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瞧瞧。”能生出怨氣的只有三種,一是單純的想不開,覺得命運對自己不公,怨這個怨那個,這股怨氣只能影響周圍人,卻無法形成氣場,讓人感受到。
一種是在極不公平的環境下,受着極致的痛苦壓迫所產生的怨氣,這股怨氣又有外力施加,而自己無法承受,又無法逃避進而形成。比第一種要強些,擁有第二種怨氣的人,死後,也會受這股怨氣支配,魂魄受怨氣支撐,成爲厲鬼的可能性極大。
第三種怨氣就更不用說了,本身就是充滿無窮戾氣的人,再被兇殺而死,戾上加戾,死後百分百成爲厲鬼,還是厲鬼中的厲鬼。
而張韻瑤所發現的這股怨氣,比她以往碰到的任何怨氣都還要恐怖。
二人追隨這股怨氣而行,疾行了一陣子,張韻瑤忽然就傻眼了,因爲她發現,這股怨氣,居然從一把劍身上散發的。
“凌陽,我沒有看錯吧?”張韻瑤躲在一叢人工盆景後,看着前邊的情形,相當的驚異。
凌陽沉穩道:“你沒有看錯,怨氣就是從那把劍上散發出來的。”
這把怨毒憤怒之氣極重的劍,正被幾個身穿黑衣的人丟入銅爐中,銅爐裡散發出熊熊烈火,黑衣人並不時往銅爐裡添柴,偶爾再燒些汽油進去。
銅爐不時振動搖晃着,彷彿銅爐裡的東西沒被燒死還在激烈掙扎似的。“混蛋,就算爺爺被活活燒死,爺爺也不會被你們煉化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銅爐里居然還發出一個淒厲怨毒的聲音。
“孽畜,倒是好本事,燒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還燒不死你,豈有此理。”一名黑衣人相當的生氣,又拿起裝石油的鐵油桶往銅爐裡倒去,銅爐裡的火再一次嘩嘩地猛烈地燃燒着。
而張韻瑤卻能清晰地感覺出,隨着燃燒的時間越長,從銅爐裡散發出的怨氣也就極重,重到居然能看出實質的氣體了。
“天呀,這究竟是一把什麼劍呀,居然會有如此兇悍的戾氣,還能說話。”張韻瑤傻眼了,這股怨氣匯聚成一股黑色的氣體,形成一把利箭,朝幾個黑衣人身上撞去。
幾個黑衣人卻伸手把這股怨氣擊散,其中,一名黑衣人又倒了些汽油進去,那股怨氣就消散了許多,但很快,又猛烈起來。銅爐再一次激烈搖晃着,似乎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孽蓄,乖乖讓我煉化吧,不然你受的苦還會比這個更加慘重。”
“老子就是魂飛魄散都不會讓你們得逞的。”銅爐內響來一個尖利的聲音。
“好,這可是你說的,老子就一直燒你,讓你永遠承受烈火梵燒之苦。”
“呸,三味真火老子都承受過了,還怕你這普通的火?”銅爐繼續劇烈擺晃着。
“老大,這孽畜居然還被三味真火燒過?”一名黑衣男子臉色大變。
另一名黑衣人沉聲道:“雖說咱們這火比不得三味真火,但也遜色不少,我就不信,一直燒他,燒他個三天三夜,看他還告饒不。”
“嘿,當初元陽子那老匹夫用三味真火燒了我整整一年,老子也沒屈服,區區凡俗之火,還耐何不了爺爺。”
黑衣人冷笑:“老子雖然煉化不了你,但也可以讓你受足苦頭。”這把劍已修爲劍靈,殺不死它,也煉化不了他,幾個黑衣人也有些棘手了,因爲鐵桶內的油已所剩不多了,一旦汽油耗完,這劍就又會從破爐而出,他們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制服它,若前功盡棄,也實在不甘心。
只是,這把劍太過邪門,燒不死它,又無法煉化它,戾氣又是如此重,若是放了它,等待他們的將是無盡的慘烈報復,如今他們已是騎虎難下了。
“大哥,這可怎麼辦?”一名黑衣人臉色相當難看。
銅爐內的劍依然在叫囂着:“嘿嘿,現在知道老子不好惹了吧?告訴你們這羣狗孃養的,爺爺可不是無主之物,老子還是有主人的,我的小主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還有主人?”黑衣人相當吃驚。
