降,砸到他腳邊。
柴靖倒吸口氣,忍不住看着凌陽:“你爲什麼要救我?”
凌陽沒好氣地道:“哪那麼多廢話,往前走。”
柴紅瞪着陸毅:“看你乾的好事,連個人都砸不中。”
陸毅解釋說:“還不是那小子離你侄兒太近,我怕砸到他,所以就特地往左邊移了下,誰知就給砸空了。”
柴紅說:“那小子自己找死,把他一起砸了就砸了唄。”
陸毅說:“那不行的,要是被發現了,下場會很場的。”
“我呸,陰間和陽間都差不多,只要毀屍滅跡不被發現不就得了?堂堂城隍之子,也太窩囊了,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這樣過着還有什麼意思?”
陸毅又被柴紅給說服了,就咬牙說:“好吧,一會兒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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