“那是,你們幾個,就是十個加起來,也比不上我家小主人的一根手指頭。我家老主人,就是你們的祖師爺出山,我家老主人只需一巴掌就可以拍飛去。哼哼,一羣傻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
凌陽聽得哭笑不得,青虹這小子,果然夠橫,夠戾,夠兇,夠頑,不愧爲第一絕世兇劍,當今世上,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了。
不錯,這劍正是青虹。
它雖然是一把絕世兇劍,耐何離了主人後,威力大減,但在世俗當中,依然鮮有敵手了。只是他又太過大意,一路招搖過市,四處吃霸王餐,還調戲妹子,倒也過了幾天安逸日子.只是,他身上的妖氣太過明顯,哪瞞得過術士的眼晴,只要有實力的術士,都會對青虹生出馴服煉化之心。以青虹的實力,自然不把這些術士放在眼裡,耐何只要他一動殺心,就會引發雷劫,功力大減,被對方術士活捉了,也現出了原形。
這幾名術士發現青虹居然是一把修出靈智的劍,大喜,就想煉化青虹,只要煉化成功,絕對是極品靈器的威力,那麼在世俗中,絕對是獨步天下的存在。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無論他們如何焚燒,就是沒法子煉化青虹,反而還弄得騎虎難下。
看着依然桀傲不馴的青虹
着依然桀傲不馴的青虹,黑衣人心神大亂:“大哥,這可怎麼辦?”
被叫大哥的黑衣人也有些驚疑了,忽然咬牙道:“再去打汽油來,燒,一直燒,媽的,我就不信,燒不死這孽畜。”
青虹不屑地道:“燒不死老子的,哈哈,你們除非一直燒我,否則火一旦熄滅,老子會讓你們生悔出生在這個世上,哈哈!”一陣囂張狂笑。
黑衣人臉都青了,悔恨無耐。
那名爲首的黑衣人,咬牙,又把最後的油澆到了青虹身上,恨恨地道:“好,老子就不信,老子一直守在這兒燒,看不把你燒死。”
“哼,有種,你就一直守在這兒燒我,否則,火一旦熄滅,老子就要你們好看。”
青虹一邊在銅爐內暴跳,一邊呲牙裂嘴地威脅着。
“還有,我的小主人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給我等着。”
“你的小主人是誰?”黑衣人問得有氣無力。
“哈哈哈……”青虹狂笑,“我的小主人,正是麻衣觀的掌教玄冥道長。他的徒孫,是國家特殊部門的頭頭,王紹謙你們應該知道吧?還有,他本人還是陰間的……”
凌陽覺得差不多了,忽然彈了把火進入銅爐內。
青虹忽然大聲慘叫起來,聲音撕心裂肺,“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火怎麼一下子就厲害了?”
空中響來凌陽清雅的聲音:“青虹,好久不見,你小子仍是這麼的頑固不化。”
“凌陽?”青虹遲疑的聲音響來,忽然就大叫起來:“嗚嗚,我知錯了,凌陽,你總算出現了,我知錯了,我知錯了,你趕緊救我呀。我快受不了啦,好痛,好痛呀,嗚嗚,不不,小主人,時間這麼久了,您應該消氣了吧?小主人,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頂撞您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青虹在銅爐裡又跳又叫着,聲音絕對悽慘,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孩子,被大人拋棄後的無助悔恨。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小主人您就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回吧,嗚嗚,好痛呀,痛死我啦%”青虹又叫又跳着,三味真火比普通凡火不知厲害了多少倍,青虹被燒得受不了了,痛得嗷嗷直叫。
“你是誰?”幾名黑衣人看着忽然出現的凌陽,眼裡帶着警惕。
凌陽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着在火海里掙扎的青虹,悠然道:“當真知錯了?”
“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嗚嗚……小主人,我真的知錯了。”青虹聲音相當悽慘悔恨。
脫離凌陽後,他儘管一露出壞念頭就被雷劈,但依然嚮往自由自在的日子,小心地隱藏內心的兇惡,倒也相安無事了一陣子。只是,在人間行走了一圈,他才知道,變成人後,也有諸多的不便,比如,只要是人,可以不睡覺,但一定要吃飯,否則肚子就會有飢餓感。一定要穿衣,否則全身臭哄哄的,自己都難受。衣服好辦,他可以變出來。世俗間的一切事物,都要花錢,他倒是有辦法變出錢來,只是,他身上的氣息太過明顯了,總會遇上一些術士,這些術士看到他,簡直就是像見了肉的狼,都要來捉他爲已用,想煉化他。
哼,這些歪眉邪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傢伙,豈配做他的主人?想都別想。
以青虹的修爲,這些術士也耐何不了他,可問題是,他一旦露出想殺人的念頭,就會被雷劈,以至於好幾次都險些被抓。
這回更是倒黴,對手有些本事,又垂涎他的本事,想把他捉來煉化,他不敵施展絕殺之技,被雷霆轟得暈頭轉向,就被抓了個正着。
青虹想着這些天來的慘狀,委屈得不行,也後悔得不行,他現在才知道,因爲他是邪劍,又是絕世兇劍,因此不容易於天道。之前因爲元陽子給他遮住了天機,並且不讓他行兇,倒也相安無事。現在他脫離了凌陽的蔽護,就過得相當不安生,什麼都要去操心,原來,人也並非如想像中那般千好萬好,其實當人,纔是最累的。
人類也沒有平等二字,人類一樣要講弱肉強食,人類也會有等級尊卑,人類的生存環境比動物還要慘,人類要幹活才能得到錢。他唯一比人類好過的就是本事大,可以變出錢來。只是因他是絕世兇劍,卻容易被術士盯上,他打得過術士,卻敵不過雷霆。天天都在擔心受怕中過,現在才明白,呆在凌陽習翼下是多麼幸福的事。
凌陽說:“真的知錯了?”
“知錯了,真的知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起歪心,我真的知錯了,小主人,您就原諒我一回吧。”青虹在火叢裡痛苦翻滾着,哀嚎着。
凌陽收回三味真火,“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記住,最後一次機會了。”
青虹歡快地叫道:“多謝主人,青虹絕不辜負主人。”像個小孩子一樣,圍在凌陽身邊轉來轉去,三尺長的劍身,彎來扭去的,好不歡快。
“閣下是?”一旁的黑衣人看得傻了眼,心生警惕,忍不住輕聲問道。
凌陽轉過頭來,從容一笑,一派的高人形像:“在下麻衣門教掌,玄冥。”稍稍釋放出些許威壓。
幾個黑衣人只覺心臟處怦怦直跳,一股龐大威嚴的恐怖氣息襲向自己,只覺頭皮一陣發麻。神色一凜,其中爲首一個小心翼翼地道:“閣下就是最近幾年才崛起的廣州麻衣觀?”
“正是。”凌陽聲音微冷:“青
微冷:“青虹相當調皮,總是喜歡揹着我去外頭闖禍,冒犯了諸位,我替他向諸位陪罪。”
話是如此說,但語氣裡的居高臨下及問責意味相當強烈,惹得三名術士冷汗直流。
青虹有了凌陽這個靠山,威風又使上了,豎在凌陽肩膀上,大叫道:“纔不是呢,他們看我是一把絕世兇劍,就想煉化我,哼,小爺此生只認您爲主人,其他的歪瓜裂棗有多遠就滾多遠吧,我纔不稀罕呢。”
凌陽輕彈他一下,輕斥:“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瞭解嗎?閉嘴吧你。”
青虹不甘不願地閉眼,卻幻化出一張鬼臉,衝着幾名術士呲牙瞪眼的。
幾名術士對凌陽小心道:“道友,在下有禮了。道友的劍靈相當厲害,居然已修煉出靈智,道友卻能做他的主人,我等佩服。”
凌陽說:“我也就是運氣好罷了。”
三名黑衣人拱手道:“既然此劍是道友所有,那就物歸原主。只是,我等與道友的劍靈,產生了些誤會……”
青虹得意洋洋地道:“現在後悔了吧?哼哼,叫你們敢打小爺的主意。”
凌陽又輕彈了他一下,沒好氣地道:“閉嘴!”
青虹果然縮了縮劍身,“咻”得一聲鑽入凌陽無名指裡的尾戒裡去了。看得三名術士心驚膽寒,看凌陽的眼神也變了。
凌陽施施然一笑:“青虹相當兇頑,在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收伏他,此次偷跑同來四處爲惡,還請三位道友看在麻衣門的份上,不要計較纔好。三位道友有什麼損失,在下可略爲彌補一二。”
三人見識到凌陽的厲害,不敢造次,更不敢獅子大開口,趕緊說:“道友客氣了,其實也沒什麼損失,道友不用客氣。只要誤會解開就好了。”
凌陽卻不由分說拿出三件法器送給他們,“這是在下才製出來的法器,送與三位作爲賠禮吧,青虹冒犯諸位之事,就此揭過,如何?”
三名術士還想推拒的,耐何凌陽送的法器誘惑力實在太大,在強大法器的誘惑下,一切謙虛都成了擺設,三人堪堪忍下對法器流露出的垂涎激動,與凌陽客氣一番,等凌陽二人走遠後,這才迫不及待拿出法器仔細瞧了。
“好強大的法力波動,起碼相當於六品後期的威力。”
凌陽贈送的法器分別爲伏魔金剛圈,降龍天羅網,誅神小飛刀,每件法器都精緻小巧,法器所散發出的強大法力,都能讓三人膽寒了。擁有這些法器,他們就可以越級而戰了。
興奮過後,三兄弟又倒吸口氣,隨手就給這種隨便一件都能使術士瘋狂的頂級法器,那麼證明這個麻衣門掌教修爲之高深,已是深不可測了。
……
“幹嘛要給他們法器?”張韻瑤很是不解。
凌陽道:“反正這些法器於我來說也就是雞肋,純碎拿來做人情罷了。二來,也只是爲了震攝他們。”
“好主意。”張韻瑤輕笑。
收伏青虹後,這小子在世俗界流浪了一個多月,受足了種種罪,也知道做人其實比想像中的辛苦許多,還是覺得當一把劍最舒服了。沒事時就躺在凌陽的儲物戒裡睡覺,餓了就吸收儲物戒裡的煞氣陰氣,即飽肚又滋養,也不必再擔驚受怕,舒服得很。
只是青虹雖然歸順了凌陽,但兇戾之氣依然頑固,聲稱他在世俗間還受了不少的欺負,一定要去把仇報回來心頭纔會舒袒。
凌陽不同意,青虹撒嬌使潑都無用後,忽然又哀求道:“求求你了,主人,這個仇若是不報,我會不瞑目的。”
凌陽失笑:“究竟是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這般惦記?”
青虹恨恨地道:“是本地的市城隍公子,就住在新大橋下邊,那兒有一道結界,那龜孫子就住在結界裡頭,尋常人看不到,就是術士也不容易瞧出來。這廝可惡的很,居然在我面前調戲女鬼,我見義勇爲把他打得半死,他居然帶着一羣鬼兵四處追殺報復我。哼,太缺德了。”
“以你的本事,那些鬼兵肯定不是你的對手纔是。”
青虹忿忿地道:“他們當然不是我的對手,我三兩下就把他們殺得精光,可卻碰上那三個術士呀,哼,若不是這三個術士多管閒事,我也不會被他們抓住受那麼多苦了。”
說來說去,就是小心眼,報復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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